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00-外祖父的毒也是来自大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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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澈一心只看她,看到那惋惜神色时,他有瞬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只是再度看向应莲烟,那目光中还是有遮挡不住的怜悯,的的确确是在看着自己。

“放肆,阻拦本宫,难道贵妃娘娘就是这样教你规矩的?蠹”

雷总管虽然不如杜德全威风,可是到底是坤宁宫的总管太监,又是柳贵妃身边的红人,这些年来到哪里不是被人巴结着?当面受到指责,这是从未遇到过的事情,他一时间脸上有些挂不住。

看向长公主的神色也带着几分恼怒和怨怼,“回长公主的话,皇上需要静养,贵妃娘娘吩咐奴才,不许闲杂人等打扰皇上静养。”

“放肆,皇姐难道也是闲杂人等不成?”

楚澈的怒喝声让雷总管脸上的笑意顿时挂不住,若是说他还能依靠着柳贵妃的懿旨阻拦长公主等人,可是面对大皇子,他却是没辙的髹。

毕竟,长公主虽然是养在柳贵妃膝下,可到底不是柳贵妃的亲生骨肉,可是大皇子却是不同。而且,大皇子向来对自己是没什么好感的。

自己开罪了大皇子,等到有朝一日大皇子登基为帝时,定是免不了被穿小鞋的;可若是阻拦不住长公主,只怕是回头也要受到柳贵妃惩罚的。

如今这简直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自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却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楚赫早就料到了这情形,只是他当时想到的却是柳贵妃定会阻拦自己的,所以他才会去找楚澈一同入宫。

只是如今柳贵妃却是连长公主都阻拦,看来她也是铁了心了的。

“殿下,老奴……”

“他也不过是奉命办事而已,你们吵吵闹闹的,若是吵着你们父皇该如何是好?”

太后忽然间驾到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毕竟,太后已经有段日子不出寿康宫了。可是如今出事的是到底是一国之君,更是她的儿子,这次出现也是理所当然的。

搀扶着太后的皇甫温芊却是冲着应莲烟做了个鬼脸,只是却也是遮掩不住的担忧神色。

雷总管见到太后驾到,知道自己再阻拦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毕竟太后给了自己台阶下,“奴才给太后请安。”

“罢了,皇帝怎么样了?”

这一句话是所有人都关心着的,雷总管一直在外面守着,却又是哪里知道?

太后这话摆明了是要问柳贵妃的,果然,太后老人家声音刚落,养心殿的大门轰然打开,柳贵妃红着眼睛走了出来。

“臣妾给太后请安,皇上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几位太医正在给皇上诊脉,臣妾不敢打扰太医诊脉,所以这才……”

太后摆了摆手,“哀家都知道,你们几个进去看看你们父皇,可不能再吵吵了。”

太后这一手既是安慰了柳贵妃,却又是将长公主几人都放了进去,偏生柳贵妃得了个蜜枣还要挨这一巴掌,却又不得不咽下去这口恶气,委实是难受的很。

应莲烟并没有进去,而是留在了养心殿外,她终究只是陪着长公主来的,进去见驾与否根本不重要。

柳贵妃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恼火,她适才在殿内却是听了个清楚,太后匆匆赶来,莫不是因为皇甫温芊撺掇,皇甫温芊向来可是和应莲烟交好的。

“你不进去?”

应莲烟躬身一礼,“回贵妃娘娘的话,臣女在殿外为陛下祈福。”

柳贵妃恶狠狠看了应莲烟一眼便进了去。因为楚辰之死她和应莲烟的面皮算是彻底撕破了,如今再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委实不易。

“那你就在外面等着吧!”

柳贵妃拂袖离开,却是看皇甫温芊脚下匆匆,“毛手毛脚的,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皇甫温芊脸上有些委屈,只是却还是轻声说道:“皇祖母让莲烟姐姐进去。”

柳贵妃瞪大了眼睛,似乎要看皇甫温芊是怎么说谎似的!

只是皇甫温芊的确没有说谎,柳贵妃很是清楚。

最后却也只不过是狠狠看了应莲烟一眼而已,便进了去。

因为适才她教训皇甫温芊的那一句,太后投向她的目光带着几分无奈。自己这个儿媳妇太过于好强,如今又是这般着急,实在是太大意了。

皇甫温芊和应莲烟小声说着,“刚才刘太医说父皇是急火攻心,莲烟姐姐,父皇会没事的,是不是?”

