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原始股1(1 / 1)
深圳和广州的月嫂,工资都涨到八千了,还招不到人,这说明不愁市场,只愁员工,比起地产来说,愁的就是市场,员工要多少有多少,还便宜。两下比较,贺兰有了开家政公司的冲动。
祥子捡起台面的垃圾,瞟了一眼显示器,把垃圾塞进袋子,提起来,系紧了,再套了个袋子在垃圾篓,抹了抹桌子,提着垃圾出门了,瞬间回到家,关了门,坐到贺兰身边,瞅了她一眼,再瞧着显示器,嘟着嘴说:“这有啥好看的?”
贺兰说:“开家政公司容易,一张办公桌,一台电脑,一部电话,一个人,就可以开工了。”祥子说:“还得一间办公室,这个是最贵的。”贺兰说:“起步倒是不难,不担心没市场。”祥子说:“不熟路。”贺兰说:“这个行当,说穿了是伺候人,年轻人不愿意干,干不动的没得干,剩下一般老家伙,工资给低了,不愿意干,工资给高了,他们也干不出活,只能将就着。”祥子说:“伺候人的活,你干不来,你还巴不得别人伺候,另外,大材小用,委屈你了。”贺兰说:“行行出状元,生意没大小,小生意也能做大,大生意能做得更大。沃尔玛,一个卖菜的,都开成了跨国公司,麦当劳,一个卖面包的,也能开成跨国公司,这都是小生意,都做大了。”祥子说:“又得从头来。”
贺兰说:“我找个公司干几天,就什么都清楚了。”祥子说:“你都没打过工,你好意思打工?”贺兰说:“你才不好意思,我不在意。”祥子说:“我们明天就去人才市场。”贺兰笑了:“明天星期天,不开门。”祥子说:“简历我都忘了怎么写了。”贺兰说:“你学开车吧,以后买了车,总得有人开。”祥子说:“你又开始说梦话了。”贺兰说:“现在流行三证,没这三样混不开的。”祥子说:“三证是个什么东西?”贺兰说:“毕业证,计算机证,驾驶证。”祥子说:“毕业证我有啊,小学的还在呢,计算机证也有,学的是北大方正排版。”贺兰说:“有了车,咱们算是赶上何丽了。”祥子说:“你跟她比啥?她就那样了,你前途无量,海阔天空,有的博呢。”贺兰笑着说:“祥子,你这个口才,只会在家里发挥,要是在外面发挥,咱们早发财了,早过上小康生活了。”
贺兰在网上泡了三天,找到了一家公司。那家公司招经理,要求是中介的熟手,这刚好符合贺兰的经历。写好了地址电话,贺兰捏着纸条出了门,来到那家公司,一进门就说应聘经理。老板娘是个女的,头发花白,精气神十足,请贺兰坐下后,笑着说:“看你样子,不像是打工的。”贺兰说:“打工打工,是打工的。”对方说:“对你来说,我这个工作,说难就难,说易就易,关键是态度,要是放不低身段,就吃不了这碗饭。伺候人嘛,难免挨骂受气,还不能赌气顶嘴,工作还得接着干。”贺兰说:“是招经理吗?”对方说:“是啊,免费培训三天,就叫熟悉业务吧,没有工资,然后决定去留。”贺兰说:“都是吃过苦的人,算不了啥,打工都这样。”对方笑着说:“那你可以试试,不行再说。丑话说在前头,前面得亲力亲为。”贺兰说:“行。”
第二天贺兰上了班,坐了一上午,没见一个人走动,说等人开会,也没见人来,最后终于到齐了,就到吃中饭的时间了。老板娘正正经经介绍了贺兰,说是新来的经理,然后讲家政服务常识,无非就是怎么待人接物,怎么注意安全等等。连开了三天会,除了贺兰这个准备跑路的经理,没招到一个人。第三天下午,老板娘跟贺兰说:“贺经理,明天有人请假,你得顶一下,你得上门服务。”贺兰说:“我不会做饭。”老板娘说:“就跟家做饭一样,没事的。”贺兰说:“这就是你说的亲力亲为?”老板娘说:“就是就是。”贺兰说:“那还是算了吧,我适应不了,你另请高明。”说完出了门,招呼都没打。请个经理跟请个保姆一样,这是个什么经理?太忽悠人了。整个公司,就四个保姆,四个老妇女,长得歪瓜裂枣,态度傲慢,老板娘还得哄着,捧着,生怕她们不干了,就是为那几十几百的中介费,这钱赚得太少了,太窝囊了。
家政公司没搞头,贺兰想开婚介公司。这次,她也懒得实地考察了,所有的信息上网查,办公室先不租,先试试水性,免得浪费时间,浪费精力。她在网上注册了用户名,开始发帖子,把小惠的征婚信息发了出去。从这一刻开始,她就陷入了泥潭,拔起了左脚,再拔右脚,左脚放下了,接着拔。就开始了接电话,没完没了地接电话,刚放下电话,又响了,她拿起来,放到右耳朵听,听完了,挂了,再拿起来,放到左耳朵听,听完了,挂了,再来一遍,有时候在厕所听,有时候嘴巴包着饭听,有时候买菜听,早上听,中午听,晚上听,梦中惊醒了听,走着听,跑着听,蹲着听,躺着听。密集的电话铃声,炒得祥子心烦气躁。
