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虚伤成真(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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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便掏出手机,找到任大夫的号码,打起电话来。老实说,我也不是很肯定他愿来,这等于是休息时间免费出诊一趟。不料,他毫不迟疑,说他马上骑电动车来,十多分钟就会到。

我请潘学打电话告诉检票的保安员到时候放他进来,又回到屋里,跟郑福柏讲了我们的打算。他表示同意,居然还说了声“十分感谢”,让我有点意外。

当然啦,我也觉得今晚上自己的服务态度也确实称得上认真负责,尤其是对这么个我本来十分鄙视憎恶的人。

本来在楼上等着就行了,不过时间快到时,我还是乘电梯下去接任大夫,见他果真已按时到了,就陪他一起乘电梯上楼。

在电梯里,他打断了我准备的那套“夜里还来麻烦你,实在不好意思”等客套话,直接问起病人受伤的具体情况来。我便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讲了下事情经过,略去了郑福柏到楼上的起因等,就说他是不小心掉下楼的。他则详细地打听每个节点的具体时间,我一一回答,当然,只能是估计的大概时间了。

末了,他把系统里时间相当于外面时间两倍这事又核实了下,上次我曾对他提过。

“就是说,他从摔下楼到出来,照你讲的,得有两个多小时。”

“只长不短,三个小时也有了吧。他们来找我的时候就挺晚了,我当时又不在,也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等我过去,又有各种的耽搁,总之是不顺。”

他眉头紧皱,没再说什么。

我们到了“稻香村”,一度回去处理业务的老五居然又跑过来了,可见对这件事也十分好奇。不过,潘学倒是不客气,以值班领导的口气让他别脱岗。

老五满脸不高兴,我担心他要和潘学吵,正想劝他一下,潘学却说:“到时候我过去,原原本本给你传达这事的结果,让你第一个知道,行吧?”

老五便没有吭声,回去了。

任大夫神色凝重地给郑福柏检查起来,先是腰部,我觉得除了颜色有点发红,好像也没什么,接着是腿,看外表肤色有点发黑而已。检查完,他又集中询问起一些问题来,比如摔下来当时感觉如何,后来又怎样,现在是什么感觉等。

任大夫问完,我看他的神情有点迟疑。我问他情况怎样,郑福柏也眼巴巴地瞅着他,等着他的回答,他却对我说:“咱们到外边谈吧。”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这郑福柏情况真的严重,不好当他的面谈?我也没吱声,便往屋外走,潘学也跟着出来了。

到了走廊,我就忍不住问道:“任大夫,他真的伤很重?”

他没有回答,却先发问道:“这个人是景区的游客吧?”我点点头,心想打电话时不就告诉你了么,却又一次问这事,看来他的心绪也有点乱。

这时,他接着说:“之所以把你们叫到这里,我是怕直接说他一时接受不了。要我看,他的伤极重,有极大可能下半身终身瘫痪!”

这确实令人震惊。我和潘学都好一阵没有说话,半天,我才挤出几个字:“怎么会?”

任欣可能是看出了我们的震惊,这时又像安慰似地说:“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不一定准确。这种在虚拟世界的受伤机制,现在的研究差不多是空白。不过,我在医学院专攻神经内科,对神经外科也很感兴趣,出来后,一直在研究。自从知道了你们这个景区,对,是给你看病才知道的,非常感兴趣,做出这个判断我也是很慎重的。我认为,这个时间因素极其关键。我试验过,那次用刀子割伤了手,持续十秒钟左右出去,拿掉头盔后,疼痛持续了也就四十多秒钟。其实我还有个试验,进客栈我故意用门重重夹了一个手指,咱们说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吧,结果我这个手指在外面却疼了四五天!再根据你那次的经验,我判断,这种持续时间是以几何级数增加的,时间越长,就越严重,直至成为永久性伤害。我觉得这个客人就是。他从那么高的楼上坠下,我想系统判定他的腰部受了重伤,他的大脑再根据输入的这个判定的电波,表现出各种相应的症状。要知道,这时间长达三个多小时啊,具体的机制——我还无法明白,可能是断开了对应的神经的联结,或是大脑相关区域功能关闭。总之,出了系统后,这个效应虽已终止,但大脑认为,脊椎受伤是无法恢复的,那个判定当然也无法逆转。所以,除非我的论断错了,否则,我看伤情无法挽回了。”

我和潘学都沉默着,因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任大夫的话很专业,不过我有“万金油”的知识基础,听懂了大部分,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

潘学也终于说话了,出了“捉奸剁手”的事之后,他比以前话少了不少,话语也不那么轻飘飘的了:“那,大夫,我们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我看,这毕竟还不像癌症这样的绝症,还是应该告诉他吧?”

任欣略一思索,说:“证明我的判断是不是错了,只要看他的下半身大约一个月内能不能恢复知觉,要是还不能,我看终身瘫痪就不可避免了。目前,可以这样告诉他,你的下半部身体暂时功能性丧失。”

“既然这样,那需要送他去医院么?比如针灸电疗什么的,刺激刺激腰部神经,能起点作用吧?”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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