皇甫温芊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应莲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陛下定然会化难呈祥的。”

“到底是什么病,说清楚。”

几位御医会诊之后,却是把目光落在了金太医身上,他向来是帝王的专属御医,自然最是有发言权。

“微臣以为,陛下是肝火过旺,又因为急火攻心这才导致突然吐血的,如今需要静养,用一些温和的药便是。”

太后皱起了眉头,“平日里不是你负责皇帝的龙体的,怎么会忽然间肝火过旺的?你是怎么请的平安脉的?”

金太医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求助似的看向了一直守候在龙榻前的杜德全。

杜德全大梦方醒似的,“太后息怒,这些日子因为五皇子的事情,陛下并没有让金太医请平安脉,是老奴失职,还望太后降罪!”

太后闻言脸色一变,只是看向杜德全那苍老模样,却又是指责不了。

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她岂会不明白?若是帝王一意孤行,杜德全能如何?金太医能如何?便是自己怕也是劝不了的。

“敢问杜总管,这段时日陛下是不是进食了不少大补之物?例如人参、灵芝之类的?”

刘太医忽然开口,杜德全愣了一下才说道:“最近北疆战事紧急,皇上每日里要处理朝政,所以要御膳房多炖了一碗人参汤,偶尔也用灵芝,难道是?”

杜德全一脸的惊慌,“这人参汤陛下也不是没吃过,怎么好端端就出了事呢?”

刘太医若有所思,“皇上最近思虑过重,如今内政外交急迫,怕是心底里着急咱们也不知道,加上服用了这大补之物,又是气急,所以这才急火攻心的。”

“那你说,该用什么法子诊治才是?”太后眼中带着几分期望,毕竟相较于金太医的单从脉象上判断,刘太医这分析更是合理了几分。

刘太医看了金太医一眼,却是轻声道:“肝火旺盛,血气太足,若是要立竿见影,唯独放血。”

“放肆!”几乎刘太医尾音还未落下,柳贵妃就是一阵怒喝,“皇上龙体,岂容损伤?来人,把这胡言乱语的给本宫拖下去斩了!”

谁也没想到,柳贵妃竟是突然间这般发难,只是刘太医心里却是坦然的很,既然他敢说出这话来,自然是想到了后果的。

“且慢,金太医,你怎么看刘太医的方法?”太后神色中任是谁都看不出究竟什么情绪。

金太医看了眼龙榻上昏厥的帝王,最后却是低头道:“微臣以为,刘太医的方法是没错的,只是这方法用在青年人身上无碍,可是陛下如今身体怕是难以承受。”

他这番话看似不偏不倚,其实却是对刘太医的方法认同的,“贵妃娘娘,刘太医也是关心国事,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冒犯之处,还望贵妃娘娘不要见怪。”

太后的和风细雨多少让柳贵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如今金太医又是求情,柳贵妃冷哼了一声却也是没有多说。

太后却是点了点头,“你们说的都有道理,这样,皇帝的病先用温和的药养着便是了,至于朝政,让大皇子监国便是了,现在太子也没有回来。”

太后此话一出,养心殿内众人目光莫不是齐齐变色。

大皇子监国!

长公主拧着眉头,“皇祖母,父皇不过是小病而已,他正当壮年,哪来的什么大皇子监国?”

太后向来对长公主优渥几分,只是这次却是半点情面也不留,“妇人之见!”

这话一说,长公主脸色微微一变,太后却是沉声道:“皇帝病情根本瞒不住,若是此时朝廷没有储君,岂不是长了突厥的气焰?”

长公主听到这话不由汗颜,只是却还是低声问道:“只是父皇一直没有册立储君,皇祖母让大皇子监国!”

楚澈很是意外,“皇祖母,父皇如今卧床,我和三弟自然是会尽心国事的,还是回头再提吧。”

听到楚澈说这话,应莲烟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楚澈对帝王之位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热衷的。

太后也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便是你们父皇醒来看到你们兄弟和睦,齐心为国也是安慰的。”

长公主主动请缨留在养心殿里照顾楚帝,柳贵妃本来是要拒绝的,只是看太后神色,最后还是同意了。

楚赫离开养心殿后却是并没有去陈贵妃的甘棠宫,而是直接出了皇宫。他脸上带着悲伤,知情的不知情的却都是以为他在担忧帝王的病情,只是却不敢多问一个字。

回到府中后,楚赫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碎瓷声不绝于耳,只吓得书房外伺候的小太监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自己从没有听到这声音。

而楚澈却是没有出宫,和楚若云一同将太后送回寿康宫后,他被雷总管请到了坤宁宫。

柳贵妃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只是看到儿子的时候却又是忍不住有几分恼火,“你就这么不在乎这一切?非要把我一切苦心都浪费了不成?”

