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鏖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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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鄂虎没能临阵斩了邓忠,但毕竟是首阵得胜,给了魏兵当头棒喝,关彝见汉军士气大涨,本待就此收兵回城,却见邓艾身边一员白面黑髯的魏将跑马直出,高声骂道:“我乃邓征西麾下大将师纂是也,关彝小儿,汝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关彝哈哈一笑,这乃是师纂欺自己年幼,以为没有什么真本事,这才临阵挑战。他对师篡倒是略有耳闻,此人原在司马昭大将军府任主薄,素以心计闻名,屡次为司马昭出谋划策,故此深得司马昭信任。

魏军伐蜀之前,邓艾曾以蜀吴之间的联盟还没有出现裂缝,大汉内部也还没有出现严重内讧为由上书力谏,司马昭恼怒之下差点罢撤了邓艾之职。及后师篡奉司马昭之命赶赴关中,费了好大精力才说服邓艾接受三路伐蜀的计划,随即司马昭任命师篡为邓艾的行军司马,辅助邓艾用兵。

师篡虽然颇有谋略,但为人暴躁性急,少有与人恩义,是以在魏军一众将领中人缘极差,便是邓艾与之亦是面和心不合。关彝知道这一点,心无惧怯,大刀斜举半空,朗声道:“无名之辈,也敢口出狂言,有本事只管放马过来!”

师纂和邓忠前番被关彝率兵伏击,二千精锐折损殆尽,心中郁闷无处发泄,眼下又被关彝抢白,心中恼怒更甚,双目几乎要喷出火来,也不再回话,挥刀便朝关彝冲来,指望一刀便将这个让自己丢尽了颜面的乳臭小儿劈于马下,一雪前耻。

关彝将师纂的怒气尽收眼底,哈哈大笑声中,一夹胯下大宛青骢马,飞驰而出撞向师纂,大刀自上而下划出一刀优美的弧线斜斜挥出,看似平淡无奇,实则却封死了师纂所有要害,除了硬接之外,别无他途。

师纂初为大将军府主薄,现今又为行军司马,手底下自然不弱,哪里看不出关彝这一刀的厉害,来不及细想关彝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武艺,连忙收敛心神,收刀回身护住脖颈,“铛”的一声,双刀接实,师纂大刀在火花四溅中荡开了关彝大刀的攻势。

两人用的都是大刀,但关彝使用的乃是祖传春秋刀法,乃是集历代使刀战将之大成,一旦施展开来,刀影重重,瑞雪纷飞,犹如登楼台而小天下,又如凌波微步观鱼赏花,更为绝妙的是他在研习苦练春秋刀法时,曾下苦功去掉了一些繁复花哨的变化,追求更加直接和有效的杀伤效果,经过改良后,春秋刀法在一些细节变化上虽然失去了相应的美感,但却多了几分凌厉和霸气。

高手过招,最忌临阵分心,师纂原非临阵厮杀之斗将,两马相交十余个回合之后已然感觉到关彝武艺远高于自己,顿时心生怯意。但却苦于关彝攻势不歇,每一刀施展开来犹若长江之水连绵不绝,急切之下无法跳出他手中大刀的攻击范围。

正在勉力苦苦支撑时,师纂突然发现关彝刀法似乎微微一滞,胸腹已然全部暴露在了自己的大刀之下,惊喜之下来不及辨别思考,顺势以刀为枪直刺关彝前胸要害。

然而,就在师篡大刀挥出的一瞬间,却突然发现关彝早已收刀弥补了胸腹的巨大破绽。饶是他警觉得早,但大刀招式已经用老,刺出去的力道已经不足,被关彝轻轻一磕荡开之后,紧跟着刀锋陡地翻转,如一道电光般横削过来。

“噗……”刀锋掠过,漫天鲜血激射而出,师纂斗大一颗脑袋已经飞上半空,无头躯体半晌方才跌落马下,此时两马相交恰好三十个回合。

邓艾暗叫不妙,没想到关彝武艺竟然如此了得,惊怒之下手心中全是冷汗。师篡固然算不上自己的心腹,但此人却是司马昭亲自任命给他的行军司马,换句话说也就是司马昭派来监督自己的,如今被关彝斩杀,让他如何向司马昭交代?

