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2 / 2)
直把她抱回主院儿,搁到大床上,未夏仍自想不起发生了何事,君亦衍轻呼一口气,顺势压住她,见她犹自不说话,轻轻啄吻她的唇角,轻道:“别恼了,嗯?往后也别去那院儿了。”
她并没恼啊……未夏摸不着头脑,将他推开一些,歪头看他:“我恼什么?”
君亦衍叹口气,以为她在赌气,凑近了些,将她抱进怀里,蹙眉想了想道:“待会儿,我便与她说清楚。”
未夏一怔,撑起身来道:“说、说什么?”
“与阿箩说清楚,”他定定看着,缓慢而认真地道:“告诉她我的决定。”
“为、为什么……相公忽然……”未夏意外地喃喃。
君亦衍也坐起身来,将她揽进怀中,靠在床栏上,手抚着她的下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想过了,这件事拖的越久,越是不好,阿箩她又总是那样……你也不能开心。既如今已有了白离草,可彻底解了阿箩的毒,便不再等到回帝都了,索性便在这里说清楚。”他俯身望着她,叹道:“方才她喊你‘妹妹’,你也别怪她恼她,阿箩至今仍旧以为我……才会那样,等我与她说清楚了……真希望她能早些想明白。”
未夏本听的糊涂,听他说完,想起他抱她出来时跟阿箩说的最后一句话,再慢慢回想起着一系列的事,终于明白了他刚才为何忽然掐了她的手,谎称她不舒服把她抱出来,还哄她不要恼。一切只因她刚才坐在那里兀自发呆时,阿箩喊了她一声“董妃妹妹”。
“妹妹”二字,有两种含义。一为长幼,二为尊卑。在君国,分位低的妾氏,即便比主母年长,且先嫁进府,也要以主母为姐。
这些东西,方才她并没有注意到,而即便注意到了,以现如今的心境,也不太会在意什么,而君亦衍却听进了心里,以为她坐在那里不说话,是因为委屈生恼,便找了借口抱她离开。
明白了原委,反有些说不清自己的什么心情,他主动说要与阿箩说清楚,心里是高兴的,也很激动,却又有一点不安。到底还是欠了阿箩,两颗白离草,便是解了毒,还了命,情又怎么还的干净?
犹豫几番,未夏望着他道:“就因为……她喊我‘妹妹’,相公,我觉得……”
君亦衍俯下身,静默了许久,未夏心中剧烈挣扎几番,抬脸道:“也许……你可以娶她。”
他定定看着她一会儿,道:“你要我娶阿箩?”
未夏咬了咬唇,低声道:“只是娶,名份……我不在意的……相公,我不在意别的,我只在乎……”
他不等她说完,便蓦地扬声,打断道:“只是因为她可怜?”
“不是的……”眼中滚出泪来,不是委屈,不是伤心,却忍不住哭泣,未夏抬起脸,哽咽着:“不是的,我怕遭报应……相公,是我们欠了她的啊……你说的没错,即便白离草能解毒,还她一副健康的身子,这么多年的情却难以还清楚,阿箩姑娘的心相公比我明白,她爱你不比我少,不会愿意退出,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我们是欠了她!”君亦衍深吸一口气,扶着她坐起身,扳着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道:“但你不觉得,让她守着活寡,才是最残忍的?还是你可以接受,我同她……”
“不,我不接受!”未夏猛地一颤,失措地抬起脸,不住地摇头:“我不接受……不接受你娶她,不接受你们睡在一起,不接受你同她、同她……”做夫妻之事,生儿育女。
“我知道,”他将她重又揽进怀中,疼惜地,轻笑着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我知道我的小未夏虽不介意名份,却是个妒妇呢!”他哄着她,吻掉她的眼泪,慢慢地道:“别怕……负恩弃义的是我一个人,若有报应,天打雷劈也只劈我一个人,你不要怕……”
“不要,”未夏仰起脸,噙着泪花去握他的手:“不要你一个人担,要雷劈也劈我们两个,我不怕,我不怕了。说好了,不管甘甜苦涩,我也要与相公一起……对不起,相公,对不起,我再不会这样了!”
活过两世,不是早已明白世事并非尽能如人愿,方才竟还说出那样的话来,这与上一世胆小懦弱的她,又有什么区别。
她竟然还是不够勇敢!董未夏啊董未夏,错过一次,竟还是差点走进了同样的死胡同啊……差一点,她便又让他失望了。
只怪自己晚来这一步,情已经欠下。她无法让阿箩相信那个“君亦衍”早已死去,活着的这个是她的任禹,可即便能够证明,他这副身体仍旧承过她的恩,现实已经如此,既无法改变,便是有报应,她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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