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死因（1 / 2）

尤姨娘不敢抬头，只觉得老夫人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剑一般，直指着她，让她心惊胆寒，更让她忐忑的是，父亲的去世难道另有蹊跷？想到自己的父亲，尤姨娘心生怨怼，却又含着一丝愧疚，当年父亲非但没有为她争取她该得的，反倒将她送进了庵堂，后来，她暗中攒了一年多的银子，托了余杭到燕京城的商队，送了一封情深意浓的信给了慕容长山，而慕容长山因心底的那份愧疚和悸动，让人偷偷地将她接到了燕京城，两人在府外过起了夫妻一般的生活，后来，事情被老夫人知道了，写信告诉了父亲，父亲极为生气，说是再也不认她这个女儿了，她也是心有愧疚，觉得无法面对父亲，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也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了，直到十年前，老夫人告诉她父亲得了痨病，药石无效，去世了。

老夫人看着尤姨娘，心中的滋味简直是无法形容，对尤姨娘的愤恨，对自己儿子的无奈，对自己大哥的愧疚与心疼，过了这么多年，时间还是没有冲淡这些，如今想起来的时候仍旧是心痛难当......

“痨病？哈哈......想我大哥一生最看重的是声誉，不想啊，断送在自己的嫡亲女儿的手里，你觉得以你父亲的性格，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会只说出再也不认你这个女儿的话就这样了？你啊......”老夫人有些痛心疾首。

“当时你怀了灵倩，长山又苦苦哀求，桐雨又是个心软的，只好对外说是我买了个丫鬟进来，进府后被长山看重，收了房，可是当年见过你的人何其多，我和老爷只得将那些老人打发的打发，送到庄子上的送到了庄子上，就这样让你进了府。我和老爷便给你父亲写了信，将事情告诉了他，也劝慰了他。不过让我和老爷奇怪的是，信送出去了两个月都没有回音，我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就央求了老爷带着人去看一下，结果还没有出发，余杭官府那边就有消息传来，说大哥他失踪了......”

“当时我和老爷急得不行，但也没有声张，也是怕她听到消息动了胎气，露了马脚，第二天老爷便出发去了余杭，我在家里等的是心烦意乱，吃不好睡不好的，偏偏又不能说给人听，过了月余，那边一直也没有消息传来，我一直在想着，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安慰着自己，可是事情远比我想象的残酷，那一日，老爷被抬了回来，我当时就晕过去了......”老夫人看着炕桌的一角，眨了眨眼睛，却流不出眼泪了。

众人沉默着，放佛同老夫人一般感同身受，沉浸在了痛苦之中。

“等我醒来的时候，老爷也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只不过月余未见，竟然苍老了许多，老爷见我醒来，便斟酌着将事情告诉了我，原来我那可怜的大哥，因为这件事情郁结于心，径自离开了余杭，竟然在家里的祠堂里......自尽了......”老夫人再也说不下去了，慕容长水左手轻轻揽着老夫人耸动着的肩膀，右手在她的背上轻轻抚着，慕容灵犀在旁边握着老夫人的手，心情复杂，没想到尤姨娘的父亲竟是如此......

尤姨娘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泪水无声地流下：“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父亲他......”

“若不是当时你有了身孕，你以为我愿意隐瞒到这个时候？若不是因为你，老爷也不会从余杭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劫匪，侥幸逃过一劫，却也伤了根本，不出三年也去了，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我本意是念着去世的大哥，给你留着几分体面，可还是你呢？竟然说出那样的话来教给灵倩，你说你对得起谁？对得起因你而自尽的父亲吗？

本来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再提了，说出来对谁都不好，但是事已至此，就将一切说个清楚明白，你们自己心里好好掂量掂量，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不要再有那不该有的念头，更不该把这些念头教给孩子，败坏了慕容府百年的家风。”老夫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说到最后已经是语重心长了。

老夫人打量了一下屋内众人，除了啜泣着呆愣的尤姨娘以外，全都静默着，低沉而又肯定的声音响起：“我说的话没有变，明日一早就将尤姨娘送到水月庵去吧。还有灵倩的婚事，你们谁也不必插手，我亲自来挑选......”

呆愣着的尤姨娘听到这些话，身子不住地颤抖：“老夫人，我......”

“什么也别说了，好好地在水月庵住一阵子，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就什么时候再说吧......”老夫人疲惫地摆摆手，眉眼间一片倦色。

“大哥，母亲今日太过劳累了，大家先回各自的院子吧。”慕容长水看着慕容长山说道。

慕容长山点点头。

刚好派去取药的小厮回来了，青松苑便又忙活了起来，留下舒氏和慕容长水在青松苑伺候着，其余的人便纷纷出了青松苑。

“灵犀。”慕容远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平静恬淡的妹妹，轻声开口。

“哥哥，去我那里说说话吧。”慕容灵犀不用想也知道慕容远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毕竟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他们兄妹两个也很久没有交谈了。

进了风荷苑，摒退了伺候的人，兄妹二人便在慕容灵犀的书房里说起了话。

“灵犀，七皇叔那里，你是如何打算的？”慕容远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