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双璧（1 / 2）

“是镜像术。”

卡尼卡萨对坦丝娇道。他的营地里曾来过旅行寻找魔法物品的法师。囊中羞涩的法师最喜欢用此类魔法博取牧人们的一笑，以及丰厚的赏金及礼物。不过这个人的镜像术明显比之前的法师高明得多，最后的效果连须发、衣服褶皱都惟妙惟肖。

坦丝娇没有说话，而是仔细地观察这个虚幻的形象——他是个非常年轻的男子，黝黑而柔顺的头发紧贴着优雅的后颈，一缕刘海斜搭在额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猫一般精明的眼瞳，镶嵌在他白皙的脸上；高耸的鼻梁带着点乖戾的桀骜，而他那薄薄的嘴唇更表明拒人千里之外的傲慢。总之，坦丝娇觉得他不失魅力，却是那种只会伤害爱上他的女人的类型。

影像皱了下眉。“我不想再说第二次。”

坦丝娇用手在影子的面前晃了几下。影子有些厌恶地转了个角度，躲开坦丝娇的阻挠。坦丝娇娇美地笑了。“我还以为你看不见我呢？”说着，她摘下了自己的面纱。虽已年届四十，她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自信的，即便是图拉克那样的小伙子，乍一见到的时候都不禁色为之授。可是这个黑发的男子依旧一副冷酷的表情，嘴唇甚至还不屑地翘了翘。

该死！他不是个性冷淡，就是个喜欢同性胜过异性的怪胎。坦丝娇自信心大伤，心里面开始编派对方的不是。不过她想通过美色试探黑发男子的计划，还是彻底落空了。于是，她开始装傻。“什么帝国的人？我们只是些迁移中的牧民。不过，好像帝国曾经承认我们是其属民来着。大叔，你说呢？”她转头问一旁的卡尼卡萨。高傲的男人一般都会小视女性，想必这个黑发男子也不例外罢。

卡尼卡萨心领神会，立刻解释说：“没错，我就是一位帝国封赏的男爵呢。”说着，他向黑发男子展示了自己刀鞘上的帝国徽章。“如果要说帝国之人的话，我们都是。”

黑发男子冷哼道：“我要找图拉克?尼森哈顿，皇帝的第六子。”他的语气中既没有该有的尊敬，也没有任何急迫的感觉。

坦丝娇抢着回答说：“图拉克王子殿下吗？他已经回去了啊。他娶了我们氏族的一位女子，现在正赶着回曼卡斯向他的父母报喜呢。”

“他会结婚？”男子冷笑道：“就算你杀了他，他都不会结婚的。我认识他那么多年了，还不了解他的心思。你们要不就是被他骗了，要不就是把他藏起来了。而且看你们身后那几个士兵紧张的表情，恐怕后者居多吧？！”

坦丝娇和卡尼卡萨再强势再有威望，也无法完全安抚他们那些手下的情绪。可见这座翱翔于天际的城堡，对普通人心智上的打击有多么大了。

卡尼卡萨锵地一声拔出刀来，严正地说：“图拉克?尼森哈顿是在我们手里。我建议你带着你的城堡后退五十，不，一百古里。五天后，我一定把他还给你。”

黑发男子面不改色地说：“我给你另一个选择——现在就把他交给我，我就留你们几个的命。否则，就是把这片草原给烤焦了，我都会把他揪出来。到时候，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们。”

坦丝娇的心一动。

“我表示怀疑。你还是个法师学徒吧！凭你的年纪，怎么也不可能拥有这么件强大的魔法武器。”她指了指天上的城堡。“别是你的师傅在后面遥控，你则在我们面前装腔作势吧？让他出来和我们当面谈，否则伤到了帝国的王子，也别怪我们没事先提醒你。”

她也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黑发男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算什么？侮辱吗？我的导师两年前就死了。是我，凭着我的意志建造了这座城堡。如果说这里有人可以讨价还价的话，那就是我，没有别人。”

坦丝娇惊异道：“这不可能，你还不到二十岁吧？”

“没什么不可能的。”不远处一个声音说：“因为他是个姓纳伽斯的。”原来，拉克夏以将图拉克带到山丘下。眼见形势不妙，他便用刀逼着图拉克走了上来。卡尼卡萨的部族人等，也逐渐地在山丘旁聚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面带畏惧地看着上空的城堡。

