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发泄，面对（2 / 2）

“你们已经是男子汉了，现在爸爸要跟你们说一件大事。”华云逸很认真的蹲在两宝面前，看着他们的眼睛，“爸爸需要你们，妈咪更需要你们。你们能帮助爸爸吗？”

“能。”大宝点点头。

二宝看看大宝，再看看华云逸，然后点点头，“我也能。”

华云逸把两宝抱在怀里，自己坐在沙滩椅上。

大宝和二宝趴在华云逸的胸膛，眼睛亮晶晶的，认真的听着华云逸说话。他们喜欢这种被当成大人一般的感觉，喜欢被需要，需要被肯定。

华云逸抱着两宝的手紧了紧，然后慢慢的把赵明致的病情用最通俗最易懂的话说出来。华云逸还没有说完，两宝就抱着华云逸‘哇哇’的大哭了起立。

他们并不懂什么是脑退化，他们只知道妈咪可能会忘记他们，不知道他们是谁。他们不要。

华云逸轻声哄着两宝。

两宝的小手紧紧的揪住华云逸，哭的一脸的鼻涕泪水。

“如果你们都哭了，你们都脆弱了，那妈咪怎么办呢？”华云逸看着两宝，“我们是男子汉，我们要坚强，我们要保护我们唯一的女人。”

大宝抬起胖胖的手背擦去脸上挂着的泪珠，“爸爸，我不哭。”

“真乖。”

二宝吸吸鼻子，“我也不哭。我也乖乖。”

“妈咪不记得我们不要紧，我们一定会记得妈咪，对不对？”

两宝点点头。

“妈咪会忘记很多东西，所以我们要帮妈咪记住。妈咪的生活可能也会有一点点的小障碍，我们要帮助她，照顾她，让她每一天都开开心心……”

“好。”大宝扁着嘴，眼眶里全是泪。

二宝拉着哥哥的手，“我们爱妈咪。”

“我也爱。”华云逸轻轻擦去儿子脸上的泪水，“从明天开始，爸爸会买一个摄像机回来，你们都要学，然后把每天有意义的事情记录下来。”

“好。”两宝乖巧的点点头。

大宝握着小拳头，“我们会陪着妈咪的。”

“嗯。”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华云逸的手轻拍着两宝小小的稚嫩的背，看向天空。

“爸爸，我们下去陪妈咪吧。”大宝抓住华云逸手臂，眼神明亮而坚定。

“好。”

华云逸抱着两宝下来，然后三人一起在洗浴间里洗澡。

洗浴间里。

大宝看着冒着泡泡的浴池，“爸爸，泡泡澡是女孩的玩意，我们是男子汉。”

“对。男子汉。”二宝拍拍自己的小心口，一脸的骄傲。

华云逸眼角抽抽，“谁告诉你，泡泡澡是女孩的玩意？”

“阎爸爸。”大宝和二宝同时说道。

华云逸嘴角抽抽，“那是长大后。”

“哦。”大宝和二宝点点头，表示明白。

“爸爸，我耳朵进水了。”是二宝清脆的声音。

“对不起。”华云逸的声音略低沉，“爸爸会小心的。”

“爸爸，为什么游泳后一定要洗澡？”

“因为更干净。”

“为什么会更干净？”

“闭嘴。”哪里有这么多的为什么？

华云逸无奈，“等过几天，爸爸给你买一本《十万个为什么》。”

“爸爸，帮我洗干净小屁屁。”这是二宝欢乐跳脱还带着动感的声音。二宝一边跳着小脚丫，一边扭着小屁股，“洗屁屁，洗屁屁。”

“马上。”华云逸干脆利落，照顾孩子什么的，他得心应手。

大宝伸出自己的脚丫，一脸的严肃，“爸爸，洗脚。”

华云逸捏捏大宝假装严肃的小脸，“好。”

“爸爸，臭脚丫。”二宝的小脚丫直接的踢在华云逸的脸上，“呵呵哈。”

华云逸捏着二宝的小脚丫，低头闻了闻，“真臭。”

“才不是。”二宝鼓起小脸。

大宝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华云逸，然后一脸的疑惑，“爸爸，为什么我跟你不一样？我们不都是男人吗？为什么差这么远？”

二宝也顺着大宝的视线看过去，然后瞪大眼睛，“爸爸？”

“你们是男孩，我是男人。当然不一样。等你们什么时候长成男人了，就一样了。”

二宝撇撇嘴，“我才不要长得这么丑的小鸡鸡。”

