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晨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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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方晓,铁皮门吱的一声轻响,已经听到勇刚出门洗漱的声音。晨风从门中轻吹而入,让一脸困倦的我打了个寒战,赶紧拉紧了被角,倦缩成一团,不知是不是习惯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每次回到屋塔房这,总感觉全身心都放松了一般,非常恋床,一睡就不愿起来。眼睛迷糊着四处张望了下,只见另一边的简易弹簧床上,被褥已经叠得整整齐齐,有梭有角,一看就是标准的军人风格。

不多时,勇刚已经拎着毛巾牙刷,左右活动着颈部关节进来了。冷水沾湿了他的前额短发,根根如铁,使他的脸上轮廓显得非常性感。只睡了几个小时,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疲倦的神情。一看就是一个精力非常旺盛的人。

“还不起床?你今早不是有事吗?”勇刚一边擦脸一边说道。

我打了个巨大的哈欠,晃了晃脑袋,挣扎着爬起来,抓过手机看了看时间,无奈地摇摇头。“我说兄弟,没这么夸张吧,才五点多呢!”

“五点还早?”勇刚笑笑,说道:“你以前那天不是这个时候就起来训练的。难怪昨晚和你比腕力,这么轻松就赢你,就你现在这懒样,再过几年怕一身功夫都废了!”

我张开双手,活动了下上肢。鼓了一下两臂的肌肉,道:“最近还好了,你早一年回来,只怕都不敢相信我退步的有多快。”勇刚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师父见到你这样,只怕会痛心死了,你别忘了,你可是他的得意真传弟子。老实说,你现在还坚持锻炼不?当年你可是一天五百个俯卧撑,五百下踢树的。”

我一下掀开被子,脚未离床,手置于地板上,单手做了几个俯卧撑,笑道:“早不玩泰拳了,踢树那玩意就省了吧!不过也不这么夸张了,我现在只是体能下降了一些,其它还算保持的不错,最近遇到几个高手,激起我的斗志了!”

路勇刚讥笑道:“就你现在这样还斗志呢!要不要跟我较量几下。”

我收身一跃,跳下床来,用食指指着他的脸庞点了点,笑道:“行,这可是你说的,当了几年兵很屌呀,不收拾你你他妈还真以为哥哥怕你了,来来来,老规矩,输了请吃早餐!”

少年时,我们曾经在无数个清晨互相这样对决过。然后打得鼻青脸肿后,又笑闹着骑车去上学。这种少年热血的感觉忽然又一下在彼此的脑海中升起,相视一笑,双眸里都是真挚的友情。

天台上,微凉的晨风轻送,让人为之神清目爽。活动了一下四肢,我们都穿着白色背心,面对着傲然而立。

“上呀,哥哥我不欺负弱小!让你三招。”勇刚手掌向后拨了拨,示意我先动手。我冷笑:“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我这地方还这么猖狂,看来藏区人民没白养活你!”

勇刚哈哈一笑,道:“那好,输了别脸红!”说着戴上拳套,声音一落,已经一个虚拳向我猛击过来。拳如猛虎跃涧,虽是虚招,也势不可挡。

我身形左右闪避,伺机还击,但勇刚防守非常严密,根本不让我有任何机会。

“看腿!”我飞起一腿,迅捷无比地踢向他的右臂,但勇刚只是轻轻一闪就避开我的攻势,跟着就是一个转身侧踢,一下击在我的小腿上,尽管我知他只发了五分力,也不由感到疼痛入骨。奶奶的,我心中笑道:这小子,几年没见,腿力居然越来越强了。

挨了这一下,我的斗志一下燃烧起来。双拳密如雨点,猛击向他。拳套互击声中,我们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这样的对拆,我们不知道历经过多少次。

啪的一声,我们互相近身,双手互搏中,几乎是同时,都是以右膝互相击打彼此的小肚,啊的一声,两人都互相吃痛,捂着肚子徐徐垂坐在地。

“你不是吧,这么阴毒!再下去一点就把我下半辈子给废了。”勇刚手捂小腹惨叫道。

我呼了口气,额头上都疼出汗来,吸气道:“咱们大哥别说二哥,你以为你很温柔呀!”

“两个小兔崽子,发疯呀,这么早就砰砰咣咣的,吵老娘睡觉。”楼下的李春春显然是打开了窗户,对着我们破口大骂。我和勇刚相视一笑,赶紧装作没听见,跳将起来,躲进屋内。

“今天算是饶你!要不是春姐叫停,我不打得你喊爷!”勇刚指着我笑道。我哈哈一笑,脱下拳套丢在床上,道:“我承认你确实比以前强了,只看你脸皮厚度就真让我佩服呀!西藏呀,果然让人高山仰止!”

笑虐了几句,勇刚道:“还别说,这么多年来,咱们俩谁胜率高些?”我换上衣服,回头笑道:“就你这小样,还跟我谈胜率,恬不知耻呀!”勇刚回思了一下,道:“应该是差不多吧,总是你连赢几场,然后又连输几场。”

我一拉门,道:“应该是差不多吧,不过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比我强的,你这么几年一直坚持高强度的训练,不像我整日烟酒不断。”我这话是真心话,因为从小到大,勇刚因为性格相对内敛,所以日常的兄弟格斗并不完全是他真实水平的反映,这点上顾师父早就说过了。以顾师父的话来说:我的天赋比他的高,但坚韧却不如他。只从他一个太子爷却主动要求去西藏当兵这件事,就知道他的骨子里,有着非同一般的韧性。

也就只有和我、马列等寥寥数人在一起时,勇刚会开一开玩笑,其它任何时候,他都绝对是不苟言笑的。这种沉稳的性格,非常适合武道的提升,更何况,他看似沉稳的性格深处,有着让人胆寒心惧的强烈暴发力。

我买了豆浆油条上来时,勇刚正在上网,查询着地图和列车时刻表。我心中一叹,心知他已经开始思考着昨天所说的,找个地方改名换姓重新来过的事。我把豆浆油条摆放好,对着勇刚叫道:“先别研究了,来吃早点吧!”

勇刚嘴上应了一声,看着地图,抓着脸道:“大城市是不能考虑了,你说我是去草原还是西北小镇比较适合呢?”我心中有点儿如刀割般的心痛,轻轻哦了一声,轻道:“不管怎么说,安全是第一吧!”只叹自己根本就是自身难保,只能看着兄弟如此茫然无助而一点忙也帮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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