“纳伽斯？”坦丝娇越发惊诧了。“那个席侬（shinon）王朝时代，莉拉一世（lilahi）的幕后情人纳伽斯法师吗？”

虽然被刀架了脖子，图拉克的情绪倒是挺平静的。“比起他的祖先，这家伙还缺点火候。至少迄今为止还没哪位女王爱上他呢！”

黑发男子咧了下嘴，仿佛吃到了什么变质的东西。“你这家伙还活着哪？”他阴损地打招呼道。看着坦丝娇略带敬佩的表情，他补充说：“你这阿葛赅的女人，对帝国的历史还挺熟悉的嘛！就算我有些辱没先祖，图拉克的血液里传承自的那位**师的东西可一点都不比我少呢。那他又算什么？负向返祖？”

坦丝娇忍俊不已。‘负向返祖’由字面看，是指勇武的祖先生下了懦弱的后代，或是睿智的祖先有了愚笨的子孙。这两个年轻人刚才唇枪舌剑，互相揭短，都有嘲笑对方让祖先丢脸的意思。不过事实上，也可以理解为图拉克继承了纳伽斯法师对女人的品味，而黑发男子则继承了纳伽斯法师对魔法的感悟。或许就是因为把一个人好的方面拆成了两半，所以才互相看不上眼罢！

说笑管说笑，被图拉克唤做纳伽斯的男人到底所来为何，坦丝娇心里还是没底。如果由亲属关系看，似乎他更应该是来救图拉克。可是看着图拉克危在旦夕，他却无动于衷，实在让坦丝娇难以理解。坦丝娇矜持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h）”。图拉克抢着回答。

黑发男子啐了一口。“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你给我起的这个丢脸的外号了呢？”查鲁（charu）是在帝国乃至阿葛赅都流行过的一出戏剧中的角色。剧本里，那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似的人物，在民间评价中却演变成连女人都不会享受的傻瓜。

坦丝娇立刻便接受了这个绰号。虽然表面上尚保持着敬意，内心里她已经把黑发男子当查鲁（charu）看待了。

<ath）。”

“你们是亲戚？”卡尼卡萨好奇地问。查尔斯鲁缇的正经与图拉克的玩世不恭恰成对比。假使不是现在的情形，卡尼卡萨又必须在两者中挑选一个作为自己女婿的话，他或许宁愿选择前者。而且查尔斯鲁缇还随身带着‘不动产’呢！比图拉克的口惠而实不至可好得多了。

“算是罢。”查尔斯鲁缇尴尬地说。

虽然坦丝娇明显已经知道了，图拉克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说：“我们尼森哈顿（nisenhaddon）皇族传承自伟大的哈吉尔大帝。哈吉尔?尼森哈顿（hagirnisenhaddon）有一个亲弟弟叫巴布尔?尼森哈顿（baburnisenhaddon），相比之下就逊色很多了。查鲁（charu）就是哈吉尔大帝的弟弟，巴布尔（babur）法师的直系后代。”

“可他不姓尼森哈顿啊！”卡尼卡萨还是不甚明白。

“那是因为巴布尔?尼森哈顿（baburnisenhaddon）嫉妒哥哥哈吉尔?尼森哈顿（hagirnisenhaddon）的成就，所以把他自己的姓改成嚣张的纳伽斯的缘故。”图拉克回答道。

图拉克的歪理让查尔斯鲁缇愤怒了。

“他胡说。我的曾曾祖父不屑于其兄长为一己私利涂炭众生的行为，所以才以性命与之抗衡。虽然最后不幸遇难，我们这些做后代的却继承他的遗志，坚决与哈吉尔?尼森哈顿（hagirnisenhaddon）的子孙划清关系。我们恢复祖姓纳伽斯，就是不想再与图拉克这样的人再有所牵连。”

“也有这种说法吧。”图拉克轻描淡写地说。

“那你又为何巴巴地驾着这么大一个城堡阻拦我们？”坦丝娇找出了其中的矛盾点。

查尔斯鲁缇一脸愠色，没有回答。

“因为我叫他来的。”图拉克说：“他欠我人情，不得不来。”

“说起这个。”查尔斯鲁缇恼火的说：“我告诉你拿酸性的或碱性的水浇那块定位石，你到底用了什么？有股樱桃的味道，可又含着恶心的骚味。”

