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2 / 2)
“你也不必讳言,一般的奴仆,不是被逼无奈,是不会做逃人的,这个褚顺,到底是何因出逃,你可知道?”
杜大人又擦了擦汗,这位贝勒爷,说话可真是百无禁忌,只是,这位贝勒爷说得,他这个臣子却不敢随意附和,这缉捕逃人,从国初便从未停过,多言必招祸端。
雅尔哈齐看那一直流汗的杜大人一眼,“行了,你也不用多心,朝野都知道爷的脾性,便是在皇上面前,爷也一直这般模样。知你不敢多言,你只说说,这褚顺是哪家的,怎么就能劳动你了?”
杜大人想了想,躬身道:“褚顺只是一个普通的旗下家生子儿,力大,憨直,所娶之妻貌美性荡,不安于室,勾搭了家里的少主子,那位少主子使人告之褚顺,着他另娶,褚顺怒起杀妻,之后逃亡。”
雅尔哈齐挑眉:“谁家的玩意儿这么不挑?连个家生子儿的女人也要?”
杜大人扯了扯嘴角,一时笑也不是,愁也不是。
“回贝勒爷,是觉罗博洛。”
雅尔哈齐眼中精光一闪,“博洛?”
“是!”
雅尔哈齐靠回椅子上,想了想:“褚顺逃到怀柔了?”
“是,他一路乞讨,留下了些蛛丝马迹。”
“还犯了什么事?”
“回贝勒爷,褚顺进了多家庄子偷盗。”
雅尔哈齐一扬眉,这才对了,一个逃人,也劳动不了顺天府的通判,必是有别的案子,偷盗一般的人家自有下面的衙役追查,必是有显贵之家被盗,催促这位通判杜大人了。
“被盗了多少家?”
“回贝勒爷,共四家,最后一家是礼部舒舒觉罗大人家的庄子。”
雅尔哈齐一挑眉,“离爷的庄子不远?”
“是,也就十来里地。”
雅尔哈齐眯着眼捏了捏下巴:“丢失财物可多?”
“前几家只是丢了一些食物,舒舒觉罗大人家则丢了好些财物。”
“你怀疑他就在爷的庄子附近游荡?”
“是,卑职不敢欺瞒贝勒爷,中间跟丢过一次,我们找了几天才又找着他的踪迹。”
雅尔哈齐一挥手:“爷的庄子,自有人看护,你不用挂心,一个奴才,能有多少本事!你且在庄子附近的民家多巡查一番,别让他祸害了那些家境苦寒之人。”
“贝勒爷慈爱。”
雅尔哈齐不以为意:“爷的内眷是个心软的,要是知道有平民被害,又要哭着求爷着人去周济,爷这也是为自己省事儿。”若不是媳妇儿,他哪有那许多同情之心分给别人呢。
“是,夫人怜老惜贫,在京中大家也是知道的。”
雅尔哈齐挑眉:“你是说你听了爷的内眷的事儿?京中传些什么?”
杜大人看了这位爷的脸色后便想抽自己嘴巴子,你说他怎么嘴欠成这样?多少奉承话不能说,偏挑了这个?
“不敢欺瞒贝勒爷,卑职在五城察院有个表亲,他曾经见着王爷一面,为王爷跑了跑腿儿,回家里说到王爷待下面百姓宽仁,因说到当日的事儿,就提到贝勒爷一家俱是五福俱全之人。”杜大人觉得先垫一下更妥当。
雅尔哈齐随口问道:“你那表亲叫什么?”
杜大人擦擦汗,决定回去好好跟表亲陪罪,“回贝勒爷话,他叫袁桥。”
雅尔哈齐也不以为意,“他都说什么了?”
杜大人的腰又弯了弯:“那年水灾,万岁爷慈悲,主子们仁爱,在五城各处施粥,后来,我那表亲说到贝勒爷府上的粥是最厚的,又说到贝勒爷府上到各个善堂布施的事儿,因此卑职知道夫人是仁义慈善之人。”
雅尔哈齐点头,“可还有传什么别的不好的话没有?若听到了,你给爷照实说来听听。”
杜大人头上的汗又开始狂冒:“别的,卑职不曾听闻。”
雅尔哈齐哼道:“以后少嚼舌头。”
杜大人点头哈腰,“卑职该死!”
杜大人不明白,这都说的好事儿呀,怎么这位爷还不乐意了?怪不得有人说庄亲王家的雅贝勒爷性子怪,脾气横呢。
雅尔哈齐不喜欢听人说起自己媳妇儿,就算是好事儿也一样,“你那个表亲可还和别人说过?”
杜大人赶紧摇头:“没有,王府的事儿,卑职等不敢乱说,不过是表亲赞叹大清没几人如贝勒爷这般两胎得了四个孩子的奇事,才和卑职提到这都是夫人平日行善积德,老天爷厚爱的结果。还劝卑职平日尽忠职守,多行善事。”
雅尔哈齐听了这话,脸色稍好了点儿。
杜大人见这位爷脸色稍霁,赶紧又着力狠夸了几位阿哥一番,雅尔哈齐听到后来直吡牙,打断了这位杜大人越说越离谱的话头,“行了,爷的儿子是聪明,但也和甘罗没多少关系,爷的儿子爷还指着他们养老送终呢。”
看杜大人抽了自己嘴巴一下,雅尔哈齐摇头,“行了,你自忙你的去吧,爷这儿若抓着人了,会着人去知会一声的。”
杜大人打个千:“卑职就在里正家里落脚,贝勒爷有事只管使唤卑职,卑职随叫随到的。”
雅尔哈齐点头,端起了茶,杜大人很知趣地退了下去。
走到庄外,看着自己被解了武装的下属灰溜溜地围成一团蹲着,见着自己出来,赶紧全都站了起来。
杜大人知道,这位雅贝勒爷身边的侍卫,那品级全都比他高,也不多话,冲庄子的侍卫一抱拳:“给各位爷添麻烦了。”
领头的侍卫看他一眼,点点头,一挥手,那围着的几个侍卫都退了回来。
杜大人命下属各自拿回一边地上摆着的兵器,之后一点不敢失礼地告辞领着下属和里正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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