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灵魂的荆棘(四)(1 / 2)
【第二十七章】灵魂的荆棘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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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吸了口气,不安地走了几步,然后他停下来,看着西里斯:“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是指,你能够感觉得到它们,是吗?当你使用那些黑魔法的时候,你能够感觉得到黑暗就在你的血管里奔流。你是怎么能够忍受的?”
哈利在问出口的那一瞬间就后悔了,因为西里斯面孔扭曲得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但他并没有发作。
过了一会儿,他安静地说:“它们一直在那里。你忘了吗?我是一个布莱克。”
他的眼神比他的话语更让哈利战栗。那双冷静淡漠的灰眼睛让哈利想起迪安森林中格兰芬多剑沉入的冰湖,只有打破那厚厚的冰层,才能知道下面的激流是何等汹涌。哈利久久地凝视着那双眼睛,几乎忘记了呼吸。
“不应该是这样。”哈利终于开口,哑声道,“你是不同的,你知道这一点。你那么早就离开家了。”
“人不可能真正离开家的,哈利。血缘的力量无可抗拒。”西里斯平静地说,抬起头眺望着着窗外。窗子半敞开着,洁白的窗帘在微风中拂动。几只野蜂在初夏的阳光中忙碌,绕着一丛艳丽的红玫瑰嗡嗡打转。
“布莱克家代代都盛产黑巫师,黑魔法的基因已经沉淀在我们的血管中。”西里斯嘴角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在微笑,“哈利,是什么理由让你认为我可以对布莱克家的黑暗和疯狂免疫?”
他回过身来看着哈利,眼里的神情有三分紧张,七分不可捉摸,像个做坏事被人抓住的小男孩正等待宣判:“你不会认为,引诱自己看不顺眼的同学被咬伤转化成黑暗生物是一个普通少年能干得出来的事吧?那甚至会毁掉他最好的朋友的一生!”
哈利吃惊地盯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西里斯撇了撇嘴:“鼻涕……斯内普一定跟你说过,对不对?既然你们的关系那么好。”
“他没有……不过……”哈利叹了口气,说,“是的,我知道这件事。”
西里斯扬起眉毛,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当然啦,他怎么可能忍住放弃任何一个诋毁我的机会,尤其是在那些我……和我有关的人面前。”
哈利忍不住道:“真的不是他告诉我的,而是……”
“那一定是他担心单靠他说话的分量还不足以让你相信……找了个你更信得过的人传话。”西里斯嘲笑道,“看你的表情就知道我猜对了。”
哈利沉默了一下,低声道:“那么他是在诋毁你吗?”
西里斯突然泄了气,粗声粗气地说:“不是!我说了,我是一个布莱克!”他烦躁地把魔杖当作小木棍似的敲打着窗棂。几只野蜂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忽的分开,隔了一阵子见他没什么进一步的动静,才又飞回到花丛中。
一轮泄愤似的敲打之后,节奏逐渐放缓,西里斯叹了口气,把魔杖插到自己后裤兜里,神情有些疲倦:“我一直以为我可以摆脱的……直到那一天之后,我才明白,离开那所房子不等于离开家。家是你离不开的东西,一种……”
他停下来,搜索着字句,最后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一种你内心里的东西。布莱克家族那些我厌恶的特质,我一样都不少。”
他说这话时语气坦率而冷漠,但哈利看见他眼中有某种渴求理解与安慰的光芒,那光芒刺痛了哈利。他希望自己能走过去,抚平那个男子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心。
但自己不是那个男子需要的人。所以他只是垂下眼睛,看着地板上移动的日影,安静地听着西里斯继续说下去:“我能感觉到它们……当我生气的时候,怒火就在我的血液里沸腾,伴随着某种……邪恶的东西。”
西里斯的语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渴望着去伤害谁,撕裂谁,粉碎一切挡在我前面的人,令他们痛苦无比地死去。”
他再一次凝视着哈利,浅灰色的眼睛里一片冰冷,轻声重复道:“我是一个布莱克,哈利。我的姓氏,就是我的宿命。”
哈利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升起,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轻轻地说:“但你首先是西里斯,你是不同的。你是格兰芬多!”
西里斯微微叹了口气:“格兰芬多并不代表正义,斯莱特林也不代表邪恶……看看彼得就知道了……还有我的哈利,他也是斯莱特林……”
他倏然住了口,不安地说:“……对不起。”
哈利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为什么道歉?这样区分很合适,否则我会不知道你说的是他,还是我。”
他微笑了一下:“我想你的教子听到你这样说一定很开心。”
“可惜这句话我说得太晚了一点。”西里斯怅然说道。他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振作起来,英俊的脸上展露出笑颜:“不过能进格兰芬多,确实是我最无悔的选择。虽然我能肯定,即使不进格兰芬多,我也能和詹姆成为朋友,但一定不会这么要好。”
他的笑容极富感染力,有如阳光透过云层洒下金辉,哈利也不由得也微笑了:“所以格兰芬多吸引你的不是变形术,而是詹姆?”
“詹姆是你可以梦想得到的最好的朋友,比最好还要好。”西里斯轻轻地说,似乎已沉浸在回忆中,“我还记得月亮脸被我们发觉他是狼人之后尴尬而又难过的眼神,老实说,我当时也是震惊又愤怒,狼人毕竟是黑暗生物,更重要的是,他怎么可以骗我们!”
“但詹姆只是大笑,说那个毛茸茸的小问题,有什么大不了?我们是朋友,永远是。他甚至偷出了波特家族的变形术书籍和我们分享,阿尼玛格斯变形术是极困难也极危险的,但我们仍然学会了。我们在每个月圆之夜出游,在霍格沃兹的场地上共同奔跑,莱姆斯最痛苦的日子成了他最快乐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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