祥子问:“到底是谁征婚?”贺兰说:“当然是小惠征婚。我是中介,我是红娘,电话只能留我的,不然怎么赚钱?介绍一个人两百块,你别不耐烦嘛。”祥子说:“你在利用小惠。”贺兰说:“瞎说,什么叫利用?我是给她找老公呢。没想到网络太发达了,没想到光棍太多了,没想到都这么热情。”祥子说:“就是骗人,吃了这个吃那个,一个小惠,要找多少个老公?”贺兰说:“找老公,肯定不能随便,是吧,得挑一挑,选一选,还得备着几个,以防万一。”
贺兰这边搞得风生水起,小惠捂着嘴巴大笑,说兰姐想踢我出门不容易哦,卖不掉了。每个周末,她都梳妆打扮,应邀赴会,刚见完北京的公子哥,接着见台湾的老板,喝光了茶,吃完了饭,接着见美国的工程师,吃完了东家吃西家,光星期六,就见了八个不同款式的帅哥,不是经理就是总经理,不是老板就是CEO,没有地位就有钱,没有钱的有地位,既有钱又有地位的,一抓一大把,能见着小惠这个靓女的,能差吗?最后,小惠喝了一肚子茶,吃了一肚子饭,撑成了孕妇,走起路来摇摇摆摆,上公交车的时候,是被贺兰拖上去的。小惠坐下了,叹着气:“不能吃了,不能吃了,要撑死了。”
贺兰说:“吃饱了就行了,谁叫你撑啊。”小惠说:“反正是白吃,不能太客气了,人家请吃饭,得给面子吧,不然人家说你装蒜。”贺兰说:“有没有看中的?一个都没看中?”小惠说:“没时间看,就顾着吃。”贺兰说:“我都累得晕头转向,你还不当回事儿,你来干什么?”小惠说:“自从进了我妈的门,就没去过酒楼吃饭,我打牙祭来了。”贺兰哭笑不得:“可怜的孩子,都饿成这样了,明天接着吃。”小惠说:“我知道你干什么,我就当是玩游戏。”
贺兰说:“生意不好做,钱也难赚,先试试吧,总比在家呆着强。”小惠说:“丽丽在网上吃了大亏,现在还在伤心,我觉得网上的东西,有时候太假了,但是真的也有。你没听人说,最假的,在网上,最真的,也在网上。”贺兰笑着说:“真就是真,假就是假,不能含糊不清。就我这事,我也觉得太假了,都说有房有车有公司,一无所有的,就说老爸是高官,我才不信,我只信一条。”小惠问:“哪一条?”贺兰说:“他们除了对你的胸感兴趣,没有一个是找老婆的。”小惠笑了:“馋死他们,吃完了走人,让他们咽口水,哈哈……”贺兰说:“算了算了,这个不好玩,还是找正事做吧。”小惠说:“我觉得你还是做地产好,熟路啊。”贺兰:“水都没得喝了,谁还做地产?”
说着说着,小惠竟然睡着了。贺兰瞅着她,鼻头一酸,差点流下泪来,自己这么做,太难为她了,人家不是不计较,心里忍着呢,还不是看在祥子的面上。贺兰掏出纸巾,擦了擦小惠嘴角的口红,扭过头望着窗外。这也算是安慰她吧,她确实可怜,天天见着自己爱的人,却不能爱,年年守着自己爱的人,却不敢爱,十几年了,这爱是多么真,多么的顽强。小惠啊,你是遇到了我,换了其他人,你见面的机会都没,我也算对得起你了。
贺兰刚进家门,祥子就问:“喝的红光满面,浑身酒味,你干啥去了?这么晚才回?”贺兰脱了高跟鞋,吸上了拖鞋,抬起了头:“罢了罢了,红娘懒得做了,我看那些人,都不是正经人,都是找乐的。还是做地产好哇。”祥子说:“要是注册了公司,有了办公场地,在公司牵线搭桥,就没那么累了。”贺兰说:“现在流行的,直接在网上找,婚介公司也是,直接在网上注册,直接卖信息,收取中介费,更加轻松,但这一类的网站太多了,竞争压力太大了,前期都得免费,那就没钱赚,没有三五年,上不了轨道挣不到钱。”祥子说:“不行就开餐厅。”贺兰说:“开餐厅?你不是说,就是饿死了也不开餐厅?又脏又累,算了算了,你别出馊主意了。”祥子说:“工作不好找,都要年青人,看着我的样子直摇头,说照片比人年轻,我老了吗……”
贺兰开了电脑,笑着说:“在深圳混的,都是年青人,你是混不下去了,你回老家吧。”祥子说:“老家的房子都塌了,地都没我的份,想种地,还得租,没退路了。”贺兰说:“还得靠我啊。”祥子说:“靠你靠你,都靠你,这家就靠你,满意了吧。”贺兰说:“万事开头难,这个头最难,得我来开,这个路,得我来铺,然后你跟着走。”祥子说:“行行行,你快点开头,快点铺路,我都听你的。家里的活,你就别干了,反正你也不会干,买菜做饭,洗衣服拖地,你没学会,你上街赚钱吧,谁叫你不喜欢当保姆呢,那就我当保姆吧,我做娘们,我愿意,我怕谁?”贺兰呵呵笑起来:“开始发牢骚了。”祥子说:“越来越像李阿姨。”贺兰问:“像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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