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梁攸旧事（2 / 2）

华锦的手攥紧了折扇，雨声仿佛在昭示着什么，落的更大，雷声慢慢传来，华锦感到附近的声音突然变远，司晴一家单纯无害，他最不想伤到的，最不想绞入这漩涡的，最不想忘记的即是如此。

他恍惚的走到灵堂中，华锦来的迟，司晴穿着白衣丧服跪坐在燃烧的铁盆之前，她的母亲早就哭的晕厥过去到里房睡去，灵堂上只有她一人接待这些来吊唁的人，她的周围围了些司明生前的同窗，火盆燃纸成灰烬，也没有使这房间几乎凝结成霜的气息松动半分，司晴低声的哽咽连雨声都未压过，原本水灵清透的脸上变得憔悴万分。“侄女，也不要太伤心，司明兄也是因公殉职，大丈夫死的其所也不算是白活了一世。”

“那劳甚子青牙还敢说自己是正义之士，司明兄一生清廉，兢兢业业也死在他们制造的山体滑坡之下，这又是什么正义。”

那些人唏嘘不已，甚至是义愤填膺的声音她恍若未闻。

司晴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华锦走到灵堂里，站在司晴旁边向灵牌鞠了一躬，向司晴道：“对不起。”华锦摆着肃穆的面容看着司晴，司晴眼中的泪水却淌下来，哽咽的声音渐渐变大，她跪在地上一点点抬头攀抱住华锦，华锦犹豫了一下，蹲下搂司晴入怀。

司晴撕心裂肺般的哭声就响彻在他的耳旁，手冷的像冰一般，揪紧他的衣衫，她含糊不清的哭嚎道：“为什么？”

华锦轻拍着她的背，心中苦涩，本是口若悬河的人却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安慰她，只是安静的听着她哭泣是啊，为什么？谁能明白？！

窗外的雨声不停，乌云盖天蔽日，清冷的京都里行人三三两两的走在街道上，有的人亲近如合，却不知隔着万水千山。

西梁帝望见书桌面上的锋利剑锋，气的胡子都抖动道：“堂堂西梁皇宫竟然如此轻易就让青牙那帮反贼把这利剑插在我的书案上，要你们这些羽林军有什么用处？”

所有的军队总管都跪在地上，西梁帝拆开剑上的信封，那上面赫然写着‘若想要御史大人的命，明早辰时带着紫红杉到他家中一叙。’

西梁帝攥碎了这张薄纸，扔到地上道：“明日带紫红杉到梁攸家中，我亲自前去，所有羽林军包围梁府，就不信这青牙还能飞出这军队的层层包围。”

华锦昨日如平常一般上了书院，依旧是百无聊赖的出来，司晴倦在家里，不见人，苏霍也不在书院，如愿做了守城军的将领。华锦感觉日子愈加的寂寥，无趣，让览月督导在梁攸家里做了一桌大餐，一直放到了今日早晨。

西梁王拜访梁攸的行队声势浩大，京都中人都纷纷猜测，梁攸这次战败是不是激怒了西梁帝，西梁帝自那日华锦述职之后便把大皇子党极力的打击，如今又盛宠尚妃所出的小皇子，群臣都猜测今年很可能立小皇子为太子。

梁攸的家里摆设极具诗意没有一处不彰显着他的风格，几乎所有人都早早被华锦接回自己府中，梁攸的房间空荡荡的，一人也无，华锦从梁攸告诉他的秘道里走到中庭，等着西梁帝。

华锦带上虎面，身后一左一右站着韩卿尘和览月，对面绑着梁攸，长方形的中庭中长桌上摆着佳肴无数，窗边熏香怡人，却是寂寥无比。

西梁帝带着许多士兵推门而入，先赞虎面一声好胆识，自己单枪匹马坐在这梁府中等着他前来，他坐在梁攸旁边，招了招手，旁边的侍卫拿出一个红色盒子递到西梁帝手上，西梁帝道：“你以为我会为了这侄儿让了这紫杉么？”

华锦压低声线道：“陛下见这一桌美食不动心么？”

两人都说的问句，但华锦知道他们心里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他不会为了梁攸换紫杉，虎面的目的也不是这个。

西梁帝把一盘菜掀翻到地道：“你这小儿科的东西也敢摆在寡人面前，谁知道这里面到底放了什么！”

华锦哈哈笑了两声，道：“怎么？陛下难道连我侍女做的菜都不敢吃么？”说着夹了几筷炒合菜入口。

西梁帝没有动手，对左右侍卫道：“你们都出去！”

“是。”

华锦解开梁攸的绳索，却未取出他口中的布道；“我听说大王少时也是明君，西梁制下森严，百姓和睦，然自从云妃离去，这个国家就变了一番景象。”

西梁王拔出佩剑，直指华锦，眉宇间的锋芒是华锦从未见过的。

“是谁允许你，在我面前提起这个名字的？”

华锦又夹了口菜道：“大王怎么又坐不住了，我还未说云妃死在你的‘心殇’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