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第一一八章 女帝亲审(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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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念电转,伏拜于地,小心翼翼地道:“是草民。”

女帝微微笑了笑,轻轻颠了颠烙铁的手柄,让它在铁盆的边缘处磕出了一声声闷响,就着那声声闷响对萧草道:“你可不是草民。前太医院的副院判,官居从六品之职。”

她背起手,俯身对萧草道:“知道什么就说吧,等我问就晚了。”

她这一俯身,让萧草周遭的空气顿时变得沉重了起来。

萧草就算面对沈青白,也没有像此刻一样忐忑,心中不禁有些慌乱。

他心里藏着太多秘密,实在不知道女帝问的到底是哪一个,只能硬着头皮低声回答:“罪民,罪民确实曾在前朝任职于太医院,但早就因言获罪,远离庙堂了。多年来终日在地头与草药为伍,偶尔看诊赚取一点微薄的诊金,实不知有什么值得让大人一听的。”

女帝淡淡地笑了笑:“别那么看低自己。你因言获罪之前,私下里为宫内的人开出的堕胎方子,你心里藏着的前朝之人秽乱宫廷的秘密,我都挺感兴趣的,不妨细细地与我说说。”

萧草心头一紧,没想到自己当年出过堕胎方子的事,都会被女帝掌握,更没想到,女帝上来便是单刀直入,直接问他前朝秽乱宫廷的事。

他飞快地思索着对策,迟迟不敢答话。

他在前些日子受审得出的经验是,在这诏狱里,审人的,看人的,全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面对这些人的讯问,沉默还好,若是说谎被识破,便要好好吃上一番苦头了。

前朝秽乱宫廷之事,虽然在前朝算是半公开的秘密,但是绝不是谁知道了就能说的。

很多与那些事有牵连的人,如今在朝中都是位高权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他说了,一家老小的命可能马上就会没了。

女帝扫了一眼萧草额上渗出的汗珠,慢慢地直起了身子,平静地对他道:“你大可不必因为顾虑老家的妻子儿女,而不敢说实话,我已经派人去往你的老家,将他们‘保护’起来了。你若将我想知道的如实说出来,他们一定安全无虞,你若不说,他们的性命安危我可就不作保了。”

今日上午,她已经派人去了萧草的老家,算算时辰,早该到了,现在应该已经将萧草的妻子儿女押往京城了。萧草这么多年不敢回家,恐怕就是怕给他们招惹麻烦,足见他对家人的重视。

萧草一下就被女帝抓紧了命门,心也跟着紧紧揪成了一团。

当年他被迫出方子为宫里的妃嫔堕胎,沾惹上了秽乱宫廷的秘密,因为担心日后会有麻烦,便故意出言不逊,让太医院革职罢免。

这么多年,他都没敢回过老家,只在中秋年关实在思念家人时,才辗转托人带信回去,没想到如此谨慎,还是免不了祸端。

女帝看到萧草神情惶惶,已是畏惧了,便再对他道:“若你不信我,我可让人星夜送一具首级过来。你可以在你的妻子、儿女中间选一个。一具不够,也可以选两个。”

“不不!”萧草大惊失色,万没想到女帝这么狠,直接便要取他妻子儿女的首级来,忙磕头连声道:“罪民说,罪民不敢有丝毫隐瞒,求您千万高抬贵手,不要伤害我的妻子儿女!”

女帝勾了勾唇角,“那要看你说的真不真,老实不老实了。”她踱回案后,神情轻松地对萧草说了一声:“开始吧。”

萧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已不敢再和女帝周旋分毫,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前朝,前朝暴帝荒淫无度,又喜新厌旧得厉害。很多妃子进入宫中,被他宠幸一次两次之后,就很难再受到宠幸,久而久之就与身边亲近的内官,做出了荒唐的事,以排遣寂寞。”

“这些妃子,虽然很难受到暴帝的宠幸,但是一旦得到机会与暴帝亲近几日,便能以媚术左右暴帝的决定。小到赏赐几何,大到官员升迁,可能都在她们一句话里面。”

“所以很多人,为了向上爬,便投她们所好,专门挑选一些清秀的宦官,送入宫中取悦她们,以求她们能为自己说话。”

“那年一位前朝妃子数月未受暴帝宠幸,却怀上了身孕,罪民诊察出来之后,遭人威胁,不得已之下,为那个前朝妃子出具了打胎的方子,也是由此,被卷入了这些秘密里。后来为了自保,便故意获罪,远离了宫廷。”

女帝听罢,面色微冷地问:“你话中可是有所隐瞒?妃子若只与宦官做苟且之事,如何能够受孕?可是还有什么健全之人,能够自由出入宫廷,参与秽乱?”

“不不不,罪民绝无隐瞒。”萧草连忙澄清道。“那前朝妃子能够有孕,是因为与她苟且的宦官,没有净身干净。那妃子是前朝的陶贵妃,那宦官是妃子最亲近的掌殿太监,名叫阿宝。”

“当年城破之前,暴帝突然得知了很多被隐藏多年的秘闻,暴怒之下,亲手持剑,带着禁军屠戮宫人。这个阿宝害怕死在暴帝剑下,便先上吊死了,但死后,还是被暴帝用剑劈刺了尸身十数次,连腿都砍断才解恨。”

“此事很多老宫人都知道,您可以找人验证,罪民绝无半句假话!”

“哦。”女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态度和缓了一些,“你是说,那宦官是如昔年嫪毐一般,才能令妃嫔受孕。”

“是的!正是如此!”萧草见女帝明白了,连忙点头附和。

女帝想了想,话锋一转,再问道:“宫内如这个叫‘阿宝’一般的人,大约十之有几?与你来往颇多的陆怀,可也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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