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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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长莺飞,春色倏忽而过,最后一场春雨滋润过大地之后,中紫国都城轩辕城中已呈现一片暖夏之景,草木茂盛,繁花竞相争艳……

穿轩辕城而过的拂霜河蜿蜒流淌,水色清澈,映了河岸红花绿柳,越显风光旖旎。

此刻河中画舫如织,其中最大的画舫上雕栏玉彻,绢纱舞动,丝竹袅袅,远观美轮美奂,画舫的甲板上歌舞同奏,欢声笑语。

一众鲜衣锦绣的贵公子正觥筹交错,一边食用美酒佳肴,一边吟诗作赋,观赏歌舞。于他们相对的另一边也置了几桌席面,风情各显的几名贵族女子笑语晏晏,不时含羞露情地望向男子们。

其中一个穿紫色提花右衽小袄,水袖束腰,青色惊涛裙,瓜子脸的貌美女子俨然是这几个贵女中的领头之人。

此刻她却有些心不在焉,不时望向河边似在等待着什么,突然她水眸一亮,笑了起来,指着河岸道:“咦?臀下,你那未婚妻来寻你了呢。你还不快让船靠岸,迎上一迎。”

众人闻言都顺着她的目光瞧去,但见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站在岸边,瞧着不过妙龄,身上穿了一件浅绿的夏裳,夏日飘逸的轻纱衣料贴在身上,将她那突兀有致,纤细玲珑的身段衬的更为美好,明媚的骄阳似给她的身影笼上了一层光辉,令她似九天仙女入了凡尘。

她长发束起,身后披散了一些,墨缎一般,随风轻扬,眉目若画,丽质天成,那精致的五官镶嵌在泛着珠玉光泽的面庞上,每一笔每一画都似汇集了天地精粹用最灵巧的手雕琢而成,完美的令人屏息。

此刻她正踮着脚尖往这画舫上看,目光炙热地落在那一众男子中最出众的翼王身上。

翼王君卿睿瞧见她却蹙了剑眉,面露厌恶,道:“迎她作何,碍眼!”

听他这般说,他身边穿紫衣的贵公子便打趣了起来,“别呀,谁人不知未来的翼王妃乃是中紫国第一美人,又对王爷一往情深,叫上来给我们瞧瞧呀。”

“叫她上来做什么,第一美人有如何?不过是个连话都说不全的蠢材罢了,根本就配不上我们风采卓越的臀下,只有靥儿姐姐和王爷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穿粉色月华裙的白若玉闻言面露不悦和愤懑。

翼王俊美,又文武双全,是除了太子臀下外,中紫国最出众的男子,对人又温柔体贴,不像太子那样冷情冷性,令人难以靠近,这样的男人她都不敢肖想,凭什么便宜了盛旖滟那个蠢货!?

白若玉说罢,那最先开口的萧靥儿便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又面带羞意地瞧了眼翼王,道:“玉儿妹妹莫胡说,盛小姐和翼王乃先太后赐婚,我也是从小定过亲的,这话岂能乱讲?我这般陋颜怎能跟盛小姐相比?”

“人家说的本来就是实话嘛!靥儿姐姐乃我中紫国第一才女,岂是那蠢货废材盛旖滟能比的?王爷说是不是?”白若玉言罢,几个贵女纷纷附和。

“是啊,靥儿姐姐太高看那蠢货了,谁不知道盛旖滟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叫她上船咱们也要跟着掉价!”

“谁说不是呢,不过瞧她对着王爷流口水倒也好玩,不若叫她上来给咱们添些乐趣?”

贵女们纷纷笑起来,便连那边的舞姬们也停了下来,纷纷冲翼王道:“奴家们还没见识过第一美人的风采呢,王爷便迎盛小姐上船给奴家们瞧瞧吧。”

君卿睿略有犹豫,此刻萧靥儿却瞧向了他,道:“臀下,瞧盛小姐神情焦急别是寻王爷有什么急事吧?看她挺可怜的,臀下便迎她上来吧。”

她面露请求和担忧,君卿睿温和一笑,道:“靥儿总这样善良,将画舫靠岸。”

萧靥儿低头羞涩一笑,眼中却有阴毒的算计一闪而过。

片刻,盛旖滟便站在了画舫上,她痴痴地望着被众人簇拥坐着的君卿睿,颤抖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荷包来,咬了下唇鼓起勇气,道:“王……王爷……这……这是我……我给……给王爷绣……绣的荷……荷包……”

她的声音悦耳动听,可分明便是个结巴,一句话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再也说不完,直急了一头大汗,许是因为紧张,连换气儿和吞咽口水都忘记了,话落便有一道口水从唇角溢了出来。

虽是人美,但那扭捏的动作,怯弱痴然的神情,还有那对着翼王流口水的恶心模样,瞬时将这份美破坏殆尽,登时船上的众人便都哈哈取笑起来,有两个贵女还阴阳怪调地学起了她说话。

“哎呦,这个话都说不全的第一美人竟真肖想能获得王爷的芳心,真是懒蛤蟆想吃天鹅肉!”

听到众人的哄笑声,原本就紧张的盛旖滟面色涨红,话更说不出了,她无措地站在那里,自卑地低头缩肩,泪盈于睫。

可她这幅样子却无人怜惜,萧靥儿冲那几个舞姬丢了一个眼色,舞姬们瞬间便围了上去,笑着去抢盛旖滟手中捏着的荷包。

“叫咱们看看中紫第一美人的绣工如何啊。”

“哎呀,知道盛小姐绣来不易,我们帮姑娘交给王爷可好。”

“什么破荷包这么宝贝,还怕我们稀罕不成!”

……

这是她精心挑选了花样子绣给王爷的,为绣它,她的十指都被扎成了蜂窝,岂能任这些舞姬触碰?她想亲手交给他。

盛旖滟紧紧地捏着荷包,岂知她越是如此,舞姬们哄抢的越是厉害,她们你拽一下,我扯一下,只听撕拉撕拉地数声响,转瞬盛旖滟身上的夏衣已被撕裂,小臂和胸前一片肌肤暴露了出来。

盛旖滟也被推搡间挤到了甲板边,不知谁绊了她一下,她跌坐在地,她仓皇地抱臂掩盖暴露出来的肌肤,手中紧紧捏着的荷包却被抢走,她一惊,顾不得露光的身子疯了似地跳起来去抢荷包,口中急急地喊着。

“你……你……你们……还……还给……给我!”

谁知她刚抓到荷包,便有三个女人围住了她,接着她被一挤一推,重心一个不稳便往船下跌去。

她甚至来不及叫喊出声,哗啦一声人已落了水,她不防之下咕咚咚地便灌了几口脏水。

好在画舫靠岸,河边的水并不深,只是当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时,却见画舫上那几个贵公子和贵女们都站在甲板上嘲笑地看着她。

“哈哈,瞧她那狼狈样,头上还挂了水草,一身烂泥,臭烘烘,现在越发像懒蛤蟆了!”

“你,你,你们,给,给我……哈哈,两个字都说不顺溜,笑死我了,懒蛤蟆叫声也不这样啊!”

“第一美人果然不同凡响啊,真是可惜了这一张脸。”

……

白如玉一面嘲笑一面抢过舞姬手中的荷包,讥声道:“就这等粗劣的绣工也好意思拿出来现,真不嫌丢脸!还想王爷戴在身上?你也配!”

她说着几下一撕扯,那荷包便裂了开来,她丢在脚下又跺又踩尤嫌不解气,捡起来便丢进了水里,那荷包被水一冲向下游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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