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第三(1 / 2)
桑九、横翠早就跑到邹充仪身边将她扶在怀里,待众人将院门一关,满手满脚地便将她抱住了,桑九更是高声道:“抬春凳来!娘娘不能再走动了!”
小宫女尹线娘也急忙跑了过来,一叠声地喊:“娘娘不要再动,刚才吐了血,必是那一棍子伤了脏腑!此刻不能躺,只能趴,伤处不能乱碰,等御医来了再说!”
横翠半天没吭声,此刻终于轻声开口:“小娘不要说话,婢子等心里都有数。”然后果断吩咐:“叶大带着你们弟兄巡查院子的几个门,不要让人有可乘之机;线娘留下照看娘娘;”微微一顿,在两个小宫女身上稍一逡巡,看着其中一个道:“就谢缤纷吧,你送花期回房,照看她一会儿,御医来了也要看看她胸口那一脚的伤;其他的阿舍打头儿,该清扫的清扫,该烧水的烧水,准备早膳。”然后又看向桑九:“九娘照应着充仪,我亲自去回了孙公公请御医!”
兴庆宫送来的四个内侍因邹充仪赐了姓叶,却没有起名字,四个人也不肯用自己的本名,就干脆按照年龄排了排行,小院里如今大二三四的叫着,反而叫顺了口。至于谢缤纷,是小宫女中意外的一个好嗓子,邹充仪如今无事时便让她清歌解闷,渐次露头,是以今次横翠将花期的安危交给了她。
邹充仪见横翠冷静理智,井井有条,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拍拍她的手,满眼鼓励。
桑九一心只在邹充仪身上,此刻听横翠安排得妥妥当当,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笑道:“好横翠,我这心里都乱了,亏了你还留着三分神!等请来御医,外头的事儿就都交给你了。”说着扭头看一手扶着谢缤纷、一手掩着心口、一步一拖地想要挨过来的花期,怜惜地娇声叱道:“你还不回房躺着,作死么?娘娘白替你挨了那一棍子了!”
花期一直在哭,此刻更是哭得哽咽难言。
谢缤纷小声劝慰着,顺从地按照桑九的吩咐,转而扶着花期往房里走去:“姑姑还是先养好自己的伤,然后才能接着孝敬娘娘不是?”
邹充仪冲着桑九阖目点头,示意很同意她的安排。然后就闭目不再言语,一切交给自己的大宫女们处置。
幽隐虽然看似平静,实则已经是兵荒马乱。
从主子到最大的两个女官,都被福宁公主打伤了!这是多大的事!
沈迈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看完纸条上明白写就的邹充仪推福宁出门后的“宣告”和桑九尹线娘的“补充”,自然知道该给福宁定什么样的罪了。
沈迈不由低声自己嘀咕:“倒是好脑子,吃小亏占大便宜!福王一脉,这回可是半点圣心也得不着,坐等吃不了兜着走吧!”
羽卫送纸自有定时,幽隐的事情从来都是五日一送。沈迈稍一寻思,压下了这次紧急事件,只当做没有发生这事。又派人拦住了要去寻孙公公的横翠,直接亲自带横翠去找了司药局的王全安奉御:“外伤非你不可!”
横翠得邹充仪亲身调教,心下明白得很,知道沈迈做事自有其道理,此刻便顺目垂眉不吭声,只凭沈迈安排。
王全安一听是邹充仪被福宁公主一棍打到吐血,顿时大惊失色,扔下手头的事务,急忙赶到幽隐。待看到伤处,听完脉息,气得在屋里团团乱转:“忒狠毒了!这是什么深仇大恨,能下这样重的手?充仪本来体弱,这半年调理得已有好转;可这一伤,五脏六腑大受震动,非再养个一年半载不可!”
虽然不敢真的诅咒福宁公主,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怪话:“公主倒是好气力、好武艺,听闻福王殿下挥拳时也颇有太祖爷战场上的风范,终归大家都没有料到,竟是贵太妃的两位儿女得了李家真传!”
这两句话跟邹充仪讥讽福宁公主的时候不谋而合,倒是引得桑九一阵子抿着嘴笑:“奉御跟咱们娘娘可谓默契知己了!”
王全安茫然懵懂,也不多问,只是忙忙地开了药,又叮嘱道:“近日少说话、少饮酒、少劳累,写字抚琴都暂时停了。闲来想要走走不妨,却不能久站或久坐。至少百日后方可恢复如常。我会将伤情细细说与陶一罐,九娘和他一起斟酌着给充仪调理日常饮食,一定要多加小心。”然后又急急跟邹充仪告罪:“小臣本该多伺候娘娘,可那边太后最近也不怎么好,一会儿还要去兴庆宫走一趟,所以小臣先告退了!”忙忙地跑了。
桑九便跟横翠笑:“这王奉御如今显见的是司药局大局正了,忙得脚不沾地,来去一阵风似的!”
横翠也笑,转身把沈迈的行事悄悄说与邹充仪,又道:“想来沈将军心下已经有了盘算,咱们先不动罢?等着看他怎么出手,咱们最好只哭着委屈就是。”
邹充仪微微笑着点头,拉着横翠的手,轻轻用力一握,轻声道:“你放手去做,不要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