“好像是”，阿布完成任务回去后，免不了添油加醋地告诉图拉克那段惊险的经历，所以图拉克已然知道了。“童子尿吧。”他低声回答。

查尔斯鲁缇听清楚了。“让图墨吐斯（tumultus）神的火焰活烤了你！我把对应的石头放在衣橱里了，早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就闻到那股奇怪的味道。这下子我那些衣服还怎么穿啊。”

“将就点吧！童子尿清火。”

“让我来给你清清火罢！”查尔斯鲁缇咒骂道。一道闪光出现在图拉克的位置上，瞧着模样应该是块硕大的冰块。不过这位法师似乎气坏了，忘了自己的本体并不在地面上。他的玄冰术，施展在了城堡中的某块空地上，只有影像被传了过来。

“所以你不是来救他的。”坦丝娇喃喃地问。

“不，我是来救他的。”查尔斯鲁缇否认道。

“嘿！”拉克夏晃了晃手里的弯刀，提醒黑发的法师，他还掌握着图拉克的性命着呢。

“尸体也行。”查尔斯鲁缇冷冷地说。

在场的人皆是愕然。哪里有这样来救人的？

图拉克又多嘴地解释说：“我没告诉你们，查鲁（charu）欠了我什么情吗？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了。”查尔斯鲁缇插话道：“损友。”图拉克不理他，继续说：“五、六岁的时候，他就矢志要成为一位受人景仰的**师。我也一直鼓励他，帮助他。”

“是一直讽刺我，打击我罢。”查尔斯鲁缇反驳道。

“这是逆向鼓励。反正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顺利地进入法师行会，成为一名学徒。十四岁那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他只有通过我的帮助才能见到她。所以他就拜托我。我一口答应了，那次我是真得帮上忙了吧？”

查尔斯鲁缇哼了一声，没有否认。

坦丝娇听说这大理石一般的男人也曾爱过女人，不禁询问道：“他爱上了谁？他们现在还相爱吗？”

在查尔斯鲁缇威胁的目光下，图拉克打哈哈地说：“那个女人与我的关系很近。她也很喜欢查鲁（charu），却不能接受他的爱情。这是查尔斯鲁缇之所以变成查鲁（charu）的原因之一罢！不过这件事后，他一直说他欠我个情。我说好兄弟，还说这些干嘛，他反而急了。两天后，他送了我那颗带魔法的石头，说是有需要的时候就可以拿来联系我。我瞧着很不起眼的样子，却不忍驳他的情，于是便接受了。没想到这次倒派上了用场。”

坦丝娇睁大了眼睛，看着查尔斯鲁缇。他只得说明道：“定位石，我们法师间的一种联系工具。我做了两块相互牵系的石头，一块给图拉克，一块留在身边。当他把酸或碱的液体，比如红酒、醋，浇在石头上，石头会吸收液体而破裂，我这里的石头就会发生相同的反应，渗出相同的液体。同时，石头间魔法联系中断的那一刻，关于图拉克的石头所在的地理位置，就会传送给制作定位石的法师——我。”

“尿液也可以？”坦丝娇问。

“?嗯，可以。”查尔斯鲁缇不情愿地回答。

“就算因为图拉克用了不该用的尿液，你也不至于眼看着他死啊！”

“唉！”图拉克大声叹息道：“长大后，我们走得越来越远。查鲁（hisnisenhaddon）的迷恋。”

查尔斯鲁缇咆哮着大吼了一声。

“哦！抱歉，我还是把女主角的名字泄露了出来。”图拉克嘴上说抱歉，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却闪亮着得意的光芒。“虽然希尔缇丝（celthis）不接受查鲁（charu），查鲁（charu）始终还是把她放在心里。今天我这个做弟弟的遇难了，还向查鲁（charu）发出求救信息，他不来救我，我姐姐今后知道了一定很痛心。所以查鲁（charu）一定会来救我的。”

“但是如果我来了，你们惊慌失措之下不小心把他宰了，那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查尔斯鲁缇向上伸着两只手，显示一切与己无关。

图拉克埋怨地说：“至少也该替我报仇吧！”

“行。”查尔斯鲁缇爽气地回应道：“反正你说了那么多，也是希望我消灭所有知情者。”他的目光扫过坦丝娇、卡尼卡萨，以及图拉克背后的拉克夏等护卫。

现场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坦丝娇并不愿意相信图拉克的说法。但就她对帝国历史的了解，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的祖先的确是互相仇视的亲兄弟。巴布尔?尼森哈顿（baburnisenhaddon）曾朝着伟大的哈吉尔大帝投掷魔法火球，哈吉尔?尼森哈顿（hagirnisenhaddon）攻入曼卡斯的时候，也没阻止他的士兵杀害自己的弟弟。假使上述事实可信（那段描述似乎也不像是刻意掩饰），那么查尔斯鲁缇确实没道理去关心作为远亲的图拉克，除非另有隐情，像所透露的那种级别的隐情。

