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2 / 2)
靓青滚月白沿边的绸缎棉被如流水一般铺满整张床,上面还铺着一层青珠羊羔皮毯,极为厚实的被褥绵绵层层,覆盖在那人的身上,越发显得原本就纤薄消瘦的她好像要被整个埋了进去。
无霜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但也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糟糕,鼻翼两畔的脸颊上有浅浅的珊瑚色,尖尖的下颚也被被褥遮了一截,一张脸还没他手掌那么大。
她睡得很沉,呼吸绵长平和,细细又碎碎。鸦色的睫毛伏在眼睑上,同色的黑发有些凌乱的铺开,柳眉纤细婉转,衬得一张脸越发白玉般莹润剔透。
或许棉被厚实,屋内又不通风,她额头上沁了薄薄一层汗水,帝枭忍不住俯下身子,轻轻拂开她头上微湿的额发,又将被子往下扯了扯,露出她尖细的颚,以及被亵衣包裹严实的脖颈。
就在这时,他的手突然顿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曝露出来的唇瓣和耳垂,唇色殷红似染了胭脂,肿胀到现在都没有消退下去,隐约还可见破皮的痕迹,又被人抹了一层月白色的药膏,就像一层凝脂浮在红玉上。
耳垂倒是没有唇瓣这么惨,但却有清晰的紫红吻痕残留着,甚至还有淡淡的牙印没来得及消失,可见夜祗是多么的欲求无度,耳朵这种小地方况且如此,那身体的其他地方更是可见一斑了。
难怪以无霜那么要强的性子和彪悍的身体素质都这么长时间没法下床,还使得夜祗不得不找了舞浪过来。
实在是太变态了!
帝枭的眼神说不出来的古怪,有些心疼又有些羡慕,甚至还有抹不去的嫉妒和怨怼,最后弄得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了。
身后突然传来匆促的脚步声,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猛地往后一扯,帝枭猝不及防,被扯得踉跄了两步,顿时离开了床畔。
还未来得及有想法,眼前人影一闪,夜祗已经拦在了他和牙床之间,声音冷成了冰刀模样。“你在这里干什么?”
帝枭皱了皱眉,尚未说话便见他扭过头去,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凤无霜一圈,确定她没有异样之后才重新拢好被子放下床帐,又扭过头来,用一种充满敌意和警惕的眼神冷冷的盯着他。
这样的眼神落在谁身上都不会觉得好受,帝枭也不例外,他将脸一沉,带着之前那种复杂晦涩的心情讥讽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无耻吗?”
他就算心有不甘,也不可能对一个全然没有自我意识的女人出手。不像某些人,明知道无霜因为那个叫娄月的小男孩的事心情不佳,却依然打着安慰的旗号乘虚而入,吃干抹净不说,居然还在这种情况尚未明朗的局面下把她折腾的连床都下不来!
难道他就没想过,要是无霜尚未醒来的时候出现了敌袭,会带给她多大的危险吗?
简直无耻之极!
帝枭自认为他的言辞表情已经很尖利了,但是他忘了,夜祗这家伙天生就有一张让人叹为观止的厚脸皮,即便是在他充满指控的眼神下,依然能够坦然自若,甚至还露出无比挑衅的笑,“两夫妻情到浓时所做的事情,在你眼里这叫无耻?还是说第一立面上的人都和你一样,就喜欢窥视别人的女人?”
别人的,女人。
这五个字,一下子戳中了帝枭心中尚在抽痛的角落,让他的脸色瞬间扭曲起来,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怒吼道:“夫妻?你们什么时候是夫妻了?死皮赖脸也要有个限度!我可从来没听无霜说她什么时候嫁给你了!”
“我们很早就是夫妻了,就算以前是无名无实,那现在也是无名有实了。”夜祗依然淡定平和,甚至好心情的弹了弹略有皱褶的衣袍,斜眼睨着他,那表情那神态那动作,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前天晚上,你不是听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声音吗?还不死心?非要她怀上我的孩子你才肯知难而退吗?”
帝枭霍然瞪大了眼睛,眼瞳不受控制的扩开,屋内昏暗的光线探入眼球,居然明亮到让人花了眼。
虽然他已经猜到前晚他听墙角的时候,夜祗很可能已经发现了,但是在这种时候戳穿这一点,与内与外,都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他说不出话来,唯有狠狠的瞪着他,那般强硬的眼神下,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虚和尴尬。
屋内幽光摇曳,夜祗慢条斯理的环胸站在原地,除去伪装后雌雄难辨的一张脸,带着几分讥诮和玩世不恭的笑容,细长眉眼下,噙着帝王般的高傲,还有与凤无霜极其相似的尖锐锋芒。
明明两人的身高不相上下,但从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却生生压了帝枭一头,让他莫名的产生出需要仰视的错觉。
帝枭心里暗呼一声真是见鬼。这家伙不过才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年龄不过是他的一个零头,却居然给了他这般蛮横的压力!
为什么……或许,这便是他们两人不同的地方。
温室里的玫瑰很美,绝壁上的凌霄惊人,分开看着似乎评判不出高低。但你若将玫瑰和凌霄同时丢到疾苦的环境里,最终活下来的绝对是那一支凌霄。
帝枭虽强,年岁虽大,但百年中足有三分之二的时间是在“那个人”的庇佑下渡过的,就如他在第一立面上的称号,不过是一个被养在黄金宝殿里不知人间疾苦的“太子爷。”
夜祗则不然,他无父无母,虽然年幼,但所有的成长全是靠他自己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如此十几年,抵过庇佑下的百年时光。
在凤无霜的问题上,或许帝枭最终敌不过夜祗的原因并非是相遇稍晚,而是他从本质里,就和凤无霜不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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