楚澈自然知道柳贵妃的心思,他从小就知道,“母后一心要我当太子,可是母后可曾问过我,是否想要当这个太子?”

柳贵妃闻言愣了一下,看向楚澈的目光带着几分惊讶,“你不想?”

待意识到楚澈并不是单纯的冲自己发火的时候,柳贵妃笑了起来,带着十二分的冷意,“你不想当太子,不想当皇帝,那当初为何要投生在帝王家?”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楚澈即刻反驳道,只是换来的却是柳贵妃的冷笑声,“这不是你能决定的?那么,和兄弟相争,为了帝王之位争得个头破血流那是必须的!这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既然身上流淌着帝王家的血脉,那你的血液里面就不能有优柔寡断!”

楚澈似乎不认识眼前的人似的,目光中满是失望,只是他却是不知道,柳贵妃更是失望,“我从小教你文韬武略,不是为了让你当一个废物,如今你在监国,是也得是,不是也得是!楚澈,你给我记住这一点。”

“母后你是在威胁我?”

楚澈笑了起来,“我若是将来继承帝位却又是一事无成,母后你会不会垂帘听政监国呢?”

“啪”的一声响,柳贵妃看着儿子脸上迅速一片红,她有些慌乱,只是最后却还是稳定了下来。

“这是你该对本宫说的话吗?”

楚澈冷笑不语,只是眼底里的温度却是逐渐的消失。

那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的失望导致的,最终导致的不外乎是母子离心。

柳贵妃看到这楚澈这目光忽然间害怕起来,只是旋即她却又是冷冰冰道:“澈儿,就算是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为了应莲烟,这个太子,你不当也得当!”

原本愤怒转身离开的人听到熟悉的名字忽然间转过身来,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怒意,若是放出来,那怒火是能将整个坤宁宫毁于一旦的。

柳贵妃毫不怀疑,此时此刻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她却不得不用这个女人去要挟自己的儿子。

这是何等的悲哀,她只觉得心在滴血,可是却又是语气冰凉。

“有了这个身份,你就可以与太子煜一较长短,不然,你拿什么去跟他争?你父皇宠爱太子甚至比宠爱你们这些皇子皇女。”

听到柳贵妃毫不留情的戳破这事实,楚澈竟是无言以对。

母后她说的不错,自己没有任何优势去跟太子煜争夺应莲烟,而太子煜,之所以提出和自己争,和自己抢,不过就是为了戏耍自己而已。

他明白的,太子煜并没有从心底里把自己当做一个对手,因为自己只是一个皇子而已,没有功业,没有父皇的那份子宠爱。

而太子煜一个外臣,却是有这些的。

看着楚澈神色松动,柳贵妃咽下了自己心头的无限苦涩,沉声说道:“之前我不同意你和应莲烟,可是如今却不一样了。你父皇对应建航当初斩尽杀绝,应莲烟能侥幸逃脱一死实属万幸,若是当初你一心投入进去,万一你父皇想要降罪应莲烟,岂不是将你也牵扯了进去?那时候你非但不能保护她,甚至还会被她拖累。可是如今,你是太子,大楚朝向来太子继承皇位,从来没有废太子的先例,若是应莲烟成了太子妃,就算是看在你的颜面上,你父皇也不会再动她。”

柳贵妃一番话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楚澈的神色,半晌她才看到楚澈转动了眼眸,眼中似乎带着几分笑意,“这么说来,母后当初要将刘凝芝指给我做王妃,不过是障眼法罢了?一切,其实都是为了我好?就算是我纳了刘凝芝为王妃又如何?回头也是能找理由休弃的,是吗?”