“我觉得你只是在虚张声势。”坦丝娇直白地告诉黑发的法师。“害死图拉克王子，对你也没多大好处。而且，凭你一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子杀死现场这几百号人呢？慌说得太大了，可是会穿帮的。”

“随你怎么想。”查尔斯鲁缇用令人无趣的平淡语调回答。“我等你们两个时辰。到时候，要么把图拉克?尼森哈顿交给我，让我还了他最后一份情；要么把他这个到处惹麻烦的家伙宰了，好给我个理由试验这座堡垒的武器系统。”说着，他挥了挥手，消失在无形的空气中。

坦丝娇望向图拉克，发现他也是一脸的苦笑。

这下是没办法再前进了。卡尼卡萨命令他的族人就地野营，并在方圆五十古里范围内安排了侦察的骑兵。帝国似乎尚未发现加尔德兹的变化，周围毫无动静。不过这倒是某种程度上证明查尔斯鲁缇仅仅是个人行动，并没有知会帕加的帝**队。

时间早已过了晌午，妇人们张罗着食物。卡尼卡萨随便地吃了几口，就急匆匆去找坦丝娇商议。

坦丝娇的两个护卫在离牧民们不远的一棵树下搭了个简易的凉棚，也就用了块毡布和几根绳子，却可以替坦丝娇遮蔽正午的日光。坦丝娇找了些干草铺在地上，圈起双脚席地而坐。她刚吃了几块干饼，现在正喝水解渴呢！卡尼卡萨惊奇地发现图拉克也随坦丝娇他们在一起。他躺在草地上，一副饭后悠闲自得的模样。

见卡尼卡萨走来，拉克夏拿来一个马鞍放在坦丝娇对面，当作老人的椅子。他以及另一个护卫走开了几步，替两位首领站岗。

“还剩一个时辰了，阿姆巴（amuba），您的决意如何？”卡尼卡萨坐下后问。

坦丝娇扫了一眼图拉克。“王子殿下，你到底是什么想法？怎么找来这么个非友似敌的男人。”

图拉克一骨碌坐了起来。“我还能怎么办。难道乖乖地被你押送到阿葛赅去，当战利品或是稀奇动物耍？要是我父皇知道的话，一定会叫我自杀以谢天下的。当然，最重要是不要丢他的脸。可真要我自杀，我又怕痛。叫其他人来救我，说不定因为投鼠忌器，反而让我越发不堪。查尔斯鲁缇自从进入法师行会，野心越来越大。有些关于他心狠手辣地排除异己的传闻，让我听了都不寒而栗。你们真以为是他疏远了我啊？其实是我主动与他拉开关系的。不过这次他反而成了最合适不过的人选。你们愿意拿我交换通行权当然最好；再不济，大不了让他一并当成出人头地的台阶罢。有你、卡尼卡萨，还有克睿莎作陪，死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卡尼卡萨觉得脑后冷飕飕的，一摸，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他胆敢攻击我们，就不怕牵连到你？你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就算查尔斯鲁缇是你们家的亲戚，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过关罢！”他心存侥幸地问。

图拉克指了指上空。

“你看清楚他的城堡上插的是谁的旗？我父亲的，皇家的旗帜。单凭查鲁（charu）和法师行会的力量，是不足以建造那么大规模的一件战争机器的。想必皇帝才是背后出钱出力的赞助商。查鲁（charu）既然在驾驶飞行城堡，这趟行程一定是先得到了我父亲的允许。不考虑他是我父亲派来监督我不要辱没家门的可能性（那可就麻烦大了）。即便是我父亲对我的处境不知情，查鲁（charu）他在执行我父亲的命令时候伤及了我，甚至害我丢了小命，我的皇帝老爹都不可能公开责怪他。而且”

卡尼卡萨着急地问：“而且什么？”

“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父亲会发现他耍的把戏呢？魔法师有各种各样的攻击法术，可以确保我或者你死得连灰都留不下来。事后皇帝再有怀疑，也没任何证据可以处置他！”

