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你有情,我就有义;你让我灰心,我就让你伤心。(1 / 2)
第一百五十章 你有情,我就有义;你让我灰心,我就让你伤心。
对于什么“资源”,还有什么“垄断性”的这些新名词儿,冯海洲都是闻所未闻,但是随着唐成的解释,他的意思冯海洲倒的确是明白了。明白的同时,他心里陡然冒出一个词儿来——下晃晃套儿,这是一句金州的土话,若翻译成后世的语言就是空手套白狼。
这不是明摆着的嘛,眼前这个三潭印月的码头的确是个天然的好码头,但总得有合适的路修到这里后,它才算真的有用。简单的道理就是:有了路,这码头才算有用,才能来钱。
冯海洲打小儿就是在金州长大的,作为一个地道的金州人,按照金州的规矩就是:要想买东西,就该一文钱一分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才是常识性的天公地道,祖祖辈辈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同理,卖东西也是这样啊,你想卖东西换钱,那总得先有东西才成吧?货都没有就想着收钱,别人凭什么给你钱,人家都是傻子不成?
而今唐成就好比卖家,码头就是他想卖的货,但问题是货物本身根本就没有成形。
冯海洲明白唐成意思的同时,其实心里就已经觉得这想法悬乎,太有悖常理了嘛,事物反常既为妖!
尽管心下犯着嘀咕,但对于冯海洲来说,唐成的解释还是有用处的,至少让他安心了一些,安心什么?他安心的就是唐成好歹还有个计划,虽然这计划怎么听怎么不靠谱,但毕竟总算是有!对于这次本就存了报恩之心的他来说,唐成干什么他都会跟着,既然他想干这个,如今又不得不干,那还有啥说的。跟着干就是了。
等那画师干完活儿,唐成瞅着天时已过正午,遂也就没再回去,与冯海洲在街上找了家酒肆吃了饭,稍事休息了一会儿后就到了下午上衙的时间。
“海洲,你下午也别去曹里了”,走进州衙大门,唐成对冯海洲道:“就去西院儿其他曹里转悠转悠。先摸摸底子,州里虽说是指望不上,但只要能弄到一文钱一个人,有总比没有强,蚊子再小它也是肉嘛!重点就是司户和司仓两曹,看看钱粮和徭役额度啥的”。
“嗯,我这就去”,冯海洲走了两步之后又转了回来。“大人,明个儿早晨我就不来衙里了,赶早儿动身去下面县上转转,钱粮就不说了,看看能不能从他们手上挤些徭役额度出来”。
“举一反三。好!”,唐成拍了拍冯海洲的肩膀,笑着道:“海洲你真是个好帮手”。
冯海洲闻言,没说什么的笑笑去了。他走了之后,胳膊下夹着画卷地唐成也没去司田曹,而是转身到了东院儿。
正好张相文轮班在衙里没有上街,见是唐成来了,顿时颠颠儿的跑了出来,跟刚入郧溪县衙那会儿相比,张相文如今可是干练利落的多了,虽然依旧是上衙时间的全身披挂。却再没有了当日一跑起来就腰刀打屁股的搞笑情景。
“大哥,我正找你,你中午去那儿了,连家都没回?”,远远的就开始说,等走近之后,张相文瞅了瞅左右,“那啥的修路你真接了?听说还跟使君大人签了军令状?”。
“接了就是接了。这还能有假!”。
“真接了?”。张相文双眼在唐成脸上一通乱转后,身子又往前凑了凑。低声道:“这么简单的套儿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大哥,说说吧,你到底什么个意思?”。
“什么个意思一时半会儿地也说不清楚”,有了冯海洲的例子在前,唐成知道“招商引资”这在后世尽人皆知的事情要想给唐人解释清楚,还真不是三两句话就能说清的,“再说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我来找你就一件事”。
“成,那我晚上去你那儿”,张相文也利索,“啥事你说”。
“我修路需要人帮忙,而且还得是信得过的明白人,你能不能来?”,说完,唐成又补充了一句,“要来就是专门干这个,现在手头儿上的事情都得放下,时间还长,这你得想清楚了”。