就在邓艾心惊之时,身后一众魏兵亦尽皆哗然,骚动不已。反倒江油戍城关上下,却是一片欢呼,所有汉军齐声高叫“将军神威,将军神威……”

关彝一击得手,心中豪情万丈。江油戍虽然险峻,但守关汉军仅仅只有两千余人,更兼久疏战阵,虽然昨晚在石门胜了一场,但终究走的是偷袭的路子,攻敌之不备而已,不少军士心里还是担心魏军势大,生怕寡不敌众,守不住关隘,因此士气并不太高。但随着师篡偌大一颗头颅落地,汉军的士气再次被点燃,主将尚且不惜命,士卒又如何不肯向前?

两军对阵,领兵主将搦战互斗的魅力大概便是在于此。

关彝脑中念转,大刀高举,虎目缓缓扫了一眼魏军,朗声道:“邓艾,尔等如今已身陷绝地,关某不忍痛下杀心,今日且容你回去,盼你能体谅士卒艰难,早日倒戈来降,否则来日再见,关某刀下绝不容情。”

“关彝小儿,欺我太甚!三军听令,杀将过去……”

邓艾自诩用兵数十年,当世罕有敌手,就算是大汉上*将军姜维也未曾在他身上占到甚么便宜,如今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乳臭小儿却连番受挫,处处缚手缚脚,如何让他不气?怒火填膺之下,理智被抛到了九霄云外,鞭稍一指,催动魏兵冲杀过来。

关彝自然明白邓艾的用意,他是想趁汉军援兵未至,一鼓作气*抢下江油戍,否则一旦让自己退入城中坚守不出,魏兵数千人马便会身陷绝境,缺衣少粮,不消数日必将军心大乱,届时纵然子牙复生张良在世也无能为力了。

魏兵的冲击速度虽快,但哪里比得上血卫久经训练反应迅速?关彝一声令下之后,血卫随即后队改前队,不待魏兵冲到城关下,便已经迅捷无比地护拥着关彝全部撤回了关内。陈烈在关墙上看得仔细,随即下令扯起吊桥,关闭城门。

关彝进关之后,立即直奔敌楼观察魏兵攻势。从关墙上往下看,魏兵共分作十队人马,每一队五百人,在邓艾的催动下,第一队魏兵徒步追到了护城河边后,随即拨掉拒马和鹿角,填塞护城河,架设云梯开始了全面强攻。

看来邓艾深知江油戍地势险要,是以在抢关之前便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否则五千人马一拥而上,非但攻不下关口,反而会拥堵在一起成为汉军的箭靶子。

不过,关彝还是从云梯的粗糙结构看出来,应当是魏兵连夜砍伐林木赶造出来的,由此可见魏兵虽然越过了摩天岭,但后勤辎重却没有跟上来,攻关器具除了这数十架云梯之外,连常规的投石机、床弩、冲车和攻城塔也没有看到。

这对关彝和守关将士来说无疑是一个利好消息,江油戍天险自成,西侧险峰壁立,直插云天,北面却是奔腾翻滚的涪江,水势滔天,声震内外,关墙扼守正中,依山傍势而建,高度足足五丈有余,正应了“一人守隘,而千人弗敢过也”的古语。别说魏兵没有必备的攻关器械,即便是兵马器械完备,关彝凭借手里二千多人马据险死守,魏兵要想打破此关也是难上加难。

陈烈手提长刀,古铜色的脸颊上闪耀着一丝兴奋之色,走到关彝身边沉声道:“将军,魏兵已经上来了!”

关彝从关墙下收回目光,转头看了看陈烈,这才是一个军人应有的激情和血性,一旦进入战场便能焕发出与平日不同的神采,比之马邈那等人实则有天壤之别。扬了扬浓眉,嘴角泛起一丝赞赏的笑意,道:“开始吧!”

“诺!”陈烈微微躬了一下身,声音不高,但却坚定有力。

此时,魏兵已经开始顺着云梯往关墙上攀爬,守关将士没有得到命令,一直忍着没有动手。陈烈扫了关墙下的魏军,嘴角泛起一丝冷酷的笑意,长刀往前狠狠一挥,高声叫道:“听令,放擂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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