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夷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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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儿女私情,终究不能把天下当做儿戏。”

“陛下所言甚是。”张迁恭敬地一拜,缓缓地退了下去。

城墙上的阳光缓缓地斜了过来,将身影缓缓地拉长,灰黑色的阴影总是显得空落而孤单。

夜一下子也拉长了声音,月光下悠然的声响在黑色中闪耀着银色的光芒。

“伯长~”后面的人突然走上前对着长歌伯说道。

“怎么?”长歌伯抬起头看了看,随后继续赶路。

“小姐她失踪了。”那人用颤抖地嗓音说着。

“什么!”月夜中的人影刹那间止住了步伐,“哪去了?”

“我们两三个人一时间没看住,就不知道哪里去了。”随从们满是愧疚之情,连身弓腰致歉。

“要是我那不成器的几个儿子在,也不会这样,唉。”长歌伯转身悲叹着摇了摇头,“算了。”说着一行人紧急地向前行军。然而在不远处,一个身影神色忧伤地望着眼前的那列队伍,那眼神的忧伤仿佛纯粹的月光。

“唉。”唐祺缓缓地泯了一口齐地的崂山绿,“现在怎么样了?”

“鱼龙那边已经有动静了,预计不会超过十日。”荣伯上前禀报。

“太久了。”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神色泰然地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并缓缓地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阮少弟已经开始接受中原了,西北嬴家已经无用了,西南也尽毁了。就剩下你们唐家了。”

唐祺故作镇定地命下人上茶,问道:“齐地地大物博,兵力粮草都远胜于其它三家,阮少弟方经历大战,军队疲惫,尚且畏惧吾等进攻,怎会对齐地下手?”

“别自欺欺人。”黑篷男子冰冷地回应着,一时唐祺语塞。

“天子使臣到……”此时一个下人进来传报,荣伯和唐祺对视了一眼。

淡蓝色的天空映着着广阔的草地反而显出了墨绿般的颜色,恣意的风在胡乱地吹动着,漫长的车辙一直延续到了城墙的脚下,伶仃的几人缓缓地步入城门。

凌乱的衣衫,破碎的瓦碗,淅淅沥沥的行人,所有事物的表面依旧深深地笼罩着一层战争的阴霾。兵士们的脸上似乎还有着一层被火炮熏染过的黑色,余下的是沉重的步伐和惆怅的低鸣。张迁那本十分精神的脸孔也缓缓地阴郁起来。

“将军。”张迁沉稳而恭敬地看着对方。

“大人,您终于来了。”城中的将军更是恭敬,连忙招呼人上茶。

只见破旧的椅子和沾着浓重灰渍的茶水被疲惫的兵士们送了上来。

张迁看了看,不自觉摇着头叹了口气。

“大人,连年战火,吴王又带着诸侯去了西南,这里着实太乱了。”那个浓眉黑脸的将军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如今还请大人将就。”

“这洛阳城,这宫宇,如今都徒有其表了。”张迁此时似乎放下了原先的拘束,抬头望着已经掩埋在黑暗中的壮丽的雕顶。

“还望大人能尽快奏请天子派遣城守,不然吾等武夫也无可奈何呐。”将军的双颊因紧张而颤抖起来。

“将军且慢,之前我吴王陛下早已代行天子之令在洛阳和玉城处派下太守城官,今日此城怎么被汝等武将占据?吾大周之朝官何在?”

“大人请息怒。”将军听后连忙跪地不起,解释道,“自从吴王岳林会盟诸侯南征楚地之后,城中又又来了一批秦王的官员,城中也都是民兵,本无主见,也不知如何是好,最终秦王的那些官员也在城中设立了官署,一下子政出多门,民不聊生,迫不得已,将士们只能出此下册。”

“你为何如今还占据此城,何不早早纳降,难道还要天子封你一官半职?”张迁的言语虽然依旧冷峻但神色却缓和了许多。

“末将是担心若无兵甲守护,受难的将是百姓。”将军说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将军且请起。”张迁此时从座椅上站起身,扶住将军的手臂将他缓缓地拉了起来。

“大人可要早些替军民们做下决断呐。”将军灰白的发丝刹那间从头盔中滑落了出来。

“我且回禀吴王,定会尽快回复。”张迁转过身,心中涌起了一丝冷峻和温暖交杂的心绪。

“将军!”一个兵士紧张地冲了进来报告道,“有贼人攻城了。”

“什么!”张迁顿时惶惑地看了将军一眼。

“大人且稍作歇息,这些乃流寇,不足挂齿。待我前去平寇。”

“且慢,何来的流寇?”张迁拦住将军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大人稍后。”将军神色肃穆地避开了张迁,疾步跟着兵士向前走去。

黑暗是本来就是丧失了希望的色彩,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缕缕令人无奈的忧伤。

张迁安静地坐在了那把破旧的木椅上,沾染着浓重污渍的茶杯里,一枚茶叶如一叶扁舟一般在泛着波纹且浑浊的茶水中沉浮,身边的随从默然的侍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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