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进退两难（2 / 2）

五爷……

鱼莹仿似没注意到她的震惊，继续说道，“当初我脚被玻璃渣划伤的时候，如果五爷没有暗中授意，在水一方的舞女敢随随便便闹起来？她们如果不闹，润珍又何必走？从明面上看，好像是与五爷没关系，但只要仔细一想，就不难想到，只要五爷一句话，润珍完全可以不必走。我甚至在想，如果五爷不愿意，凭金枝再怎么尊贵的身份，又怎么敢当着客人的面，在舞池里对润珍下手缝唇呢？虽说后院和前院都挂着在水一方的名，但归根结底是分开管理的，五爷的身份摆在那里，金枝也不是小孩子，做事之前能不考虑考虑后果？”

阿曼身子一僵，仿佛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还有那个叫彩燕的，她和春心去了租界那边，到底是去见了谁？怎么就那么赶巧出事儿了呢？在水一方活生生的一个舞女出了命案，即便事情发生在租界那边，警察局的人再怎么顾虑，是不是也该出面给个结论？怎么就不了了之了呢？五爷也不插手过问？”

阿曼缓了半天，才悠悠说道，“这些事情就像是藏在云里雾里，现在云清雾散，只要一想，就知道这里面只要五爷肯说一句话，事情都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的年纪真是活在了狗的身上，每天只知道算计些没用的，这种事情竟然想都没有想过。”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笑了两声，喃喃道，“五爷肯捧着我，一直把我留在在水一方，看来也是有些用处的，否则……”说到这里，大概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凄然一笑，不再往下说了。

鱼莹淡淡地看着她，低声道，“姐姐刚刚问我，五爷为什么会选中我，我猜这里面有几层关系。一定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让五爷变得有些紧张，有些不安，生怕事情再起什么变动波澜，想要迅速摸清底牌，知道所有的情况，只有了解内幕，拿到第一手消息，才能知道如何遇难成祥，险中求胜。事情急，自然需要一个马上能用的人，若是在在水一方的舞女中选，后院会有所怀疑暂且不说，就是这人能不能为五爷所用也是问题。五爷选我，一来是察觉到我有野心，知道我不肯安安分分地躲在在水一方过接电话的生活，二来也是知道我没什么背影，才来上海滩没多久，没什么复杂的关系，这三来大概是为了把我从九爷的跟前儿弄走，让九爷沉下心思做正经事，一举多得，这算盘打得很是精明。”

“我虽没去过后院，但听人说，也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之前见过后院的管事秀姨两次，虽没说上话，但打眼就知道是个不好相处的。更别说金枝和其他人了……”阿曼说到这里，担心地看着鱼莹，“反正五爷还没敲定这件事儿，你不如找个机会和五爷说一声，就说这件事儿不好办，你又是刚到上海滩的，脚跟不稳，怕办不了这样的大事儿。找个台阶推了就是了，不然陷到后院那种地方，再想往出跑可就不容易了。”

“姐姐你以为这事儿是由我做主的？”鱼莹苦笑了一声，“五爷把这件事儿光明正大的放到桌面上和我说，虽是打着商量的旗号，但你觉得我能拒绝吗？若我回绝了我的五爷的意思，你觉得五爷还会留着我吗？”

阿曼一颤，呆了片刻，才绝望地闭上了眼，“五爷看似了你一条路，但又封死了你的退路，进退两难……他根本就是逼着你答应。”

鱼莹轻快地笑了一声，抓紧了她的手，“我知道姐姐是心疼我，不过这也没什么。自打见过金枝一面之后，你就是知道我的抱负的，这也是个机会，若是抓住了，说不定出人头地的日子跟着就来了。”

阿曼缓缓睁开眼，长叹了一声，“你真想去后院？你觉得自己能打败金枝，成为上海滩的交际花？”

“姐姐不信我？”

阿曼愣了一下，眼见着鱼莹一脸的轻松自在，仿佛夜空中璀璨的星火，明亮而刺眼。过了许久，她才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信你，当然相信。”

鱼莹办事最讨厌纠缠不清，既然决定了，当下就与阿曼商议起去后院之后的事情来，“我对后院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姐姐需得和我仔细说说，后院都有什么人，大概都是个什么性子，什么人好相处，什么人绝对不要招惹，最好巨细不遗的告诉我才行。在水一方这面，姐姐除了自己小心之外，最好还能想办法探听些消息，五爷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让他这么急着知道大老板的事情？再有就是洪明那边，若是有了消息，也要及时通知我才行。”

阿曼见她一脸认真，忙点了点头，“你放心吧，这些我都记在心里。”

两个人商议到半夜，这才累极而眠，一直睡到第二日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