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睡不安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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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歌回到家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她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在心里把宫飞寂给来回问候了不知道多少遍。

如果在心里问候就能让那个人消失的话,顾行歌有些苦闷地想着,那么宫飞寂大概早八百年就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吧?

“想什么呢,脸都快皱成包子了。”叶锦言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她这幅样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想着要怎么拯救世界。”顾行歌觉得自己现在就只想好好睡一觉,“我去洗澡然后睡觉。”

只不过这个美好的愿望终究只能是个愿望,叶锦言绝对不可能放任她什么都不吃就这么上床睡觉去的。

等到她真的躺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被叶锦言盯着喝了粥又吃了东西之后的事了,可奇怪的是,即使睡意仍然浓厚,顾行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她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盘旋着今天所知道的一切线索,感觉自己手里虽然有线索,可眼前仍旧笼罩着一片浓雾,她没有办法抬手拨开浓雾,去看清后面的真相。

“我还以为你已经睡着了,”不知道瞪着天花板过了多久,叶锦言才推门进来,“还是你已经睡醒了?”

“我不知道,有可能是真的睡了一觉了。”顾行歌往旁边挪了挪,给叶锦言腾出点位置来,“反正就是半睡半醒,谁知道呢。”

“你在想什么?”叶锦言躺在她身边,突然发问。

顾行歌沉默了一会儿:“关于背叛和间谍的一个故事。”

“听起来你并不想告诉我。”

“以后我也许会说,但显然不是现在。”顾行歌侧过身子,往叶锦言怀里缩了缩,“给我讲个故事怎么样?比较和蔼可亲的那种,比如说小兔子和洋娃娃跳舞之类的。”

叶锦言无奈地沉默了半分钟,挫败地开口:“我给你讲讲原来的任务怎么样?”

“这个也行。”顾行歌倒是不挑,一口答应了下来。

虽然好不容易在叶锦言的声音里睡着了,但是一个噩梦却不依不挠地纠缠上了她。

顾行歌觉得一直有那么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她耳边哼着歌,一首儿歌,温柔得像是要把她溺在里面。她想起那个下午,也是个这样的黄昏,莫长海挂断了不知道多少次她打去的电话以后,她翘了课一路从学校跑到了医院,亲眼目睹了母亲被主治医生蒙上白布的场景。

她第一次彻底爆发——曾经她总是顾忌着母亲而压抑着一切——和墨茶馆还翻脸,最后摔门而去……顾行歌不知道,那时候的一切是不是预示了些了什么,或者,注定了些什么。

那天见到顾正平的时候,老人叹息似的说,她的母亲和莫长海相遇太早,早到她还没有足够成熟去处理这样一份倾尽心力的感情。

后来,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母亲死了,哥哥也离开她去了另一个世界。

只留下她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

顾行歌觉得记忆里好像徒然出了个黑洞,一下子把那些人的面孔全部吸了进去,心里越是接近,就越是想要逃避。

她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心跳如雷。顾行歌按住胸口,也许是呼吸太猛,也许是错觉,她觉得胸口好像针扎一样的疼。

一直抱着她的叶锦言早就被她做恶梦的声音吵了起来,他无声地坐在她的身边,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试探性地把手搭在顾行歌的后腰上,没有被拒绝以后,又慢慢地顺着她的脊柱往上爬,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就像是安慰一只受了惊的猫。等待着她的呼吸和心跳平稳下来,绷紧的肌肉慢慢松弛。

他从未参与过这个女孩子的过去,于是这个时侯,只能静默地坐在这里,用体温告诉对方,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这一夜注定睡不安稳的人,除了顾行歌,其实还有一个——

晏盛平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后边,房间里没有灯——他是个不需要光明的人。桌上有一封用淡紫色墨水写的信,说是信,不如说是便签,因为上面只有一句话:“你看着她,想起了谁?”没有开头,没有落款,里面的人称也没有任何的指代。

你看着她,想起了谁?

晏盛平的手却在微微的颤抖。

他的表情极其空洞,浑浊的眼睛不安地转着,脸色灰败。像是刚刚从噩梦里惊醒——或者他这一辈子,从未从梦魇中挣脱出来。

他的喉咙里突然挤出一声喑哑的吼叫,猛地站起来,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形如疯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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