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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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

“不管在你心目中,我配不配做一个父亲……岑立夏,我今日都要带走你……”

说话之间,男人蓦地向前踏了一步。势在必得一般。

司徒锐旋即挡在了他的面前。

赫连煊望了他一眼,脚步顿了住,没有再上前。

只是,司徒锐的心,却更加沉了沉。

岑立夏只觉得可笑。

“带我走?”

从司徒锐的庇佑中走出来,女子直直面向眼前的男人,“赫连煊,你是疯了吗?你凭什么带我走?”

“我跟你,早就完了……尤其是今日,你让我觉得,离开你,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真好,他终于成功的让她对他的最后一丝眷恋,也消失不见了。

女子一张清丽的面容,尚带着苍白之色,像是覆在屋檐下的一缕薄薄积雪,清冷,决绝。

她是对他真的死了心吧?所以才能够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部分,不是吗?赫连煊知道,他应该感到高兴,将她逼得远远的,让她恨他,他很快就可以做到了,不是吗?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这么痛?

赫连煊需要死死握紧双拳,才能够将体内那一股翻腾的气血压下去。

他好不容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半途而废。

哪怕再困难,他也一定要做成这件事。

心底暗涌,苍茫无措。

岑立夏却连再多看一眼,都不愿。

“司徒锐,我们走吧……”

牵起男人的大掌,岑立夏径直向马车走去。

身后,赫连煊冷冷清清的一道嗓音,传来:

“如果,本侯执意要你呢?”

岑立夏脚步一顿。

“没有可能……”

女子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只留给他一道单薄却决绝的背影,一字一句,无半分转圜的余地:

“赫连煊,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跟你在一起……”

司徒锐听着她将口中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那样清晰的,送进他的耳畔。他已经再也不会奢求,有生之年,还能够与她一起重新开始了,但是,有些事,他终究还是要做……“那么,你也休想,再与司徒锐在一起……”

长剑如虹,在男人狠戾嗓音响彻的同时,蓦然出鞘,直取司徒锐的背后。

这一着变故,来的太快,司徒锐本能的向一旁闪避,赫连煊亦不依不饶,冰冷剑芒,反射着天边溶溶日光,如同吐着信子的游蛇一般,紧迫着他而去。

而他带来的那些侍卫,眼见着主人出手,也立刻像得到命令一般,纷纷亮出手中的兵刃,与司徒锐的手下缠斗在一起。

岑立夏被顾致远护在身后,眼睁睁的看着赫连煊步步杀招,每一剑,都直取司徒锐的要害之处。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他吗?

意识到这一点,岑立夏心口终是不由的狠狠一刺。

哪怕是直到此刻,她都不相信他竟会如此绝情?

一夕之间,他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因为她吗?

他可知道,他这样做,只会让她更厌恶他?

“赫连煊,你若胆敢伤害司徒锐一根汗毛,我这一世,都不会原谅你的……”

一片杀戮声中,女子清亮的嗓音,异常清晰的响彻。

她说的如此的冷静,平淡,就像是在告诉他一件最寻常的事实一样。

赫连煊几乎刺向司徒锐的那一剑,就这样硬生生的偏了分寸。

岑立夏心中不由松动了些许。

但这样的犹豫,只有须臾,男人旋即收摄心神,长剑反而更决绝的袭向司徒锐。

司徒锐亦是凝心静气,化解着他的招式。

空气之中,一时只余金石相撞的烈烈脆响,轰鸣在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气。

其他人更是混战如潮。

赫连煊所带侍卫,几乎高于司徒锐手下三倍,而且,很显然,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出手之间,全无半分的留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司徒锐这边,已是死伤大半,就连武功最高的顾致远,也在三四个刺客的围攻下,只能勉力支撑。

空气里,到处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

不断有人倒下去,垂死的挣扎与惨呼,幽幽回荡在四面环山的这一方天地,不绝于耳,犹如陡然间变作人间炼狱。

岑立夏突然意识到,那个男人是真的想要这些人的命。他一早埋伏在这里,早有准备,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这个决定。

岑立夏不由的蓦地望向他。

男人毓秀挺拔的身姿,与司徒锐颤抖在一起,即便是做着这样残忍的事,他依旧叫人移不开目光。

这样的冷酷,这样的无情。

岑立夏望着他,就像是她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样。

这样的赫连煊,她真的不认识。

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些日子,他的隐忍,他的痛楚,他的深爱,他为着她做的一切,都让她无法接受,他突然之间,变成这样的事实。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都是为了骗她回到他的身边,而演给她看的假象吗?直到,她最终选择了司徒锐,他终于装不下去了,露出了真面目吗?

岑立夏不知道。她不愿意相信。

但在他的步步紧逼之下,司徒锐却越显颓势,几次三番,都是堪堪才能避过他的杀招,危险至极。

岑立夏下意识的就要向他奔去,却早有黑衣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而另一边,顾致远被数人缠住,根本照顾不到她。

“让开……”

指尖藏着剧毒,岑立夏命令道。

拦在她面前的那个为首的黑衣人,却显然不为所动,语声平硬而冷漠:

“娘娘最好待在这里别动,否则别怪属下们不敬……”

情知全无道理可讲,眸中一狠,岑立夏蓦地扬手,指尖藏的剧毒,瞬时随着一小声爆炸,轰然裂开。

纷纷扬扬的毒气,瞬时散开,几个黑衣人躲避不及,立马倒地不起。

岑立夏顾不得他们的惨状,只顾奔向司徒锐,因着这一声爆炸,缠斗的两人都是剑势一顿,但旋即察觉她无碍,复又继续。

但司徒锐终究是慢了须臾,只见赫连煊手中长剑,蓦地向他刺去……“小心……”

撕裂的嗓音,还鲠在喉咙里,岑立夏已眼睁睁的看着,那泛着青冷锐茫的利剑,就那样一下子的刺进了男人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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