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原委(三)(1 / 2)
非常清脆的“啪......”地一声打断了慕容灵倩的咆哮,慕容远怒瞪着,声音前所未有的冰冷:“慕容灵倩,你敢再说一个字,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慕容灵倩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被慕容远恶狠狠地表情吓住了。
众人均愣愣地看着这一出闹剧,心中却翻了无数个个儿......
但慕容灵倩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投下了一枚炸弹,顷刻间激起千层浪,浪潮汹涌......
“来人,将花厅中伺候的都关去柴房。”老夫人站起来,声音清冷,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很快就有护卫前来,将厅中的丫鬟和婆子拉走,一时间,哭喊声,求饶声,乱作一团。
“住口,若谁在发出一声音,即刻就卖去红石砬!”慕容长山拍案而起,丫鬟和婆子们立刻禁了声,顺从地跟着护卫们走了。
红石砬是燕京郊区有名的脏乱差的地界,那里最可怕的就是勾栏院了,能去那里消遣的都是贩夫走卒,甚至是街边的乞丐,所以这是每一个要被发卖出去的丫鬟和婆子最害怕的地方。
“你们都给我进来!”老夫人丢下这句话,就由桔梗扶着进了内室。
慕容长山怒瞪着,一言不发地跟着老夫人进了内室,舒氏无奈和心痛的眼神从慕容远的身上转到了慕容灵犀的身上,微微叹了口气,慕容远欲言又止,拂袖而去,李姨娘则拉了拉傻站着的慕容灵俐跟了进去,尤姨娘的眼中闪过恐惧,战战兢兢地向内室走去。
慕容灵倩见花厅只剩下自己和慕容灵犀了,被慕容远打的那一巴掌生疼生疼的,火辣辣的,似乎已经肿了起来,但是她此刻已经顾不得了,恐惧和骇然慢慢地涌上心头,这才明白自己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看着呆愣着的慕容灵犀,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提着裙裾走进了内室。
哥哥的躲闪,祖母的不悦,母亲的担忧,慕容灵倩的骂语......如潮水般涌过来,这样的污蔑,这样的辱骂,如此种种,让慕容灵犀觉得可笑至极,还有祖母、父亲他们的反应,只知道掩盖,难道掩盖下去就行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最重要的,信任,没有一个人是信任她的,甚至没有人来告诉她这件事,根本都没有问清事情的原委,就这样下了定论,慕容灵犀只觉得心寒,从心底里渗出的寒意袭上四肢百骸,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慕容灵犀如初雪般面庞,绷得紧紧的,如樱桃般水润的双唇紧紧抿着,深吸了一口气,昂首挺胸,迈着坚毅的步子走进了内室。
老夫人端坐在铺着石榴花卷草纹的羊毛毯的大炕上,手中端着暗花莲卉纹甜白瓷的茶杯,看到慕容灵倩进来,直接就摔倒了慕容灵倩的身上,茶杯顺着裙子滚落到了地上,骨碌碌地转了几个圈,并未摔破,茶水混合着茶叶顺着她的裙子流了下来,跟在慕容灵倩身后的慕容灵犀也没有幸免,月白百褶湘裙的裙角上溅上了褐色的茶渍......
慕容灵倩“啊”地尖叫一声,便跪坐在了地上,吓得脸色煞白,低着头瑟瑟发抖,慕容灵犀见状,垂首站在了舒氏的身后,舒氏和慕容长山并排坐在大炕对面的太师椅上。
“慕容家怎么出了你这种孽障,在长辈面前大吼大叫,不懂尊卑上下,口出污秽之言,你一个尚在闺阁的女子,从哪里学来的市井中泼妇的污言秽语?辱骂兄妹,简直是丢尽了慕容家的脸......”老夫人怒瞪着慕容灵倩,声音像三九天的寒风,凛冽冷寒。
“呜呜呜......祖母,灵倩知错了,孙女不该在众人面前如此,求您可怜可怜孙女吧,您看看孙女的这张脸,孙女是急糊涂,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求求您了......”慕容灵倩捂着大圆脸,嘤嘤地哭泣。
“是啊,母亲,灵倩都这么可怜了,好好的一张脸,现在成了这个样子,她怎么能......”慕容长山看了慕容灵倩一眼,又转向老夫人,小心翼翼地说着,不过还没等他说完,老夫人打断了他:“她怎么成了这副模样?你难道不清楚吗?”慕容长山红了一张老脸,默不作声了。
“心存污秽,自然说出的话来也是如此不堪,”说着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慕容长山,“来人,明日一早把大小姐送到石景山的庄子上,好好静静心,免得日后再说出如此污言秽语,什么时候心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尤姨娘听到老夫人的话,差点瘫倒在地,但是看着老夫人那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却不敢不站着。
慕容长山紧攥着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始终没有说出什么来。
“祖母......父亲......”应声进来了两个粗壮的婆子,行了礼后,不顾慕容灵倩凄厉的哭喊,一左一右架起了慕容灵倩就向外走去。
舒氏接过桔梗手中的茶杯,递到了老夫人的手中,老夫人轻轻呷了一口:“人也好,物也好,就算是再喜欢也要有个度,也要掂量掂量值不值得,外院的事情如何,我不插手,但这内院的事情,我若在水月庵也就罢了,鞭长莫及,若在这慕容府,我的眼里可容不下沙子,别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什么东西都弄到我面前来。”老夫人意有所指,众人均低着头,沉默着。
“舒氏,你是当家主母,管教孩子是你的责任,你虽然身子不爽利,但也不能因此偷懒,别让什么人都往孩子们眼前凑,让孩子们学了那不入流的东西,做出丢脸面的事情。”老夫人看着舒氏,面无表情。
“是,母亲。”舒氏温顺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后,又坐下了。
“尤姨娘和李姨娘下去吧,没事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做做针线。”老夫人的声音不大,却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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