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且容其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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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歌牙齿不停的打颤,意识也开始模糊。贯穿身体的疼痛似要从口中喷射而出,一声惨烈的悲啼在喉见压抑着。

梦白紧紧捧住她苍白的小脸,用额头抵住她冰冷如玉的前额,一时间,两人呼吸交汇,轻声低吟着:“轻歌,轻歌乖,不要喊,不要喊,没事的。”

如空谷幽兰一般的气息在她的鼻间萦绕,让她绷紧的神经稍稍安定下来。她在狱中发病势必会带来一阵骚动。而梦白在此的行踪也将曝露无疑。两人都心明这一点,因此极力的隐忍着。

梦白极快的翻手扣住她的手腕,一个呼吸间,双指带着浑厚的真气毫不迟疑的依次点过天门、天突,膻中、中脘、丹田。所到之处,一股热流逆着经脉而上。撕裂的锐气随着热流开始在体内缓慢盘踞,聚拢。疼痛之感也在慢慢减轻。

“轻歌,调息,听我的口诀调息。”梦白的掌心在她的背上游走,感受着轻歌体内横冲直撞,毫无章法的真气。

“引气会阴,沿背后督脉上升至头顶,经百会穴、上星穴……”

见轻歌毫无响应,又将柔软的嘴唇贴在她的耳边,哄小孩一般低声说道:“轻歌,乖,调息,将真气引至我的说穴位,调息好不好。”

轻歌翻着白眼,不敢张嘴,只怕一张嘴,便会啼叫出声。她根本就不懂什么穴位!

见她毫无反应,梦白只能将内力聚与掌心,强行逼引轻歌体内的真气游走。炙热的掌心似要燃烧起火来。紧贴着她曼妙玲珑的曲线上下游走着,如同在深情的爱抚。实际上,两人都全身紧绷着,精力高度集中,额头上微微渗出汗来。

三刻钟的功夫,轻歌剧烈痉挛的身体在梦白的怀中渐平静下来。两人疲惫的对望一眼,如同共同经历了劫后重生,相视而笑。

梦白将轻歌轻轻放下,又仔细把了把脉,微微皱眉。

“怎么了?”轻歌哑声问道。

梦白眼底闪过一丝讶异,迅速平静,懒懒的开口道:“你这是练功不济,走火入魔了。你体内的真气扩散,不受控制。这走火入魔之人,多半会因真气冲击心脉,魂飞魄散,当场毙命。你很幸运,竟然活了下来,真气似乎也在慢慢收敛。也就是,你在自愈。”说罢踉跄着起身。玉色的手指扶住生锈的铁栅栏,歇息了片刻,刚才那一阵运功,他的身体也消耗不少吧。

梦白缓缓的开口:“你好生休息。刚才我已引导了你调息,待你体力恢复,可照此方法打坐运息,会恢复一些功力。”说罢悄然离去。

轻歌望着天花板斑驳的蜘蛛网,身体如刚经历过一场艰苦的战斗,疲惫不堪,大脑却异常清醒。或许正是因为这场走火入魔,才将她带到了这里。这具身体还会功夫,她并不意外,早在园子里斗小太监时,她便有所察觉。那似乎是不用经过大脑,身体本能的反应。只是她的大脑与身体配合得相当生疏,似乎很难驾驭。

又想到梦白把脉时闪过的诧异神色,除了走火入魔,或许还有别的事情瞒着她。一个小太监能随意出入天牢,和皇后作对,又怎么会简单呢。她不曾问梦白的出处,想也知道,这样的人不会告诉她真话。她的心渐渐冷了下来。可不能被他温柔可欺的外表迷惑了,轻歌隐隐觉得,这个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强大的心。至于他的企图?不是目前能考虑的范围了。

不再思索,她开始照着梦白的方法运气调息。虽然完全不懂梦白口中的那些穴位,但气流在体内冲击的感受清晰可见。每到一处,气流汇聚,便会产生冲破枷锁的畅快之感,疼痛也渐渐隐退。梦白灼热的掌心在身体上的触感久久不曾散去。

闭上双眼,那如白玉一般温柔又炙热的掌心便会出现,引导着她身上的那股温热气息,从背部延着脊椎,一点一点向上推行,掠过后颈,扶上头顶。那双手轻抚上眼睛,脸颊,脖颈,胸前,直到腹部,化作一团春水,在腹间缓缓流淌,舒适无比。

她半梦半醒之间真气游走了几个周天,沉沉睡去。

浑浊的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呼哧呼哧的在耳边不停回响着,干扰了轻歌的清梦。她不满的睁开双眼。

这个不大的牢房里除了她,又多了一个……男人。这人白净的脸被划上好几道血印,可惜了一副俊秀的面容。身子无力的靠在一堆稻草上,呼吸似乎有些困难。细看之下,胸前的衣衫被血浸湿了,也许是伤了肺。

“你……是谁?”轻歌皱眉,怎么还会有男女混“狱”。

“和你一样,重犯。”他摇摇手镣脚镣,发出叮咣的响声。

轻歌一看,果然是和自己手镣脚镣一样,形状小巧,泛着清冷的寒光,沉重得要了老命。

“只有这间,手镣脚镣都由千年玄铁打造,与墙壁铸成一体。想要逃走,除非拖着这间房子。”似乎看出她的戒备,他解释道。

“名字?”

“且容。”他低哑的说。

“你犯了什么罪?被伤成这样?”轻歌看他吃力的样子,有些不忍。

那人勉强微微一笑,粘腻的鲜血从脸上的伤口溢出,滑过白皙的皮肤,妖冶恐怖,“你不知道?进了这里,就没人能出去。这不过是个开始。”

轻歌心中一紧,刚到这里不过一天,有梦白,有王福,自觉在狱中的日子还不错,见到这个且容,才隐隐觉得这天牢不像自己想象的一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瞥见那壶长安吟,还摆在小桌上,随口问:“你喝酒吗?”

且容一愣,也随口答道:“好啊。”

只有一只酒杯,轻歌倒上一杯,留给自己,又将整壶都递给且容。他们两的手脚都被镣拷着,相连的铁链熔铸在相对而立的两面墙上。两人将铁链拉到最长,手也碰不到一起。费了半天劲,她的小脸憋得通红,酒壶也没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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