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袭七盘关(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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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佥摇了摇头,自从阳安关失陷之后,他和手下部曲隐匿于银屏山中,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对魏军的布防情况的确所知不多。

关彝探视良久,这七盘关耸立于七盘岭山巅之上,关后虽然不似关前一般险峻,但关墙下方圆数百米内却不见一颗树木,显然是七盘关上的魏军必然是已经得知了阳安关被偷袭的消息,是以加强了七盘关的防备。为了防备汉军偷袭,因此将关前关后的林木都砍掉,迫使敌兵没有藏身之处。

看眼下情形,要想派人混进关去侦察敌情显然不太可行。为今之计,只有静待剑阁的魏军撤兵,一旦大将军姜维所率汉军追至七盘关和魏军接战,血卫便可乘虚攻袭七盘关之后,与姜维前后夹击,攻取这道险关。

关彝心中思量已定,随即领了众人返回营地。鄂虎接着,报说血卫在林中巡查时捉住一个盗墓贼,因见其颇有些怪异,因此将之暂且关押起来待关彝定夺。

盗墓贼历来都有,特别是在战乱年代更是屡禁不止,属郡县府衙署理之事,但关彝听鄂虎说此人有些怪异,心里倒是起了好奇心,索性让人将其带进中军帐审问。

不消一会,血卫便将人带进中军帐内。关彝见此人面目生得清秀,但却极为瘦弱,好似一根竹竿一般,奇怪的是他如此身板却偏偏被绳索绑得犹如粽子似的不留一丝空当。心中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询问,鄂虎已先将一大一小两只麻袋放在关彝面前,说道:“少主,此人乃是一个专门挖坟掘墓的蟊贼,适才在这林中被血卫逮了个正着!”

那名汉子听鄂虎如此说,不满地哼了一声,叫道:“若不是小爷醉酒睡着了的话,凭你们这些货色又岂能捉得住我?”

关彝笑了笑,揭开大的那只麻袋看了一眼,果然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金珠宝贝,古玩玉器,再看小的那只麻袋,却是凿子、麻绳和铁锨等物事,关彝对盗墓挖坟这一类物事不甚了解,但却知道汉中与川蜀地界相接,自先秦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汉室君临天下之后,成都又成为了大汉五都之一*,因此山野之间藏着大量的战国陵墓及西汉陵墓。

那名汉子没有否认鄂虎的话,看来还真是一个盗墓贼。不过此人倒还是蛮有趣的,被血卫生擒活捉之后兀自嘴硬不肯认输,也不知道他有何本事,竟然看不起血卫的手段。

关彝拍了拍那名汉子身上的绳索,笑道:“这绳索如何绑得这般紧?”

鄂虎看了那名汉子一眼,道:“少主有所不知,这贼人有些门道,先前被血卫捉住之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暗中解开了绳索,要不是血卫机警发现得早,几乎让他给跑了!”

那名汉子见鄂虎说起此事,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得意之色。

关彝扬了扬浓眉,大感有趣,血卫的手段他最清楚,这汉子竟然有本事解开绑在手臂上的麻绳,看来的确有些门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那名汉子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关彝,倒是颇有些傲气。

“将军问你话,怎敢如此无礼?”诸葛尚年轻气盛,最是见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不入流的盗墓贼,忍不住心头火起,拔出佩剑指向那名汉子,看这架势似乎是想一剑将他剁为两段。

岂料那名汉子眉毛都未眨一下,冷冷笑道:“要杀便杀,我翻云鹞要是皱一下眉头,便算不得好汉子!”

“你莫非便是名闻关中的飞天大盗翻云鹞时风?”傅佥听到那名汉子自报绰号,倒是颇有一些惊讶。

那名汉子无意中说漏了嘴,倒也不再否认,索性傲然笑道:“正是!”

傅佥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动怒,诸葛尚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时风,并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更何况关彝没有表态,他就算真有怒火也不会未经关彝同意便擅自在他面前杀人。

“此人名叫时风,小名天养,据我所知,此人乃是曾任曹魏摸金校尉,“钻山甲”杜金山之徒,后来杜金山不知何故弃官亡命,被魏国官府画影捉拿,再后来听闻杜金山收了一个徒弟,师徒俩常年出没于洛阳和关中一带,穿墙越户,挖坟掘墓,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傅佥笑着接道:“杜金山死后,此人一向独来独往,因为他身轻如燕,又善于易容化妆,所得多用于接济穷人,因此江湖中人送了一个翻云鹞的绰号,但受其恩惠的穷苦百姓却称之为侠盗,为人在亦正亦邪之间。多年来,魏国的州县官府虽然多方缉捕,却总是徒劳无果,却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陈烈突然道:“末将亦曾听人说起过,这杜金山的授业恩师据说是当年在中原一带极有盛名的江湖异人柳道人,不知对否?”

“正是!”傅佥笑了笑,看来这柳道人的确是声名显赫,时隔多年之后依然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号。

关彝虽然不知道时风的来历,但傅佥脸上的讶异之色却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以傅佥的阅历居然会对一个盗墓贼动容,说不定这时风的确有一些本事。再者,时风虽然被擒,但面对刀剑时却毫无畏惧之色,可见此人颇有些胆色。

一念之间,关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示意血卫解开时风身上的绳索,鄂虎正要开口提醒关彝,却被关彝挥手制止,只好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时风不知道关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揉搓着发麻的手臂,心中疑惑不定,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关彝淡淡地道:“你被我手下擒捉,想必心中不服吧?”

时风哼了一声,道:“自然不服!”

关彝笑道:“你既然不服,我便给你一次单独决斗的机会,如何?”

时风上下打量了关彝一眼,想了想道:“条件是什么?”

“你若赢了,我便放你离开,绝不为难。若是你输了,便须从此听命于我,如何?”关彝迎着时风的目光毫不退让,眼里却是笑意盈盈,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诸葛尚皱了皱眉,听关彝的语气,似乎有意要收降时风,可此人却只是一个下三滥的盗墓蟊贼,干的都是一些天怒人怨的缺德事,关彝要此人又有何用?和此人同路,平白污了自己的身份。

诸葛尚年轻,心里若是有事便都会写在了脸上,关彝察言观色,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只是他心里别有计较,是以也不点破。

注:汉室五都,是指除了长安之外的洛阳、临淄、南阳、邯郸、成都五个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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