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第一一五章 以血还血(2 / 2)
陆海发恳切地看着陆怀道:“堂哥,父债子偿,母债儿还,我愿尽一切努力补偿你,只求你能原谅他们!”
陆海发说到这里,在陆怀的面前重重地跪了下去。
膝盖撞在砖石上,磕出了沉重的闷响,也在陆怀的心里,激起了浓浓的委屈。
“若你所说都是真的,要我如何去原谅他们呢?”陆怀苦笑着看着他,眸中渐渐蓄起了泪光。
陆海发含着泪看着陆怀,久久无言以对。
是了,他要让陆怀如何原谅呢?
他能让时光倒流,让陆怀重回童年,在母亲身边快乐长大吗?还是能抹去陆怀所遭受的一切,让陆怀如他一样,拥有寻常人的平静时光?
他都不能,所以,他只能如设想的一样做了。也许只有那样,才能让陆怀觉得公平。
陆海发默默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了存放布袋的房间。
陆怀听着他走远的脚步声,盯着某虚空中的某一个点,尽力不让眼泪滑落。
片刻之后,陆怀的情绪稍有平复,一声凄厉的惨叫,忽然从陆海发所在的房间里传来。
陆怀感觉不妙,迅速冲过去,发觉门被反锁,大喊陆海发的名字,却听不到任何回应。
某个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让陆怀惊出一身冷汗。
他忙把路平找来,踹开门,果然见到陆海发半/裸下身,倒在一小片血泊之中,手中紧握着一柄阉割刀。
刀很锋利,陆海发的一侧外肾,仅余一小片皮肉与身体相连,血液正从伤口处,汩汩涌出。
陆怀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马上拿起桌上的干净白布,从桌上的瓶瓶罐罐里找出止血的药,糊到了刀口上,死死地用白布按住了伤口,然后,命令路平:“把刀烤热,快!”
路平把刀烤热,陆怀接过去,直接烫在了陆海发的伤口上,同时继续往伤口上撒药。片刻之后,血流出的速度,终于渐渐变慢,陆怀勉强松一口气,报出郊外老郎中的地址,让路平赶快去请人。
等了许久,老郎中终于赶到。
接连敷药施针止血后,陆怀与路平小心地将陆海发抬到了床上,再由老郎中进一步处理伤处。
一切都处置妥当之后,陆怀亲自送老郎中离开,命路平去药房配药,自己则守在陆海发的床边。
不多时,陆海发从昏迷中转醒,看到陆怀,便涌出了两行泪来。
举刀自阉的那一刻,耻辱,痛苦,有如烈火焚身将他吞噬,他已是成年人,尚且无法承受,他真不知道,当年只有几岁大的陆怀,是如何承受这些,和后来的一切。
原以为,自己也净了身,就能还上母亲欠陆怀的,可是亲身经历了,才知道不可能还得上,永远都不可能!
陆怀看着面色如纸,泪光闪动的陆海发,低沉地叹息了一声:“你这样会没命的,知道吗?”
“堂哥。”陆海发嗫嚅地动动嘴,想说什么,却又没敢。
他不过才自阉了一刀,连陆怀所遭遇的第一步,都没有走完,实在没有资格,去说懂得陆怀的苦处。
万语千言,到最后,也只能化作一句小心翼翼的歉疚。
“对不起,堂哥。”
陆怀苦笑了一下,鼻腔蓦然有些酸涩,激的他眼里也泛起了泪光。
他从没有想过,此生会听到这三个字,这三个字于实际上并没有用处,却好像让他在心底有了一丝丝的解脱。
可是在心底而言,他依旧无法原谅当年的一切。
陆怀不知道要如何回应陆海发的这句道歉,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对陆海发道:“你好好休养,莫要再做傻事,我会遣人到你住处通知,也会有人在这边照应你。”
陆怀说罢,即走出了房间,陆海发唤了他几次,得不到回应,又动弹不得,也只有作罢。
陆怀站在院中,等到路平回来,命他去接来了安心,叮嘱了一番之后,独自离开了这里。
他沿着幽静的小巷,走到了长长的一路,行至与闹市临界出,看着眼前的市井百态,才稍稍从先前沉重而驳杂的心绪中解脱了出来。
陆海发的所作所为,扰乱了他的心绪,但是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他纵容自己的情绪。
陆海发将事情抖出来,就相当于一切都挑明了,这早晚会让陆仲德知道。
陆仲德可不是陆钱氏那般没有脑子的人,若他不能在陆仲德知晓以前,报复陆仲德,必定会招致麻烦无穷。
好在陆海发并没有将王景与陆有富与此事的牵连说出来,他只需加紧料理了陆仲德便好。
要料理陆仲德,便要扳倒苏家,原有的计划虽然稳妥,却太慢了,他必须要尽速成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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