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 / 2)
楼池月当先走了进去,经过李再兴的身旁时。压低了声音:“眼光不错。”然后长叹一口气,摇头晃脑地背着手进去,“可惜了,一朵鲜花又被老牛啃了。”
韩谷关捂着嘴偷笑。紧跟其后越过李再兴,也摇着头叹着气,“可惜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李再兴狠狠瞪了一眼阿朵,压低声音恐吓道:“呆会儿少说胡话。不然,哼!”
阿朵全然象是没听见,高兴地跳进了屋里,嘴里哼起了小曲。
“大哥,是阿朵要回来?还是出了意外?”楼池月看看韩谷关,他的眼里布满血丝,看来这一路并不安稳。
“很是奇怪,先是被人跟踪,后来因为阿朵总是绕圈子,他们好象有些不耐。有一回,阿朵避开了我,差点被人活抓了去。我救回她后,就往回赶了,进入麻山关,才借了众兄弟的力,方才摆脱了他们。”韩谷关略想了下,接着道,“从他们的手法看,有黑翼盟的影子,不过我不敢确定,他们的江湖味更足一些。”
“他们是冲着阿朵来的。”楼池月转向李再兴,“黑翼盟的人认识阿朵吗?”
李再兴看向阿朵,阿朵只看着他,根本就没有听到楼池月说什么。李再兴瞪了她一眼,“哈依阿朵,云中人认识你吗?”云中人是黑翼盟在沙漠里的统称。
“大家都晓得我,不过认识我的人极少的。我一直蒙着纱巾的,只到遇到了你,再兴哥哥。”阿朵两眼又开始冒星星了,一脸甜蜜蜜的笑容。
李再兴忍不住将凳子往边上移了移,一脸的悔不当初。
楼池月也想不透其中的关键,不过如果是黑翼盟的人,他们要抓阿朵,显然有阴谋,或许以此要胁阿朵的族人。“阿朵要留下了。”
“我才不听你的。”阿朵瞪了楼池月一眼,短短的时间内,她已看到李再兴的目光始终落在楼池月的身上。
“那最好了,小再兴,是不是?”楼池月故作惊喜地看着李再兴,促狭地挑挑眉。
李再兴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而出,“我去弄些吃食来。”他的心怦怦乱跳,几乎要跳出胸口。“小再兴”,往常也这样打趣过,今天却象一记最温柔的小锤敲在心头,令他心神激荡。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阿朵气得跳脚,该死的,这个女子居然叫得比自己还亲热几分,气死了。
楼池月看着几乎逃出去的李再兴,懊恼地抚着额头,之前玩笑惯了,竟忘了分寸。楼池月进了里屋,想了想,写了几个字,拢在袖子里。
“大哥,我先回了。”楼池月向韩谷关使个眼色,走出房间,韩谷关送她出门,楼池月将字条递给韩谷关,“给李再兴。大哥,我回营了。”
李再兴捏着薄薄的这张纸,手心却出了汗,他预感到楼池月会说什么,她那么聪慧,一眼就将人瞧个透澈,自己的心思又怎么瞒得了她。
“人生若只如初见。”
李再兴心里一凉,莫名地悲哀袭上心头。她的人生初见是云正,是她的一种相思。而他第一次见她,正是她在思念她的人生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哪怕她已经忘了云正,他也永远成不了她的人生初见。
李再兴抱着酒坛子,灌了一坛又一坛,泪水和着酒水咽下,却哭不出声来。人生若只如初见,是呀,她那明净如水的眼睛里又怎容得下自己这样的浪荡子?
韩谷关将他从酒窖里捞出来,自然也看到那张始终被他攥在手心的字条,他忽然明白关关雎鸠的诗意,开窍了。
第二天,韩谷关将宿醉未醒的李再兴扔进澡桶里,看着清醒过来的李再兴,冷嘲道:“师兄,如果有一天我把你忘了,你是不是从此也就不认我了。”
李再兴还有些迷糊,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会?我岂是那样的人?”
“我看你就是那样的人。不然,你把自己灌成烂泥太可笑了。池月怎么待你和你怎么待她根本是两回事,她没有对不住你,你就伤心成这般,若有一天她也将你忘了,你是准备将她忘了还是自己挖个坑将自己埋了?”
李再兴慢慢回过神来,忽然从澡桶里站了起来,哈哈大笑,“不错,不错,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我只愿对她好,就足够了。”
你若安然,我便欣喜。
楼池月的一种相思当然是之前韩谷关告诉她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如此之快,就要伤李再兴一次。
一个月,云风在之后的一个月里,只去过军营中三次,第一次,巡视了一遍营房,算是正式在二十万将士面前露了个脸。然后在南、北营分别看了一场蹴鞠,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在军营中出现过。倒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请诸位将领喝酒饮宴。
今晨,众将还在操练士兵,帖子已送进营房。酉时的酒宴,帖子上明确写着:如有不到者,军法处置。当然,送信的侍卫很贴心地提醒了,闲亲王明确表示,今日之后没有酒宴了。
“我很欣慰,这一个月来,没有受到父皇的训斥。这意味着在座的诸位都值得本王的信任。原本在守孝期不可饮酒作乐,本王胡作非为就是要看看在这北疆有多少人是本王的朋友。我很欣慰。”云风向在座的各位将军拱手一礼,端起酒来一饮而尽,谢过众人。
所有人起身谦让,也陪了一杯。
云风大笑,“换好酒!这是本王自酿的烈酒,好马配英雄,烈酒配将军,这酒以后就叫将军酒。今日请将军们畅饮,之后本王滴酒不沾。哈哈,本王的喜好不在酒上。”
楼池月依然站在卫中行身后,如一树木桩,一动不动。只有她那背在身后的十指,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云风的亲兵上了一坛坛好酒。
云风肆意的笑声里,一场大戏正式开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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