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自食（1 / 2）

慕容灵犀放下笔，将写好的字条装进信封里面，递给在一旁伺候的绿云：“把这个交给墨竹，让他转交给大少爷。”

绿云应了，行了礼，转身出去了。

正巧与挑帘进来的青黛碰了个正着，两人笑着对视了一眼，便分开了。

“二小姐，老爷下令封了杨柳苑，要挨个审问丫鬟婆子呢，大小姐被蛇咬了，一直昏迷不醒，大夫都来了五拨了，老爷气得直骂庸医......”青黛悄声说着。

“天作孽，犹可存；自作孽，不可活。要不是你让人盯着，发现有婆子偷偷带了蒙了黑布的竹笼进了杨柳苑，恐怕现在昏迷不醒的就是我了。”慕容灵犀叹了一口气，表情晦涩不明。

“可不是的，当时看到笼子里的东西，红线吓得半死，要不是从小在庄子上长大，见的多了，非得直接瘫在那里不可。大小姐心术不正，这是她自作自受。”青黛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是啊，我从前只道是她仗着父亲的宠爱，看我不顺眼，动辄训斥，却没想到她是起了杀心的，她以为偷偷在花圃里面栽上月见草，再将剖开肚皮的田鼠放在窗下，花香和血腥的味道必定能将蛇引到我的房间，幸亏咱们早有防备，才不至于不明不白的死掉，防人之心不可无，诚不欺我啊。”慕容灵犀不无遗憾地说道。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慕容灵犀淡淡地说。

杨柳苑的守门婆子见是慕容灵犀，殷勤地笑着：“二小姐，老夫人，老爷和太太都在呢。”

慕容灵犀点点头，正要迈步进去，身后响起清脆的喊声：“二姐姐，等等我......”

慕容灵犀转过身，看着身着水红色齐胸襦裙的慕容灵俐如同一只翩翩而来的蝴蝶，飞到了慕容灵犀的身边。

“二姐姐，咱俩一同进去吧，我有些害怕。”慕容灵俐紧紧地抱着慕容灵犀的手臂。

秀芝在青黛的身侧站定，四人向着屋内走去。

杨柳苑虽然是紧挨着风荷苑，但是慕容灵犀这还是第一次过来。

两处院子挨在一起，但是规模却相差悬殊。慕容灵犀是嫡出，按照祖宗的规矩，慕容灵犀的风荷苑是两进五间，而杨柳苑只有一进三间。

三间正房，一明两暗，明间是堂屋，慕容长山正面色阴沉地坐在首位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赵管家垂首站在身侧。

青黛和秀芝留在了屋外，慕容灵犀和慕容灵俐进了堂屋，行了礼，齐声轻轻地道了声“见过父亲”，慕容长山摆摆手，姐妹二人便一前一后地进了右面的暗间。

早已有丫鬟挑开碧叶粉莲的锦缎帘子，老夫人和舒氏并排坐在垂挂着水粉色烟罗纱帐的拔步床的对面的罗汉床上，李姨娘垂手站在舒氏的身侧，尤姨娘则坐在床边无声地抹着眼泪。

气氛沉重，慕容灵犀和慕容灵倩分别向老夫人和舒氏见了礼，尤姨娘和李姨娘给慕容灵犀和慕容灵倩行了礼，伺候着的香菱赶紧搬了锦凳。

“去看看你大姐姐吧。”老夫人的声音很温和却如命令般让人不容置疑。

“是。”慕容灵犀走到床前，彩云撩开纱帐的一角。

“啊......”紧跟在慕容灵犀身后的慕容灵俐吓得叫了一声，又赶快用拳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若不是慕容灵犀对被蛇咬过的症状有了心理准备，恐怕也会像慕容灵俐一样大叫吧。

纵使这样，慕容灵犀还是忍不住脸色发白。

慕容灵倩白皙的脸庞透着青紫，甚至有些肿胀，若不是胸膛还有些起伏，怕是会被认为已经死掉了吧。

慕容灵犀和慕容灵俐坐在了锦凳上，老夫人瞪了一眼有些发抖的慕容灵俐，慕容灵俐的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了，如同风中摇摇欲坠的秋叶。

“祖母，母亲，大姐姐现在情况怎么样？”慕容灵犀轻声开口。

“怕是凶多吉少了，来的几个大夫都摇头......”老夫人摇了摇头，脸上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舒氏也跟着叹了口气。

尤姨娘的抽泣声越来越响，甚至有嚎啕大哭的趋势。

“灵倩还没死呢？”老夫人不耐烦地吼了一声，尤姨娘的哭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