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执子手,不分离(1 / 2)
“一定会.为师说过.无论如何.都是你的师父.”这一句话无疑是在对她说一定会在她的身边一样.师父说得这般明显还是头一遭.殇若垂下眼睑.任由那七彩的霞光在身体之上蔓延.
她怎么会不知晓.这一番踏上轮生台.还是得饮下忘川之水.将这一切全部忘掉然后重新开始.但是她已经能够抵御忘川之水的忘情功效.剩下的.不就是时辰的问題么.
“师父.阿若.从來沒有离开过师父.”那长长的眼睫毛在她的眼瞳之上扑闪.即墨予漓缓缓一笑.他知道.无论过程之中有多少的荆棘和曲折.他们.都还是会再相见的.因为忘却.所以才对再相遇倍加珍惜.
“为师知晓.”四个字道尽了一切.为情成狂.以身闯下鬼狱的殇若已经成为一个遥远的传奇.现在.留下來的.只有这般让人心疼的连殇若.
连之一姓.菩萨只怕是早就知晓了吧.若非如此怎么会在那一日宫廷之宴上头对他讲.这便是玄魂差使连殇若.
连戟.连殇若.这般的相近.却生生中间拐了这样多的事情出來.不得不说世事沧海桑田.果然变化无常.
菩萨四大皆空.但心下.却还是为着阿若着想的吧.不能言明.只能慢慢地将这一些事情侧重表现出來.
“梦境里头阿若才明白.原來是阿若一直沒有想起师父來.落月因我而往生.而我.却因着自己而舍身成魔.这般身躯俱损.也是造化的吧.师父.阿若还是修为不够的呢.”语气里头的自嘲占了多数.
她真是个傻子呵.现在想起來.当真是自己找着罪來承受.师父心里头那一个白色之影.竟然就是她自己.自己啊.她较了这么久的真.忍了这么多的苦痛.到头來才知晓.她竟然跟她自己怄着气.
可笑.可笑.真可笑.
殇若不觉轻轻一笑.然后淡淡地摇着头.即墨予漓吐了一口气.浑身上下的戾气已经一丝无存.只带着浅白色的柔和光彩.“在想什么.这样的浅笑.”
即墨予漓站到她的面前.却不敢靠得她太近.如今的阿若像一尊在凡尘看到的白玉娃娃.如若轻轻一动.便就会损害其身体.
他靠着殇若坐了下去.墨色的大理石板上头泼洒着一袭月牙的白衣.从殇若这个角度看下去.师父的侧脸轮廓极其的柔和.那高挑的鼻梁更衬着他宛如天神一般降临.她轻轻一笑.师父这个样子.像极了初见时的那个模样.
肃冷.清雅.更胜却人间无数.
七彩霞光扩大.殇若俯下了身子.挨着即墨予漓就坐了下來.他们这个样子.跟着那日在曲水边的最后决别之时.像极了.
一想到这里.她吸了一口气回了腹内.那一道道流光天雷劈上师父的身上.是她无法忘记的伤口.那惨白的光晕.那无法打碎的结界.只会让她想起.师父身受的重伤.而在那一刻.师父对她说了爱呢.
感觉到身旁人儿的异动.即墨予漓侧过去看.盈盈水波剪秋水.墨色眸子含异色.他轻轻一笑.“阿若.有些事情.过去了.再想起來.只会心如刀绞.为师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境呢.正如你对东华帝君.也并不是真正的怨吧.”
怨么.她能够怨怪爹娘么.他们.根本就不会知道她是他们的女儿.其实讲出那一些话.只不过是想要得到更多的关爱吧.
那尘凡的路.走起來.极其的冷.“师父.阿若其实早知道自己不是尘凡之人.尘凡之人.能够饮食生人之血么.我永远记得那日在云清观外头等白镜真人回观的时候.那一些人的身上溢出了鲜红的血液.那血是那么的鲜艳.”
殇若的思绪回到了那无月之光的晚上.那一天.连月光都躲上了云里了.“但是越鲜艳的.便就是越有毒.那样的血.滚烫炽热.每一滴都仿佛要烧掉我的喉咙.也是从那一刻起.我是多么想要有娘亲在身边呵.”
即墨予漓的薄唇缓缓地合上.抿起了一条线.他是知晓的.如若尸族之人饮食死人之血.那么.便会受到上天的谴责.让饮食之人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殇若那一刻.只怕是极其的疼.才会说出每一滴都要烧掉她的喉咙这一番话的吧.
他的阿若.受的苦痛.究竟还有多少.他的阿若.如若沒有遇到他.只怕后头的厄难还会更多的吧.只是恨他在她的前半生缺席了.他应该早一点出现在阿若的生命里.那样便会给予阿若最好的庇佑.
“阿若.为师方才知晓.你可怨怪师父.”即墨予漓眼望出去.翠云宫外头是一片的烛火光明.那星星点火落到他的眼瞳上头.无比的光亮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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