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泼墨(1 / 2)
慕容谦笑了,恢复到之前的漫不经心,“看来王妃为了十弟,还真是费尽心思。”
“那就没有可能他的生母还活着吗?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对她的儿子朝思暮想。一个曾受太祖皇帝爱恋的女人,后半生只能青灯残壁,连儿子都见不到,这样公平吗?最可悲的是,她的儿子还不知道真相。”明知道他慕容谦不会轻易告诉她什么,雪瑶仍企图动之以情。
慕容谦饶有兴趣地审视了她一番,随后说道,“十弟是父皇的第十子,母后的第三子,所有人都知道的,这就是真相。其他的,不重要。”他似冷漠般的理智,继续道,“就算他真的有生母,他的生母也是为了攀权附势,蓄意博取父皇宠幸,今天的结果,罪有应得。”
他说得可真轻松,仿佛别人的事,从不放在心上。
原来,他真是这样,无心无情。
雪瑶的心里泛起淡淡的失落与沉重。
“这么说也太武断了吧。后宫里的女人为了生存,讨好皇上是人之常情,怎么就攀权附势,蓄意博宠了。你怎么不说那么多大臣也在想方设法讨皇上欢心呢?只因为是女人,因为想要博君一笑,就应该孤苦凄凉后半生吗?”雪瑶的语态也算平静,却是和他据理力争。
慕容谦一怔,目视远方,悠远而深长的说了句,“有些女人,明明可以不入后宫,却偏要争着踏入那是非之地。”
这句话,好像不是对她说的。雪瑶有些琢磨不透。
她从侧面看他,他此刻,一改常见的轻浮,面容似是凝重,又似是云淡风轻,深浅难测。
片刻之后,慕容谦又转向她,“你是不是看见什么人了?”
雪瑶几分故意,几分调皮道,“每天都看见很多啊。”
“哈,”慕容谦一笑,未作计较,转身而去。走出几步,没有回头,只听邪魅不羁的声音传来,“王妃寂寞难耐,从明天开始,白天就到明景轩来吧。免得十弟功课繁重,还要为王妃分身。”
明明不在乎的人,看她和别人言笑,不知不觉总有种淡淡怅然……
“凭什么呀!”雪瑶当即喊了出来,随后又觉得太直接了,不妥,压低几个音调,正式一点,“你不也是政务繁忙吗?打扰了国家正事,我可担待不起。”
慕容谦当然没有再理会她,反而加快步子,大步离开。
只留下雪瑶一个人在原地,仿佛自言自语,“你都没问我同不同意,怎么这样啊!”
为什么,自己如此紧张害怕,想要躲开的人,却躲不掉。
为什么,他明明美人环侧,无心无情,却偏偏处处撩拨她。
又为什么,她此刻,也没有应该的那般气愤不愿,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莫名的期待。
她这是怎么了?
不,她不可以。
感觉不到安全的人总是怀着怯意,以后退的姿态来保护自己。
晚上,雪瑶照例用晚膳,伴着皎洁的月华安然入梦,一夜无事。
次日一早,薄施粉黛后,雪瑶还是向明景轩而去。
人家是王爷,在人家的地盘上,不管愿意不愿意,还是不要明显得罪他的好。怀揣着这样一种心情,雪瑶跨进了明景轩的大门。
比起大婚那日红云锦簇,龙凤和鸣的各色喜庆装饰,今日的明景轩倒是清雅肃静了许多。四壁的纯白配上檀木家具的墨棕,整个屋内好像被一种萧瑟寂寥之感包围,与它的主人全然不相称。
雪瑶站在书房门口,偷偷一望。慕容谦在批阅公文,他一丝不苟的认真模样,一改平日所见的散淡不羁。置身于偌大的房间,静默的背景之中,有些形单影只,仿佛在外的风流浪荡一扫而净。远远望去,应该是一位勤政爱民的顶梁柱。
看到这样的慕容谦,雪瑶反而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了。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便去正房坐了。
可雪瑶毕竟是个闲不住的人。只安静地坐了一会儿,就觉得实在无趣,还是起身走进书房。
慕容谦埋身公文,也不知是真的心无旁骛,还是故意不想理她。她进到书房,他连头都没抬一下。
看这情况,雪瑶有点不乐意了。
自己可是他硬叫来的,就算再忙,也不能如此视而不见吧。
不过人家这么专心公务,雪瑶还是不好去打扰。
就这样等他发现自己进来也不是办法,雪瑶呢,就开始围着慕容谦的文案转圈,重重地踏着脚步,一圈又一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