坦丝娇说：“图拉克王子殿下，你是故意在吓唬卡尼卡萨吧！查尔斯鲁缇的年纪有多大？怎么可能那么冷血无情。你不是说他还爱上了你的姐姐希尔缇丝嘛。心里有爱的男人，会残忍地去谋害爱人的血亲吗？”

&arna）是土生土长的阿蔢达尼亚（arpotania）人，且曾在北方亡灵防线的军队里服役。她的后裔，本来颇受军方的期待。希尔缇丝刚出生的时候一切正常，可就在七、八个月的时候，突然发起高烧来，连续几天都不退。最后虽然保住了一条命，腰部以下却彻底瘫痪了。有消息说没，是某些人担心第一王妃的后裔影响皇位继承权的优先顺序，所以故意下药毒害她。第一王妃费尔缇?马诺（arna）经历那次变故后，再也没有勇气生育另一个孩子了。查鲁（charu）与其说是喜欢希尔缇丝，还不如说更多是在怜悯她，希望能多陪在多灾多难的她身边罢。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会不会是想利用亲近希尔缇丝而由皇室获得支持，从而在法师行会里求取更好的发展呢？反正就我所知，第一王妃是很喜欢查鲁（charu）的。连给查鲁（charu）学习魔法的导师的介绍信，都是第一王妃替他写的。”

卡尼卡萨咽了口口水。

“这可比阿姆巴（amuba）你，与你的兄长纳吉巴（nagiba）、达斯马亚（dasmaya）之间的争斗，阴险恐怖地多了。”

坦丝娇默默地点了下头。她喃喃道：“帝国向来把我们称为蛮族。而所谓的文明，竟然向一个刚出生还未满周岁下毒手。唉。”不过，她终究还是不相信查尔斯鲁缇所下的最后通牒。“再强大的武器，都会有其脆弱的地方，魔法也不例外。卡尼卡萨，我想冒次险。把你的族人分成三队，分别朝东、东南、东北方向逃散。我和我的护卫带着我们的王子殿下，则随机加入其中的一队。这不仅仅是赌三分之一的概率，我还寄希望于查尔斯鲁缇不至于滥杀无辜。一旦我们分散到草原里，他的飞行城堡也拿我们没办法！”

“太冒险了罢？”卡尼卡萨立刻表示反对。“万一那个法师恼羞成怒，被他逮到的一队岂不是成了出气筒！即使他没有伤害我的族人，遭到帝国拦截的话，后果也不堪设想。我承诺过，要与我的部族同生死共患难的。这样的方案，恕我不能接受。”

坦丝娇见卡尼卡萨很坚决，只得修改计划。“这样罢，我们分头逃离，跑出一百里后再向原来预定的路线靠拢。如果一切顺利，后半夜就能汇合了。到了开阔地带，又是晚上，飞行城堡再跟着我们，我们也不必怕它了。”

“好吧！”卡尼卡萨犹豫了一会儿，总算同意了。

“还有。”坦丝娇补充道：“图拉克王子殿下，请你把衣服脱了。”

图拉克打趣地说：“现在？是不是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比较好！”

“别想歪了。”坦丝娇回了一个警告的目光。“上次没把你的私人物品都收掉，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谁知道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帮助法师定位的呢？所以不但衣服要脱，所有的饰物也都要交出来。不会让你光着身子的，你可以穿拉克夏的。”

“真恶心，还不如让我穿你的衣服呢！”图拉克抱怨道。

坦丝娇说：“如果你愿意，我也不会反对。”虽然有点别扭，但男扮女装的效果或许更好。

图拉克叹了口气。“护卫的就护卫的罢。”

两个小时的期限终于到了。

卡尼卡萨悄悄地把人员重新安排了一下。他本人带了一批骑手走正东的方向；他最信任的助手则陪同他的女儿克睿莎，与速度缓慢的马车、牧群一起向东北走；剩下所有能骑马的，无论男女，都编到东南向的队伍里。时间刚到，速度最快的卡尼卡萨那一队便如脱缰野马般脱离了大部队。

部族里其他的骑手虽然起步晚了点，却也迅速向偏南的方向疾驰而去。坦丝娇和他的两个护卫都换了妆，混在人数最多的这一批里。刚才还嫌拉克夏备用的衣物穿着不够柔软不够舒服的图拉克，看到坦丝娇也是一套紧身的皮装，不禁眼前一亮。她的身材匀称，微曲着修长的腿扭胯上马背的姿势，犹如豹子般矫健。

“好看吗？”坦丝娇向图拉克伸了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