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就算躺著也中枪(2 / 2)
……原来,跟阿武之间的冷战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么?
他们两人之间的争执,最开始其实只是小小的谁先吐实先坦白,但在双方都有不想说的理由而拒绝认错后,便僵了。
僵了。
僵在那边,没人想先低头,因为双方都想要对方先让步。
玉子是很在意山本武的,不然也不会天天早起为他准备便当,她在意著这个出生的医院在同一间,婴儿床在隔壁床,从幼稚园到中学不管补习、宿营、毕业旅行都在一起的青梅竹马,不管什么样糟糕恐惧难受的情形,只要看到他的笑容,慌乱不安的心彷佛就能沉静下来。
但是在对方眼里自己好像没那么重要,有她没她都无所谓。
没了她的爱心便当也有其他仰慕者送上每天不同的便当,没她陪伴一起回家,山本武也有其他的好朋友。
……阿武甚至连想跳楼都不肯告诉自己,对他来说,穗波玉子是不是只是个邻居,只是个认识又刚好住的近的同班女孩子呢?
唔……还要加上一激动就有点恐怖的怪力……
玉子知道自己忍不住开始钻牛角尖了,却还是脑袋随著外面女孩子的嘲讽转动,她就这样呆站在厕所里面,听了很久,直到上课钟响,那些女孩们聊天聊够离开了,才慢吞吞的走出包间,扭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细致的。
从手背到指尖到掌心,包括指甲缝,包括手掌的边缘和几乎看不到的掌纹脉络。
就像想将焦虑和压力不自信一起随水冲去般,玉子洗手洗了很久,久到掌心都被自来水冲洗得冰凉无温度才呆呆的关掉水龙头,然后慢吞吞的走出。
自己上课已经迟到了,玉子很清楚,她知道不回去上课不行却突然很有种想逃避的冲动。
她不想那么快回到教室,也不想这么快再看到刚刚说自己坏话的人和那个冷战中的青梅竹马……既然这样,索性去保健室休息好了。
看来温柔其实也有任性的时候,想到就做的少女于是毫不犹豫的改变了方向,踏著软软的室内鞋往保健室走,到保健室的时候很幸运的校医不在,是去什么地方偷懒了么?
不用想理由搪塞大人让玉子松了口气,她拉开帷幕,放肆的闭上双眸就往床上扑,但当她抱上保健室的棉被时,原本该松软厚实的被褥内却传来了一声压抑的闷哼,在那因为被少女身躯压上而缓缓滑落的棉被下,露出了并盛风纪委员长那极具东方美感的精致俊颜。
「啊哦……又是你,胆子不小么。」
有著猛禽属性的云雀恭弥心情不悦的凝视著玉子,当那双漆黑的凤眼随著呢喃眯细时,一瞬间的神色比刀锋还凌厉,鼠胆的少女身躯马上变得僵硬,她闭上眼睛抱住脑袋瓜,结巴不稳的颤抖低喃,「对……对不起,我没想到床上会有人……」
昨天的事情加上现在的冒犯,玉子已经做好了下一秒就被狠狠毒打的心理准备,毕竟这个学长是很有名的任性又不讲理,只要看到不爽的人不管是谁,一定会用拐子将对方打得半死。
但云雀恭弥竟然意外的没有出拐,他只是沉下脸色,用一种意味深长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目光,居高临下的凝视著她,玉子一瞬间竟然有种被枪瞄准的感觉,她忍不住隐约吞了口口水,「云……云雀学长?」
「……还不起来?」
「咦!?对对对对对不起我马上走──!」对方的提醒让少女才意识到自己还压在人家的身上,她受到惊吓的猛然弹跳了下,手按在棉被上想起身,但少年夏季制服领口下隐约的绷带痕迹却让她呆掉了,会上绷带……不会是昨天她把人家弄受伤了吧!?
想到这,内疚起来的玉子不知道从哪生出的勇气,竟然扯住了云雀恭弥的制服,「那个伤是我上次弄的吧?对不起!我会负起责任到你好起来为止的……」
「不需要,你靠我这么近是想被咬杀么?」冰冷的拐棍直接横在了玉子的喉头中间,云雀恭弥的脸色因为少女的歉疚而彻底黑了下来,那样子只差没在下一秒就把对方彻底咬杀,「离我远点!」
「你生气也是正常的……」拽紧夏季制服的指尖颤抖到发了白,玉子看起来有些害怕,但眼神却没有回避,她只是抿紧了淡色的双唇,深吸口气后一鼓作气的呢喃,「但毕竟、毕竟是我害你伤成这样的……我、我有这个责任要照顾你!」
「滚!」冷傲狂酷跩的风纪委员长根本不领情,拐棍一顶就把床上的妹子往外推,这举动让妹子惊叫一声,瞬间失去平衡。
云雀恭弥是想推开玉子的,但他忘了玉子正抓著自己的衣服,于是在推开少女后,被推开的少女便以伸长手拽著云雀恭弥衣角免得摔到地上的蠢姿势艰难的保持著平衡,这景象恰巧映入了听到云雀声音后走进来的草壁哲矢眼里,忠犬老成脸的副委员长嘴角抽搐了下,他极力面无表情的咳嗽了声,那样子看起来充满著说不出的威严,「呃……委员长大人?」
「哇!」本来还很坚持不要跌倒的少女在看到草壁哲矢的瞬间瞪圆了眼,害怕又紧张的松了手掌,而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全无防备的直直往下落,砰的一声,那撞击的力道疼得让玉子连眼角都弥漫上泪花。
「呃……你……」草壁哲矢呆呆的上前一步,但玉子却像受惊吓的小兔子一样猛然跳了起来,低著脑袋看都不敢看高大飞机头少年的直接逃跑:「对……对不起!」
「……」看著少女惊恐逃窜的样子,云雀恭弥沉默了很久,然后他凝视向他的副手,蹙起眉心,俊美又凌厉的丹凤眼中带著隐隐约约的困惑:「她为什么……好像比较怕你?」
「……」被猛禽凝视的草壁哲矢默默流下了几颗汗水,这是他首度在恐怖程度上面赢过了他家的委员长,但这种胜利他根本、根本不想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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