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阳谋(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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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玖笑道:“夫人休得取笑,我们麟儿可比不上贵府的公子,听说,陛下有意找二公子为驸马?”

房夫人笑了笑,点头承认,旋即又是一叹,道:“我与思思你,虽说不是一辈的,但一直极为相得,有几句体己话,想问问思思你,望你给参详参详,不要瞒我才是。”

谢玖温言道:“夫人请说。”

房夫人道:“陛下有意把高阳公主指给我家大郎,被大郎推拒,如果不是我们老爷和长孙国舅出面干旋,只怕已经因大不敬之罪入狱,高阳公主因而改配我家二郎。思思你是高阳公主的师父,与她熟识,那位娇女,我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什么性情,大家都心中有数。我家大郎不懂事,折了陛下的颜面不说,高阳公主心里,只怕也不痛快。我家二郎又憨厚,只有一身蛮力,做高阳公主的驸马,不瞒思思你说,我这心里,那是七上八下的,只要想起,常常整宿睡不着,心中烦忧不已。”

说罢,叹了口气。谢玖默默听着,对房夫人的精明倒不意外,高阳那孩子的性格在那儿摆着,房遗爱能不能镇住,房夫人那做娘的,怎会不明白。想必,她与房玄龄也不愿看高阳公主入房府,奈何,长子已经推拒了,如果次子也推拒,就算高阳公主不说啥,李二陛下那里,再宽广的心胸也容不下这等事情。房府,看来也在为亲事而焦头烂额呢。

房夫人继续道:“前几日秋猎完后,也不知二郎那孩子在外面听了什么,回家一直犯浑,一直求着他爹向陛下请求取消婚事,说什么也不愿做高阳公主的驸马。气得我们老爷把他狠狠揍了一顿,关在家里,不许他出来。听说那位娇女也在宫里闹脾气,不肯嫁给我家二郎,陛下没有搭理她,气得跑到卫府来了。这还没成亲,家里就已经生了这许多事,等将来高阳公主进府,那位公主的性子,只怕更加不得安宁。思思,你身为高阳公主的师父,可有什么好办法对付那位娇女,能让她乐和些,不至于故意生事?”

这语气,这打算,房家的老两口还真是委屈求全。也是,大儿子不懂事得罪人在先,高阳公主的身份在那儿摆着,李二陛下对她的宠爱也在那儿摆着,硬的那是没法儿来的,只能来软的,只是,她家那宝贝徒弟,是顺着就能哄的主儿吗?难怪历史上的高阳公主那么张狂,连身为宰相的房玄龄也压不住,敢喝毒酒也不让丈夫取妾的房夫人也束手无策。

谢玖微微一笑,把怀里睡着的孩子放回摇篮,房夫人怀里的也放进去,叫招弟进来倒茶,然后打发她出去,院门口守着,不准其他人进来。

谢玖笑道:“夫人性情爽直,那我也直说罢,为了与房府的婚事,高阳那孩子确实来我府上哭诉过,还求着我家夫君去宫里找皇后娘娘给她说情,希望娘娘能出面和陛下说说,恕我说一句,我们也认为,高阳与令郎并非佳偶,特别是在高阳有心抗拒,心有怨言的情况下。”

房夫人听了谢玖的话,神情一喜,道:“那皇后娘娘怎么说?能取消婚事吗?”

谢玖道:“我们的建议是,取消婚事是不可能的,我家夫君的建议是,另选一位性情和顺的公主,许配令郎,不知房夫人可以异议,或是,有更好的提议吗?”

房夫人一副喜不自禁的神情,道:“这样也好,思思放心,只要事情能成,我们房府绝不会反对。”

谢玖笑道:“夫人能同意太好了,我也免去在高阳那孩子面前为难,谢谢夫人。”

房夫人道:“理应是我谢谢你才对,免去我房府一场祸事,不管能否成事,这个人情,我们房府都承下了。”

谢玖道:“我们也是为了高阳,才应承此事,我还一直为难不好向夫人开口,谈不上人情,高阳那孩子,对我一贯亲近,她哭着来求,我这做师父的心软,总不好驳了她,只能努力看看吧,只怕陛下那里,还有责难未到呢。”

谢玖和房夫人相视苦笑,又说了几句,才出房而去,回到热热闹闹的聚会上,享用一番卫府精心准备的美食。到得晚上聚会结束,各府女眷走人,卫螭回来,谢玖把情形经过一说,卫螭笑着道:“好个房谋杜断的房玄龄,盯上我了,看我不敲诈他一番才怪。”

谢玖笑道:“敏儿来我们家,你去宫里求见娘娘的事情,总是瞒不住的。这次是为了敏儿,咱们和房府也算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只要把事情解决了就好,如今,就看敏儿那里了。”

卫螭道:“那个小丫头,演技精湛得很,如果在现代,拿奥斯卡都不是问题。狡猾的小丫头,以后你可别再宠惯她,免得又变回那个彪悍的高阳去了。说起来,辩机那个小秃驴现在应该在哪里?敢来祸害我家的徒弟,嫌命长了!要不,咱找个杀手,灭了丫再说?”

谢玖哭笑不得的打了他一下,叹道:“还没影儿的事情,你操心什么。我倒愿意敏儿能找个合心的,将来她的日子能舒心一些,毕竟她还是皇家的人,我们帮不了她太多,有些东西,是那个身份所必须付出的,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苦命的孩子。”

卫螭不停翻白眼,道:“女人的感性与浪漫,发作也要看看时机好吧?”

谢玖脸孔一红,伸手又打了他一下,道:“敏儿那么信服我,把我当成母亲看,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踏上老路。”

卫螭温柔的搂她入怀,道:“我明白,我也不忍心看那小丫头痛苦一生,唉,十三岁,花骨朵儿一般的年纪啊。”

小俩口在这里发感叹,宫里,高阳公主回宫之后,红肿着眼睛去找父亲,倔强、清澈的眼睛,紧蹙的眉头,撅着的小嘴,哭问:“父皇,一定要嫁给房遗爱吗?不能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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