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大的瓮（1 / 2）

静谧若空密室，富丽堂皇装饰中弥散着雍容大气，九根盘龙柱以九星之势耸立，金砖铺成高台，凤羽面北而坐，嘴角噙着笑容，这笑容冷漠中透着浅淡邪魅，眼眸中一闪而逝精光，若血刃上那一缕寒芒，冰冷让人颤抖。

凤羽，你真下定决心要如此施为了么？

密室中，除了凤羽，另外一人便是不灭殿殿主屠云，凤羽大舅子，梧桐是凤羽唯一承认亲人，所以在知道梧桐是真心嫁给屠云之后，他就视屠云为友为兄，纵使上次屠云被不灭殿保守势力牵绊住手脚，凤羽与屠云之间都没有产生隔阂。

凤羽一生杀伐不断，沾亲带故人有不少都在手下饮恨，对于仅剩下朋友、亲人，凤羽实在不愿失去，所以就算得知酒仙子是当年那场凶案真正血手，他也依旧待之如师，他始终不希望成为那高处不胜寒孤家寡人。

决定了。凤羽把玩着一只紫玉雕成鸢，笑容温和，漫不经心答道。

凤羽轻松惬意地斜倚在暖玉王座上，屠云脸色却阴云密闭，始终提不起一丝笑意，做了几十年殿主，青年时游戏人间狂放被消磨殆尽，学会了凡事从大局出发，沉稳决断渐渐取代了任意妄为。

凤羽提出计划，让他仿佛行走在黑幕笼罩坟墓群中，毛骨悚然寒意穿透他脊椎，令他不寒而栗，掌心和额头渗出不少冷汗。

你可知此事会引来后果？屠云沉声问道。

尸山血海而已。凤羽笑意依旧柔和，却感觉不出半分暖意，有尽是对苍生嘲讽，玩弄万民意味无所顾忌摆在脸上。

你变了。犹豫再三，屠云才说出这三个字，在凤羽面前，他找不回当初那种能够相互调侃感觉，凤羽哪怕不作势，无形中产生威压，也让他呼吸凝滞，不敢太过造次。

凤羽从暖玉王座上站起来，走下黄金高台，青色道袍尾端长长拖在后面，他每行走一步，脚下就有神秘道痕晕开，步伐虽缓，却飘逸而灵动，颇有诗仙风范。

\u201变了，这是你感觉么？

凤羽和颜悦色问着，屠云头皮在发麻，越是靠近凤羽，那种胆寒就越发真切。

是，至少以前你，不会视人命如草芥，思虑出这荼毒苍生谋划。面对昔日挚友，屠云不想露怯，何况凤羽可以看透人心，与其虚以委蛇，还不如实言相告。

荼毒苍生？凤羽微微摇头，对于屠云诘问，神色平静，\u201所要屠戮是修士，而非苍生。

如此恐怖言论，凤羽心平气和说出来，却透露着诡异信服力。

这分别大么？

凤羽左手轻轻拍了拍屠云肩膀，修士过就是强盗生活，在刀口舔血，争斗是他们永不停歇话题，纵使没有这个计划，修道界鲜血同样会没有终点流淌。

可你如今要埋葬，几乎是整个修道界，这和普通争斗根本不是一个级数上问题。屠云说到此处，居然有点激动了。

屠云你何时变得这般心慈手软了，妇人之仁是成不了大业。

青袍上刺绣星辰图案闪烁着明晦不定朦胧光芒，在偏暗光线下，依稀像是一条盘踞在九天巨龙。

屠云沉默了许久，无论你怎么说，还是不赞同你做法，这将要掀起血腥太过残忍了。

你不赞同便不赞同吧，但不会改变，华帝仙府势在必得，谁也休想阻拦。

见始终说服不了屠云，凤羽拂袖转身，重新登上高台，居高临下望着屠云，睥睨天下杀意，不是针对屠云，却让屠云有种魂魄即将崩溃感觉，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

先去看看龙芯吧，那孩子很思念你。

凤羽朝屠云摆了摆手，屠云如蒙大赦恭敬后退，悄然地离开了密室。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