102他吃醋了(求首订)(1 / 2)
“你——”
“说够了!”
刚从外面进来的聂彻低吼了一声,许安然只得悻悻闭嘴。沈东驰也只看了她一眼,便自己离开去了地下室,留许安然和聂彻两个人。
聂彻走到沙发上坐下,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许安然发觉,他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从中午在门口见到他,他虽然替她和律凌辰解了围,避免了聂湃和律凌辰大打出手的可能,但她看得出来,他的表情似乎阴郁到了极点。
传闻中,聂彻和他大哥聂湃的关系并不算太好,许安然也确实见识到了。但毕竟血浓于水的亲情,她觉得聂彻因为她和律凌辰又和他大哥闹了一番,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昨天,有什么发现?”沙发上的聂彻突然开口,吓了许安然一跳。
定了定神,许安然思索了半秒,说:“我觉得鲁蔓这个案子,肯定也会有一幅相关的画。”见聂彻轻皱眉,她便解释:“在窗台和花坛的叶子上发现了铅笔灰。”
听完她的话后,聂彻便盯着她的脸瞧了半晌,薄唇抿成了一条线。良久后,他才轻叹了一口气,却已是换了话题:“安然,如果现在给你退出专案的机会,你还愿意继续查下去吗?”
许安然没料到,他会忽然说这样一句话。
“别误会,我只是发现这个案子似乎和你的过往牵扯很大。”聂彻解释,“而且,安然,调查画境这个案子是有很大的危险的,保不齐哪天我们几个突然就被暗杀了。”
“聂彻,你有事情瞒着我?”许安然忽然说,盯着他的眼多了一层审视。当初,是聂彻亲口提出邀请她作为美术专家以及私家侦探介入“画境”案件的调查,他曾说她的背后有他,可今天,他又忽然说了让她放弃的话。
默了一瞬之后,聂彻没打算骗她,坦诚地说:“是,我有事情瞒着你和东驰。”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许安然明显地看到,他的眉间有一丝疲惫。不同于之前看过的,他的这份疲惫,似乎不是身体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会有什么事情,能让一向精明能干的聂彻产生了疲惫的心理呢?
“你……”许安然很想开口问,却最终却转了话锋:“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我只记得你一句话,你当我是朋友,同样,我也当你们俩是朋友。”虽然,她也是有目的性地接近他们,虽然,她也对他们隐瞒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聂彻感激于她的理解,却也由衷地提醒她:“安然,如果以后你再见到我大哥,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为什么?”许安然不理解,但忽然脑光一闪,随即问:“他把我错认成了一个人,那个人莫非是叫……”
婧?俞婧?
她不难想到,曾经在律凌辰身边又和她长得相似的女人,铁定是俞婧。而午饭的时候她问律凌辰,律凌辰虽然没有回答,但她知道,能让他沉默的,也就是这一段尘封旧事了。
她没有把话说全,因此聂彻也没能理解,轻轻皱眉。
许安然顿了一下,略微艰难地问:“是叫俞婧吗?”
聂彻怔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但又觉得奇怪。大脑飞速一转后,他问:“难道,她就是你口中的‘小妈妈’?”
许安然也点点头,心底却有了极度不好的预感。能和七大财阀的继承人扯上关系的女人,铁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女人,她的小妈妈,会是什么人?为什么当初会留在律凌辰的身边,却又是别人的……
脑光乍现,许安然近乎脱口而出:“难道,聂湃就是小妈妈的未婚夫?”见聂彻有些愕然的沉默,许安然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概没错了,便急急地问:“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这些事情?这很重要!”
岂料,聂彻看了她半晌后,轻叹:“很可惜,对于当年的这些事情,我知道的也寥寥。”
关于家族联姻这等大事,聂彻怎么可能所知寥寥?他分明就是在隐瞒什么。可许安然此刻虽然着急,但也断不可能硬逼着他说出什么,但起码,她知道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很有可能是一个突破口,能牵扯出十二年前的凶手,也一定能关联到二十多年前律氏的灭门案。
许是生怕她继续问下去,聂彻不等她开口便说:“总之,你离我大哥远点就是。”
……
地下室。
许安然也穿了一件白大褂走进了停尸的地方,冰蓝色的冷光一射,她还没见到停尸台上的两具尸体,便感觉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已经张开,冷气直往里头灌。
不过,她下来的目的可不是去验尸,她要找到鲁蔓留下的那纸遗书。
“喂——”
突兀的声音响起,吓得许安然浑身都抖了一下,便不小心打翻了手旁的一些文件。她有些气恼地看着始作俑者沈东驰,又扫了一眼满地飘的文件,低声吼道:“沈东驰你有病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说完,她便摘掉了手上戴着的塑胶手套,将地上散落的文件收拾好放在原先的位置。眸光扫到文件上的一行字后,黛眉微微一觑,不动声色地将它叠放好。
“你也会被吓到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沈东驰没注意到她的神色,揶揄她,身子却不动声色地往前探。
刚刚许安然是在暗格前找东西,整理好之后便转了身,而沈东驰这个动作恰巧发生在她转身的瞬间,不期然的,她便又一次离沈东驰很近很近,近到即便隔了一层口罩,她也闻到了他身上的沾染上的消毒水味,和他固有的香味。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到除了律凌辰之外的男人,虽然她的心已经完全交付给了另一人,而还是不争气地漏跳了一下,脸颊也染上了微红。幸好有口罩的遮挡,否则她一定尴尬死。
还好,沈东驰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放荡不羁,但也算得上是君子,并没有趁机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只是身子前探微微俯下,从某一暗格中抽出了一袋东西。
“你在找这个吧?”沈东驰站直了身子,眼里盈满了笑意。许安然没好气地接过他手中的文案袋,他又忽然俯身,吓得她赶紧往旁边一躲,却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吃痛地捂住了右胳膊。
沈东驰便停住了刚刚准备去抽文件的手,折回来握住她的胳膊,“你傻啊?跟自己手过不去呢?”他还记得,她前几天用这胳膊敲碎了他的车窗!
