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9)上(2 / 2)
张嬷嬷这几年做了什么事,姬桩心里有数,这个老刁奴是肯定不能留了。桃蕊因当年爬上父亲的床,奶奶差点闹翻天,为了平息怒气,姬桩便睁只眼闭只眼,任由她把碧竹也扶持成通房。但桃蕊来求她,碧竹也是个不老实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跟张嬷嬷沆瀣一气,也是要不得了。
这时兕子打帘进来报,说管事都到前院了。
姬桩让莺歌服侍着换了件茜红色绣桃花瓣绣袍,发间簪了支金雀儿珠花,到前院去了。
一屋子跪满了管事,见姬桩进来,众人问安。然后按照惯例,一一到前面来禀告。末了,姬桩扫了一圈管事,点出畅心院的,叫他上前来听话。
众多管事里,佟管事既不是早先县主立的,也不是后来大姑扶上的,他是奶奶从文国公府带出来的。也是因这一点,大姑只许他管管一些无关紧要的,平常叫众管事过来问话,也轮不上他。
眼下被点名,佟管事在大冬天里流了一脑瓜子的汗,心里忐忑着,说话也不利索了,“大姑,大姑有何吩咐。”
姬桩扫了一眼账面,啪一下合上,但见下面的佟管事打了个哆嗦,“奶奶院里的库房是谁管着?”
佟管事的腰躬的更深了,“回,回大姑……的话,是张嬷嬷管着。”
姬桩把一旁合上的账册扔到地上,“这登记册子是她给你的?”
佟管事一看这账册,心想坏了。他虽是奶奶院里,但不得大姑信任,何况是个男人,实际上很多事情都是奶奶身边的张嬷嬷在管。“回,回大姑,是张嬷嬷给的。”
姬桩一张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寒的似乎能把人冻僵,其余管事不由互递了眼色:大姑这是拿佟管事下刀,要办张嬷嬷啊。一下子私底有些来往的都凛了神儿,不想这正中姬桩下怀,视线来回逡巡,她让兕子叫将棋进来。
将棋在倚红听绿的外院是管采买的,面上瞧着不如近身伺候的莺歌和管人事钱财的兕子重要。可县主府的人都知道,大姑院里没管事嬷嬷,这样一个被安排在外院的大丫鬟,又是泼辣能干,到底是做什么的,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果然,将棋进来便递了本账册到姬桩跟前去,一转身瞥了管事们一眼,明晃晃的讥诮,又叫一些人把头低的快压折了脖颈。
奶奶院里库房的登记册子,张嬷嬷那一份,姬桩这边也是要留一份的。除了随嫁的和每月的份利,宫里赏的,县主给的,文国公府送的,姬桩孝敬的,别人赠的,账册上可是一笔一笔记着的。
姬桩似笑非笑,“奶奶名下的店铺、田庄收成今年都有盈利,兕子,赏田管事。”
兕子拿了一袋子金裸子,赏了姬桩放心交给全权打理的田管事。又听姬桩说道,“我手上拿着的这本账册,可是跟佟管事送上来的那一本差得太多。今儿个众管事都在,也不能少了奶奶的管事嬷嬷。将棋,去把张嬷嬷请来。”
将棋应道去了,只一会就回来了。
张嬷嬷打看见将棋来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大姑从回来便闭门不见,连奶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不闻不问。她这边紧着安抚,那边将棋说大姑找她问话。顺便联想到稍早些佟管事叫人来找她要账册,她心思不断翻飞,等进屋看到大姑,已是想好了一番对策,却不料姬桩并不给她机会。
“按说你是奶奶身边的老人了,只要不是大过,我也能留你在府中养老。”姬桩掀了掀茶碗,手腕上的珊瑚手钏磕在了白瓷上,“体恤你服侍奶奶多年……将棋,找个伶俐的丫头,去柴房养老吧。”
张嬷嬷听罢,便挣扎起来。什么养老,说的好听,不过是把她关起来,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撵出去:“大姑要治老奴的罪也要有个依据,否则老奴是不服的。”
姬桩扬了扬唇,把案边的账册丢到她脚下,“知道你是个蠢笨的东西,不想这么多年依旧毫无长进。留你在奶奶身边有何用?你不服,就让你好好核对核对,看看你偷了多少东西。”
众人听罢赶紧跪下,大姑这是怒到极点。无论县主在世与否,姬桩事无巨细,事必躬亲。她是县主府的主子,真正当家的,上京城顶有名的贵女,皇室的宗亲,谁敢置疑?
兕子见几个小丫头扭不动张嬷嬷,这老婆子也算养尊处优,可浑身的力气不是几个丫头能及的。大姑顾念她是女婢,又是奶奶身边的人,并没有叫小厮仆人或是粗使婆子来。兕子自认没有宅心仁厚,挥开小丫头,拿着帕子死死按住了张嬷嬷的口鼻,不一会,就见她软绵绵倒下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