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深276米,火中救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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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起的地方,正是额尔小镇。

火起之前,墨九正在阿依古的帐篷里。

从她得了“邀请”过去,阿依古就没有让她离开。

在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她似乎很需要找一个人说说话,来排解在等待未知的时间里,那一种挠心挠肺的焦灼感——

这个女人很寂寞,至少墨九是这样认为的。她有美貌,有地位,有世间无数女人向往的一切,但墨九在她的脸上,却找不到半点幸福的痕迹。而且,她防备心太重,也把自己包裹得太深,根本就难找轻松。

阿依古找她过去,没有别的事儿,就是让她听曲子。

琴、棋、书、画,这些东西是阿依古最近开始学习研究的东西。和每一个刚学的新人一样,每学会一个曲子,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别人的评价。那么,有什么比找一个南荣人,找赫赫有名的墨家钜子来品评更好呢?

只可惜,她弹琴是半壶水。

而墨九对于音律,也一窍不通。

于是,安静的帐篷里,那叮叮当当的琴声,就显得格外高寡,无人赏识。不过,墨九虽不懂,却舍得赏脸。她告诉阿依古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长公主初学就有这般造诣,将来成就,不可限量也……”

这马屁拍得,她自己都醉了。

可这样的褒赞,却取悦了阿依古。

“怪不得苏赫喜欢你,钜子真是一个玲珑通透的人儿!唉!我这三脚猫的琴技,我自己明白。学着弹弹,打发一下时间也就罢了,如何登得大雅之堂?遑论天上人间。”

“哪有啊?长公主太谦虚了!”墨九笑着,“你不了解我,我是从来不胡乱夸人的!”

“呵呵!”阿依古只笑着摇头,继续弹奏。

墨九见她不信,还真就严肃了脸解释,“长公主有所不知,南地的闺中女儿学琴,都是幼时启蒙,一生习之,这样熟成生巧,自然琴技了得。可长公主你不同,半路出家,也能把念经的大和尚比下去,可不就是大才?”

这个比喻,把阿依古听得笑了起来。

“是个会哄人喜欢的姑娘!我啊是老了,若岁数还小,岂非被你三句话哄得忘了姓甚?”

墨九耸了耸肩膀,细细看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目的达到了,也就不再狡辩。

拍马的话,说多了,连自己都受不了,差不多得了!

“钜子。”阿依古突然唤她。

“嗯。长公主您说。”

阿依古瞧她无精打采的样子,皱眉,“你对苏赫,可是用心的?”

用不用心,当娘的人,最是在乎的吧?

墨九想到他对苏赫的感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很用心。我保证。”

阿依古停下来捧起茶,又眯了眯眼,慢吞吞地问:“他的脸,毁成了那般,你又是一个天仙似的人物,为何会对他衷情?”

额!

果然不符合逻辑吗?

看来阿依古还是信不着她啊。

墨九嘟了一下嘴唇,露出一派天真的小女儿神态来,“男人长得好看能做什么用?我墨九选男人,可不看那一副早晚老去的皮相。王爷虽毁了脸,但学识谈吐,修养气度,哪里比人差了?再有——”

她突然娇羞地垂了下头,“他对我好,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基本算是心里话,加上当娘的人,都觉得自己儿子最优秀,阿依古审视她片刻,没有在她脸上找到半分虚假之色,也就完全相信了她的话。

喟叹一声,她神经放松,高兴起来,就连看她的目光,也慈祥了许多。

“你能这样想,那是极好了!”

或许是因为不管她喜不喜欢墨九,都不影响苏赫对墨九的喜欢。所以当阿依古发现墨九这个人没有想象中那么遭人恨时,她对墨九终于的态度有了变化,至少在墨九看来,很和颜悦色。

接下来的时候,两个女人相谈甚欢。

气氛和乐的持续着,直到一名身着铁甲的侍卫骑马奔入额尔小镇,顶着夜风钻入了阿依古的帐篷,告诉了她狩猎战上的事情,以及苏赫王爷手刃叛逆首脑纳木罕的消息——

阿依古神色一变,捧着茶盏的双手,在不停颤抖。

“哈哈哈哈——”

怔忡半晌,她突然又狂肆地大笑起来。

“好!好!好样的!好样的啊!”

一连几个“好”字,她像是陷入了某种狂躁的情绪中,样子显得有些癫狂,说着笑着就推翻了面前的茶几,那把先前才得她“宠幸”的琴也摔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阿依古撑着案几,气喘吁吁。

好一会儿,她才平静下来,抬头,望向拧眉不语的墨九。

“钜子——”

嗯一声,墨九上前欠身,“我在,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我实有一事相求。”阿依古眉心轻蹙,像忍受着什么愤愤的情绪,以及于哪怕极力压抑,声音也依旧有一丝颤抖,“你可愿意帮我?”

帮她什么?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难道又做了什么决定?

墨九心尖一凉,抿了抿唇,模棱两可的应付。

“墨九微薄之力,能帮得了公主什么?”说到这里,看阿依古脸色微变,似乎又有了不悦,她牵了牵唇角,又抬眉望过去,“长公主有什么事要墨九做,直言便是。只要做得到,墨九没有拒绝的道理。”

似乎知道她会这般回答,阿依古神色不变地上下审视她。

良久良久,才松开眉心,轻松地一叹。

“很简单,离开苏赫,离开我的儿子。”

“啊?”墨九微微一诧。

从他们到哈拉和林开始,阿依古就已经知道她和苏赫的事情了,可她并没有太过反对,甚至为了让儿子如愿,还特地去向蒙合请旨赐婚。就算今天晚上提起她和苏赫的事情时,她也没有表示过反对。

为什么突然就换了口风?

难道说,那边情况有变?

先前侍卫来禀告时,刻意避开了墨九,只对阿依古一个人咬耳朵。

所以,墨九一直不太清楚具体的情况。

只是从阿依古的样子里,大抵猜测到一些变故。

想了片刻,她拧眉望向阿依古,态度极是真诚,“公主,让我离开苏赫,我办不到。但若是公主有别的事情需要我做,我一定倾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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