“唔——轻点!”许安然痛得拧紧了眉,估计是还没完全结好的痂又裂开了,但她又想到了什么,顾不得那么多,避开了沈东驰的手,说:“别碰我!”他的手可是碰过尸体的!
而这句话听到沈东驰耳朵里却变了意思,他突然极度粗暴地扳过许安然地肩,迫使她离自己更近,近乎低吼出声:“我到底哪一点让你这么排斥?嗯?”
许安然不知道他哪里来的怒气,挣扎着道:“沈东驰,你弄疼我了!”
该死的!
虽然有些生气,但沈东驰还是没办法不顾她的疼痛而强迫她什么,只得松了手,烦躁地将抽出刚刚准备抽的一叠文件扔在了桌子上,丢下一句:“好好钻研。”然后,便重新回到了停尸间,戴上手套研究着停尸台上的两具尸体。
由于地上层的防护没有地下的严密,所以一些机密的文件基本都放在地下的暗格中。而聂彻竟也放心地让她和沈东驰单独呆在这里,他,是真的如此信任他们二人还是,通过这种方法告诉他们一些他无法说出口的事情?
右臂的白大褂上已渗出了点点猩红,许安然走到桌前,用左手将那一叠文件快速翻阅了一下,身体猛地一颤,又联想到刚刚扫到的那一页文件,蓦地将其合上,走进了停尸间。
当看到停尸台上摆放的两具尸首时,许安然的脚步便有些怯了,咽了口口水后,她便站在门口压低了声音问:“聂彻疯了吗?”
她扫到的第一份文件,是有关于现在黑道上的神秘组织KD-L的,传闻,K象征的是Kill(杀戮),D象征的是Death(死亡),意味着这个组织里的人皆是神秘而残忍的。
而另一份文件,则是关于现今在商界极具有影响力的七大财阀的,其中宋氏、聂氏几乎被查了个底朝天,而律、宁、夜、夏、沈也统统被查了一遍。
这就表示,聂彻已经全方位撒开了网,也就意味着,他一人,要与七大财阀以及KD-L组织为敌。
聂湃上午来过,大概也是劝他不要仗着年轻气盛尽做些得罪人的事儿,虽然聂彻不管辖聂氏的财政部分,但他好歹也是聂家的人,他这么做,无疑也是给聂家树了许多敌人。
所以,许安然才会在看到这两份文件后作出如此严肃又有些激烈的反应,问沈东驰,他是不是疯了?
而沈东驰觑着眉从尸体中不知提取了什么东西,良久后才站直了身体回答她:“可能吧。”
许安然皱眉:“什么叫‘可能吧’?”
将提取的物体融入了试管的液体中,沈东驰保持着沉默,严谨、一丝不苟地将液体滴在了载玻片上,然后说:“他应该有跟你说,要提防他大哥吧?”