“这可轮不到你决定。”华云逸‘非礼’一下二宝的小鸡鸡。

大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华云逸，然后再看看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云逸无奈的摇摇头，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喜欢天马行空的乱想。

泡了一会，华云逸把就两宝提起来，擦干身子，穿衣服。

两宝轻手轻脚的钻进被子里，躺在赵明致旁边，小手跑着她的腰。

赵明致慢慢的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眨眨，看到自己心口上趴着的两个小脑袋，笑了笑。

“妈咪。”大宝抱着赵明致的脖子，在她的脸上亲亲。

二宝推开大宝，“妈咪，亲亲。”

赵明致抱着两宝，看向华云逸，不管前路有多难，她都会坚持。

华云逸也躺下来，伸出修长的双手抱住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三个人，“有我在。”

“嗯。”赵明致点点头，伸手拉着华云逸的手。

大宝伸出自己的手，搭在华云逸和赵明致的手间，“妈咪，我们也在。”

二宝也把自己的小手放上去，“妈咪，我们一起。”

华云逸和赵明致紧紧的握住一家人的手。

华云逸在赵明致的脸上亲亲，“我们是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嗯。”赵明致的眼里含着泪光，“睡吧。”

赵明致看着慢慢睡过去的三个大小男人，伸手在他们的脸上轻轻的摸了摸，然后轻轻的掀开被子起来。

华云逸在赵明致醒来的第一时间也跟着醒了，不过，他并没有出声，默默的看着赵明致起床，换衣服，然后开车出门。华云逸给梅观夕去了电话，让她过来帮忙看孩子，他则一个人开车跟在赵明致身后。

赵明致来到海边，看着涌过来的海浪大声的叫喊着，发泄自己内心的情绪。

晚上的海风很大，浪也很大。

赵明致就那样的站在海边，迎着风。

衣摆和头发被风吹起，海浪漫上来，落下去。

赵明致大声的痛哭着，叫骂着，一点形象也不要。但，就是这样的赵明致才是最真实的。痛了就大喊出来，难过就哭，不必强忍，不必在意形象。

赵明致发泄一通，心情才舒畅些。虽然一次次的告诉自己，要坚强面对，但又有几个人能真的坚强？

华云逸远远的看着，痛在心里，恨自己什么也帮不上，只能看着最爱的女人痛苦难过。

发泄完了，赵明致坐上车，往回走。

华云逸慢慢的跟着，看到赵明致的车在前面的路口打了个转，然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老婆大人还要去哪里？华云逸小心翼翼的跟着，然后一路的回到自己家。

华云逸恍然大悟，明白老婆大人为什么在那个路口打转，老婆大人不是想要去哪里，而是忘记了那个路口也可以回家，还是最近的路。

华云逸的心又痛了起来。

华云逸趁着赵明致换衣服的时候，钻进了被子里。

赵明致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父子，松了一口气。

梅观夕看着无视自己的一个两个人，眨眨眼，还以为华云逸和赵明致吵架了。不过，看到关上门的卧室，梅观夕只能回家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明天，梅观夕就知道了赵明致的病。八卦的贾小三已经从贾老大那里知道了自己老婆的好闺蜜患了脑退化。那个聪明到没朋友的赵明致可能会成为一个白痴。

贾三少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狗血，然后由此及彼的联想到梅观夕，担心梅观夕也会用脑过度，然后脑退化。

梅观夕完全不知道贾三少的担心，如果用脑多度就会脑退化，那么，那些思想家哲学家什么的，一早就去见马克思了。梅观夕担心的是赵明致。

“夕夕，你不要走来走去。”头都晕了。

贾三少很哀怨的看着梅观夕。

梅观夕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你闭嘴。”

贾三少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梅观夕，好像在说‘夕夕，你不爱我了吗？’

“你有认识这方面的医生吗？”梅观夕真恨自己不是学医的，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束手无策。

贾三少摇摇头，然后点点头。

“说人话。”梅观夕一把眼刀甩过去。

贾三少松开手，“我不认识。不过，可以找。只要有钱，害怕没有医生吗？”

梅观夕点点头，这倒是实话，“你去，全国，全世界，关于这方面的医生统统找来。”

贾三少很想说，‘你真看得起你男人。’不过，在看到梅观夕血红的眼睛时，就改了口，“你放心。”

“夕夕，你也不要担心。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了。如果治不好，那就换个脑子就是了。”贾三少拉着梅观夕的手，“会没事的。”

梅观夕陷入深深的沉默，为自己的好友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