楚澈语气温和,可是话里的含义却是一点都不温和。

柳贵妃脸上微微涨红,楚澈这话分明是在嘲讽她。所谓的好心不过是因为时过境迁而找出来的借口而已,哪有那么多好心,哪有那么多未雨绸缪。

如今这些,不过是要用应莲烟威胁他,当这个太子,安安分分的好好的当这个太子罢了!

母子两人都相对无言,柳贵妃不知道该去如何说,威胁她用了,动之以情她也用了,只是却都是无果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教养了多年的儿子如今却是反对自己。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可是知道哪里出了错又如何?自己难道能回到过去,纠正这过去的错误吗?

“母后放心。”

楚澈最后沉沉说下这句话后便离开了,柳贵妃胜利了,可是却没有一点赢了的滋味,心中却是抑制不住的酸涩。

为什么她等这一天明明等了那么久,可是到来的时候却是心中不是滋味呢?

坤宁宫里的争吵不会传播出去,就如同养心殿被重重看护,任是一只陌生的苍蝇也不会飞进来一般似的。

“今日之事,多谢杜总管。”

楚帝依旧昏迷在龙榻上,只是养心殿里的小太监小宫娥却都是被赶了出去,独独剩下杜德全、长公主和应莲烟三人而已。

杜德全摇了摇头,“长公主哪里话,陛下从来最关心长公主的,通知长公主,是老奴分内的事情。当时老奴也是慌张了,不然这消息也不会传得这么快。”

“杜总管哪里话,皇上的病情是耽误不得的,何况这一次多少也把皇上身边的眼线都揪了出来,福兮祸兮,却也是相关联的。”

应莲烟的安慰多少让杜德全心中宽慰了些,看着杜德全神色间憔悴,长公主温声道:“这里有我和莲烟就好了,杜总管先去歇息吧。”

杜德全想要拒绝,只是想想自己今天忙前忙后了一天,到底是年纪大了也支撑不住,万一真的累倒了,只怕是往后想要伺候帝王都不能。

“那就麻烦长公主和郡主了。”

将杜德全送到养心殿门口,应莲烟这才折返回东暖阁,因为是急火攻心的缘故,东暖阁此时此刻凉丝丝的,应莲烟进去之后却发现长公主坐在龙塔前,右手伸出,似乎要扼住帝王的脖颈似的。

听到脚步声,她手也不曾收回,“莲烟,你说他若是现在死了,会不会很窝囊?”

应莲烟唇角微微一扬,“是挺窝囊的,所以长公主下不了手,不是吗?到底,他也是宠爱了你二十多年的。”

长公主笑了笑,“你可知,我为何想要杀了他?”

应莲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她也无须知道。

长公主又是一笑,“那为何不劝我?”

应莲烟也笑了起来,“为何要劝?我连亲生父亲的生死都漠不关心,又拿什么来劝长公主?何况,皇上曾经也想杀我,我为何要劝呢?”

她从来都是宽怀大度的人,帝王用权势威胁她,她岂会不恨?可是恨又如何?没有绝对的权利,自己根本没本钱和楚帝对着干!

她是要复仇没错,可是却也不能为了那渣男贱女丢了自己的性命,不是吗?

长公主笑得嘲弄,软巾擦拭着帝王的额头,动作是那样的温柔,可是脸上却是遮掩不去的嘲弄。

“我真想知道,若是他醒来看到如今这场面,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应莲烟唇角微扬,“贵妃娘娘这次动作迅速,背后定是有承恩侯出谋划策的,我想上次贵妃娘娘审讯我却是被皇上横加阻拦之后,大概对今日之事早有预料了,只是她却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而且,太后竟是主动提出册立大皇子为太子。”

长公主笑得冷漠,“她这么些年来在后宫里忍让庄淑妃,忍让陈贵妃,甚至忍让宋贤妃,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扬眉吐气吗?不过她实在是个糟糕的母亲,隐忍了这么多年却是没有将澈儿教出来。”

任谁都看出来了,今日在这养心殿里,楚澈对这太子之位并不是十分的热衷。

“物极必反,大皇子心无尘埃,只可惜托生帝王家。”

忽然间一阵沉默,而龙榻上的帝王忽然间轻咳了一声,应莲烟放眼望去,却是看帝王缓缓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眸却没有往日的威严犀利,而是带着几分迷茫似的。

“阿凰,是你吗?你来看我了?”

帝王颤巍巍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抚摸长公主的脸,那眼神痴迷的模样却并非是在看着自己的女儿,却好像是情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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