“想个球,就是你不来找我,我也得去呀”,张相文抬手在唐成肩膀上砸了一拳,嘿嘿笑道:“大哥你在这儿等等,我这就找我二叔说去,说好了当下就跟你走,好歹也能出去松快松快的跑几天”。
话刚说完,张相文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唐成因也就在东院等着,往来公差见他的时候难免要招呼下,只是这些公差看他的眼神儿却都有些怪异,那就像,就像是……在看失心疯一样。
州衙,马别驾公事房
正埋首看着一份文卷的老马听到敲门声后,头也没抬的用鼻子哼了一句:“进”。
敲门进来地人乃是司仓曹判司牛公明,高高胖胖的身材倒跟他司仓的职司应和的极妙,“大人,搅扰了”。
“是老牛”,马别驾抬起头来,“嗯,坐吧”。
见马别驾伸手要拉绳使杂役奉茶,牛公明笑着摇手止了,“就两句话地事儿,说了就走”。
“噢!这么急”,马别驾放下了手中的公文,端正身子道:“什么事你说”。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司田曹的冯海洲,对,就是去年年底那案子中唯一放出来的那个,下午一上衙他就窜到我们曹里去了,到处找人套交情问话,看他的意思是在摸官仓的底细,属下刚来的时候,见他又窜到司户曹的公事房里了”。
“他套出什么了?”。
“大人放心,咱们曹里都是懂规矩地,还能让他套了去”,牛公明一脸的忠心耿耿,“属下此来就是请大人明示个说法,以防万一那唐成要把使君大人给搬出来查问仓中存粮时,也好有个应对”。
“现在官仓里本州有权调用的存粮可多?”。
“这两年年成好。仓里确实攒下了些。不过到修路这块儿到底有没有,有多少?总还得别驾大人拿个章程,毕竟州里还有其它事情要用,即便现在没事,下半年,明年总得有吧!把这一预备上,账面上就平了,现在有的也没有了”。
听到这话。马别驾看向牛公明的眼神益发地和煦了,“公明不愧是老衙门,未雨绸缪,虑事很周全哪!本州贫瘠,能攒下点存粮不容易,得预备在大事上嘛,啊!”。
“是,属下明白了”。牛公明正要告辞时,却被马别驾又给叫住了,“公明,别急着回你那公事房,司户曹孙判司那儿也去走走。”
牛公明闻言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是”。
目睹牛公明出了公事房,马别驾沉吟了片刻后轻笑之间喃喃自语道:“终于知道急了?想要钱粮想要人,唐成,你就安心的等着吧……”。
州衙东院儿这边。张相文去地时间比唐成预想地要长。而且出来时脸色也不像刚才那般鲜活。
“怎么,司马大人不同意?”。
“咳,我二叔那人,大哥你还不知道他,遇见啥都是个谨慎!”,张相文叹了口气后笑道:“走吧”。
唐成自然明白张子山为什么不同意,如今满衙门就没一个看好他的,更何况素来是以谨慎闻名地司马大人。“走啥呀,既然你二叔不同意,你就别去了”。
“这可不行”,张相文急了,瞪着眼睛道:“从小到大,我这可是第一次乍着胆子跟我二叔顶嘴,好容易才使他吐了口儿,不去?那我不亏死了”。
“你呀……”。心下热乎的唐成还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两人往外走地时候。唐成突然伸手揽住了张相文的肩膀。
唐成往日是最讨厌在大庭广众之下勾肩搭背的,这个张相文知道。此时见他如此反常,遂也左瞅右瞅了一番后,郑重的低声道:“没人,有啥事你说”。
唐成的脸色也很郑重的凑到张相文耳朵边,“你刚才跟你二叔顶嘴,他揍你没?”。
从东院出来之后,唐成就打发张相文回去收拾行李,好生歇息以养足精神,只等他晚上写好给都拉赫等人的私信后,张相文就将作为信使,明天一早动身启程直奔扬州。
让张相文回去之后,唐成回到了自己的公事房,找出金州地山川地理图,就在那画师的图稿上添补起来,这副图可是他招商引资的名片,实在疏忽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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