许安然点点头,但又想到沈东驰此刻没有看她,她便又说了声“是”。然而便看到沈东驰在认真地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便也不再打扰他,准备转身回去研究遗书。
“安然。”这时,沈东驰忽然叫住了她,她回头,看到他正半附着身透过显微镜观察着什么。
默了几秒,他说:“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我希望你也提防着点律凌辰。”末了,他补充道:“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而已。”
*
直到晚上回到别墅的时候,许安然都还没有缓过神来。她左手拿着自己的小包,胳膊肘夹着一个档案袋,进了客厅后思索了一瞬,便径自去了之前整理出来的那个画室。
自从上次她不小心毁了自己一身衣服外加律凌辰一件白衬衣后,她便再也未曾踏入过这间画室。那幅最后贴在律凌辰背上的画也已经面目全非,只隐约能见她画的是一个人,虽然只有上半身,但依然看得出,那人是西装革履。
轻叹了一口气后,她把画布从画架上取了下来扔在一边。画室里面的卫生已经有下人打扫过了,所以她只需把画架往旁边挪动一下,便能腾出很大的空间。
做完一些准备工作后,她便把夹在手肘下的档案袋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撕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是鲁蔓的遗书。准确来说,是她在沈东驰的帮助下找出来的真正的鲁蔓的遗书。这被聂彻藏得有些深,但还是被她和沈东驰找了出来。直觉告诉她,这封遗书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
于是,许安然半跪在地上,手能及到的地方是放大镜、紫外线灯等一些物品,显然,她并没有着重去研究遗书的内容。
纸张大小倒是标准的A4大小,但并不是A4纸。想来在精神疗养院,一个决定了要自杀的精神病患者,是不会再去纠结这写遗书的纸究竟要用什么材质的好。可偏偏,鲁蔓用的这种纸的材质,大有文章。
凝神思索了一瞬后,许安然将平铺在地上的遗书翻过来,又拿起来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最后在边缘处滑过了一会儿,眉头一拧,她便伸出手拿过最近的刀片,趴在地面上,屏着呼吸用薄薄的刀片将纸张的边缘划开。
放在身后椅子上的手机忽然传来了两声震动,吓得许安然轻颤了一下,刀片便戳破了纸层划破了她的手指,一滴血溢出,原本鲜红,滴在了纸面上却变了颜色。
许安然懊恼极了,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导致关键证据有所损坏,便赶紧将自己受了伤的手挪开,用另一只手将遗书拎了起来,却发现,纸的一边,血是鲜红,另一边,颜色却不太均匀,深的地方泛着黑,似霉点。
*
差不多傍晚的时候,顾问也来到了别墅,还有江柠。
自江柠跟着律凌辰回国后,许安然便没有见过她,她知道江柠作为组织里的精英以及律凌辰的助理应当是忙得不可开交,而且,那场舆论风波指不定就是她去办的。
当然,许安然没有怪江柠的意思。江柠是出了名的一根筋,对律凌辰也是唯命是从。既然是律凌辰的命令,那么她也只有执行的份儿。
这一次,是他们三个首次在国内聚首。
画室的地面上,那一纸遗书已经被横切成相当大小的两部分平摊在地上,在相同的位置上都有一滴血,是许安然不小心弄上去的。但,就是因为这一滴不小心滴上去的血,让许安然发现了端倪——这张纸,是有夹层的。而且夹层里,隐藏了一幅画。一幅极其简易便令人匪夷所思的素描画。
画面上,是鲁蔓安详地躺在床上,双手交叉平放在肚子上,侧着头,闭着眼,已然死去的模样。作画者应当是站在床尾的角度进行的描摹,这样的角度让许安然觉得有些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看到过。
三人站在画的周围,面色皆是平淡中略显凝重。
“那个在精疗院照顾鲁蔓的小护士能够找得到吗?”许安然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顾问点头:“可以,但需要点时间。”
这时,江柠却忽然半蹲在了地上,目光放在那幅画上,说:“我觉得,是时候告诉Aro了。”
许安然一愣,下意识地看江柠,又看了看顾问,“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吗?”
“当然。”不等顾问开口,江柠便说:“简单点说吧,尹赫那个案子和鲁蔓这个案子不能做并案调查,原因就是,第一个案子是我们组织做的,而第二个案子,才是真正的‘画境’做的。”
“什么?”许安然大惊失色。
江柠却站了起来,面色平静地说:“是King的命令。Aro,我以为你早该发现了。”
*
还未入夜,许安然却觉得已有凉意袭来。她蜷着身子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目无神。
早晨的时候,律凌辰曾在电话里说,等他回来吃晚饭。但是,下午的时候他却又发短信给她,说临时有事情可能要晚点回来,让她记得按时吃饭,不用等他。
她觉得很奇怪啊,两人这样的相处,像极了恋人之间的,可恋人之间,不是不该存在欺骗或隐瞒的吗?
江柠告诉她,其实尹赫那个案子是他下的命令,让组织里的人做的。即便案发的时候他远在美国,但她丝毫不会怀疑他有这个能力。至于他为什么选中尹赫下手,她猜想,难道是因为她吗?
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许安然有些无力地靠着沙发。江柠说得对啊,她早就该察觉到了。“画境”犯罪团伙的下手对象向来都不会是像尹赫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股东。
……
晚上快10点的时候,律凌辰才回来。一走进客厅,他便看到了蜷缩在沙发上的小小人儿。鹅黄的灯光洒在她身上又映在他眼里,心口不由得泛起了一阵暖。
他将手里的外套搭在沙发背上,然后走上前。她应当是在等他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睡得极浅,还不等律凌辰靠近,她便倏然睁开了眼。
“怎么不去房间睡?”他坐下,顺势把她抱进怀中,大手轻轻摩挲着她有些冰凉的胳膊,微微觑眉,然后又伸手将外套拿了回来裹在她身上。
后背是他身体的温度,身前是他外套的暖意,许安然忽然觉得,下午得知真相后心上裂开的那道口子似乎没有那么深了,她便轻声说:“在等你。”
心,似乎就在这一瞬被填满了。律凌辰便轻收了胳膊抱她更紧,薄唇贴着她的耳,低低地问:“你猜,谁回来了?”
许安然原本想要问他问题的,却不料被他占了先机。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问题,但听他的语气,回来的那个人,应该是她很想要见的人。
“难道是Kervin吗?”想了一会儿后,许安然说。
他是该回来了,作为她的心理医师,将近九月,他的确要开始时刻注意她的心理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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