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忆往昔年少岁月（2 / 2）

玄理却微笑着说道：“三位小施主不必见外，留下来也无妨。”

“就是，你们三个不是打算要去鬼殿山吗？和尚我就陪你们去一趟吧，免得你们三个瞎转悠。你们就别走了，省得再找，等会和尚我给你们讲一些要准备的东西，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疯僧道。

“多谢大师！”林烈云大喜。

玄理面露微笑，道：“玄毅肯陪林施主前去鬼殿山，老衲也就安心多了。老衲也不耽搁你们的时间，玄毅，把手伸出来。”

疯僧伸出双手，等待着玄理的下一步动作。只见玄理掏出一个细长的灰色布包，放在疯僧的双手之中，同时说道：“这是师父临终前嘱咐我交给你的，你打开看看吧。”

疯僧掀开布包，露出了埋藏在在灰布中的锋锐。这是一柄简单无华的朴刀，刀口之上竟然还布满一连串的缺口，然而，这一把钝刀却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能劈山断河似的。

“这把刀”疯僧抚摸着刀身，就像是看见了一件稀世珍宝，在他的脸上，罕见地流露出了悲伤与怅惘。

玄理看着疯僧的神色，叹道：“师父临终前有言，此把刀从此物归原主。不过师父用佛罡在刀上刻下了一个佛印，这个佛印既能够增加这把刀的威力，但同时也是一个限制。”

“如果你用它来道济苍生，这把刀自然会借你一臂之力。但如若你想凭借它来杀人，它立马就会变回原样，成为一把毫无用处的钝刀。”玄理淡淡地说道。显而易见，觉天大师是想用这把刀来限制疯僧的行为。

玄理又长叹口气，道：“玄毅，你杀性太重，师父不希望你再执迷下去了。师父用心良苦，希望你能够明白。”

也不知道玄理的一席话，有没有疯僧听进去，总之疯僧现在一脸怅然若失的样子，呆愣地看着手中的朴刀，怔怔地出了神。假如时光能够扭转，他还会做出想当年一样的决定吗？

就让时光穿梭，回到那个战乱方熄的年代。那时候，千年战争刚过去，帝国统一天下没多久，中夏大地一片狼藉，到处可见被战火摧毁的城池房屋，漫山遍野不是鲜花，而是坟头。

“我究竟是怎么了？这又是什么地方？”在长安城中一座寂静的院落里，一位青年人捂着脑袋，从床上坐起。他扫了一眼周围陌生的景象，拼命地想从脑子里捕捉回某些信息。

青年人的脸上留着一道可怕的疤痕，从眼角处一直斜至嘴角边，可谓是狰狞可怖。他刚想跃下床，却忽然脑子里一片天旋地转，险些从床上摔了下去。

“我想起来了，我的脑袋”青年人慌忙用手在脑袋上胡乱摸了一通，好一会儿，他才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我的脑袋没事。”

“那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青年人想起了一些往事。不久之前，他从暂时居住的地方出来，然而去赌场里找一个借了他高利贷的胖子。他和那个胖子在赌场门口碰见了，于是便开始了催债。可哪想到那胖子身边还带着一群人，个个凶神恶煞，也蛮不讲理。

不出所料，双方很快就产生了矛盾，在推搡之间，他们开始了打斗。青年只有一人，孤身奋战，而对方却有十几号人，顿时他就落了下风。这时候，青年被激起了怒火，也不顾帝国立下“杀人偿命”的法令，悍然拔出背后的刀，和对手杀了起来。

措不及防之下，对方那十几人被青年悍不畏死的气魄所震骇，当即好几人就刀下挂了彩，还有一人永远地躺在了地上。十几个人被一位青年打成这副模样，那些人也被激起了怒火，动刀子本就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现在怎会落在他人之下。

随即，一场血腥的大战就这么展开了。原来那十几人身上或多或少也带着一些刀具，这些人也是亡命之徒，动起手来也不含糊。双方一阵刀光剑影，青年虽然悍勇，但双拳难敌四手，不多久就身负重伤。

在他重伤之际，他的腹部被人一脚扫中，他顿时被踹飞了出去，撞在墙上，随后瘫倒在地。十数人围在他的周围，欣赏着这具血肉模糊的躯体，在他们眼中，此人必死无疑。

那个可恶的胖子，那个欠了他许多钱的无耻小人，他原本躲在一群人的后面，现在才排众而出，得意洋洋地站在青年的面前。胖子呶呶不休地说了些什么，青年是听不到了，他只觉得自己的感官都在离自己远去。

他最后只看到，那胖子举着一把刀，对着自己的脑门砍了下来。接下来的事，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回到现实，青年人掀开自己的衣服，身上的刀上还在，不过已经结了疤，这些都是胖子一众人在他身上留下来的耻辱。他紧咬牙关，从床上站起，摇摇晃晃地走到门边，正打算推门而出。但房门却在此时打开了，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位老和尚。

老和尚看见青年人醒了过来，说道：“阿弥陀佛！施主福大命大，受了如此重的伤，两天就能醒来。”

青年人上下打量着老和尚，双眉紧蹙，警惕心起。他问道：“你是什么人？这又是什么地方？”

“老衲觉天，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尚，我们在长安城的一间客栈里。小施主不必担心，且在此静养吧！”觉天温和地道。

青年人很是警觉地打量着觉天，道：“多谢！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我以后会报答你的，不过这个地方，我是不会待下去的。”说罢，他跨出房门，就要离去。

当刺目的阳光洒在身上，青年人心里的那份压抑似乎被阳光融化了一些。他眯起眼睛，毫不犹豫的，大步朝着客栈外行去。

“施主请留步，你还有一物未取。”背后传来觉天的呼唤，青年人顿住了脚步，扭头往回望去。只见觉天缓步朝着他走来，并且从怀里取出一个灰色的布包，交到了他的手中。

青年人接过布包，立即从手心中传来了丝丝凉意，心下警觉，抬头看了觉天一眼，却见后者依旧是面露微笑，看起来没有一丝敌意。

小心地掀开布包，青年人却见自己那把朴刀正静静地躺在手里。

此时，又听觉天说道：“此刀是在你身旁发现的，老衲觉得应该是你携带之物，故而也带了回来。”

“多谢！”青年人冷冷地落下了一句，随即转身又要离去。长期以来的艰苦生活，早已造就了他孤僻、冷漠的性格。

然而，还没当他多走几步，他只觉得胸口一阵疼痛，在过了一阵，这种疼痛瞬间传遍了全身。他再也支撑不住，仰头就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他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所看到的，是老和尚那充满急切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