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风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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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自出了梅园,心事重重的梁晴便与沫瑾道了别。

亦是那日入夜时分,天空中忽然开始飘起雪花来,先是小片小片稀稀落落地,沫瑾高举着一盏油灯站于房前屋檐下,看着那雪片慢慢的从小开始变得很大,只觉得甚是稀奇。

她甚至还忍不住伸出手去接了起来,只是雪一落到掌间便消失了。

蓝意先是由着她,后来发觉夜已深,却见她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便好言相劝,说了好些话才将她给劝进了屋子,洗漱之后熄了烛火,一夜无语。

第二日,沫瑾恍恍然从梦境中抽身,睁眼便觉着今日的屋子亮堂的很,她一挑眉,心想着难道今日她起得晚了。

“蓝意。”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便清了清嗓子,却又觉得鼻子有些塞塞的,莫不是昨夜贪玩,结果染了风寒吧。

“夫人,您醒了?时候儿还早着呢。”蓝意匆匆进了屋来,将手中冒着热气的铜盆搁在了一旁的盆架子上,继而到从一旁的架衣杆上取了早就备好的衣裳到了床榻旁。

“还早么?外头的天都这般亮了,现在什么时辰了。”沫瑾咽着口水,只觉喉咙口也微微有些干涩的痛。

“那是因着昨夜的一场大雪,现在外头放眼都是白茫茫的,所以夫人才会觉得天已经亮透了,实则还早着呢。”蓝意伺候她穿上了绣鞋,一边替她穿衣一边说道,“奴婢听着夫人的嗓子有些哑,莫不是昨夜受了凉吧。”

沫瑾悻悻一笑:“蓝意,我还觉着有些透不过气来,嗓子也有些痛。”

“唉呀,夫人这定是昨夜受凉了。”蓝意有些急色,不由瞪了她一眼,“不成,待会儿奴婢去请位太医过来替夫人瞧瞧,染了风寒可马虎不得。”

沫瑾自觉是昨夜她未听蓝意的劝才惹出这桩事来,心中有些惭愧,便闷声由着她折腾,一边听着她的碎碎念叨,眼前一花,仿若又回到了苏家。

想起那时,馨儿和怜儿总是被她拖累着犯错,两人虽嘴上不停的说着她那里不是不是的,但每每母亲要责罚她之时,却又总是她们俩个挡在她身前。

有一回母亲发了狠,罚了她们三个一天都不准吃饭,可后来听怜儿说,那日母亲亦一日滴水未沾,颗米不进。

“夫人,夫人。”蓝意的声声唤,将她的思绪又拉了回来,有些茫然地撇头望着她,“夫人这几日时常出神,莫不是身子哪里不适,奴婢看还是尽快请太医过来瞧瞧吧。”

蓝意替她穿好衣裳,又扶着她坐到妆台前,取了木梳握着她的墨发慢慢梳理着。

“没事儿,不过是昨夜受了些凉,我多躺躺便好,不必劳师动众了,免得外头的人又说三道四的。”沫瑾干坐于铜镜前,只觉着双手都无处安放,但顺手拿起妆台上还搁着的另一把梳子,将垂于胸前的一缕散发梳了又梳。

“夫人便是这性子,怕麻烦了人家,又怕着旁人流言蜚语,可夫人,你越是如此,却不知越是让人瞧着咱们怪异,越发的想要为难我们。”蓝意将她的发束起盘好,取了玉簪簪好,又在旁缀了些小珠饰,再抹上一些头油,“反正啊,这次夫人得听奴婢的,咱们请个太医来好好的替您把把脉,有病治病,无病养身。”

沫瑾知晓,蓝意这丫头与赵言有几分相似,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也罢,此回她确觉得身子有些不适,请个太医来瞧瞧也好,快近年边,她可不想在床榻上过这个新年。

蓝意服侍她梳洗之后,命人备好早饭,又让初心好生伺候在她身旁,她亲自去了太医院请御医,约莫一柱香的时辰,她便领着人回来了。

彼时,沫瑾正对着早膳出神,只觉得整个人浑浑沌沌地,丝毫没什么胃口,便捧了杯香茗呆呆地坐在桌前。

蓝意回来一见着这情形,大概也猜到了,便命人撤了早饭,将人扶到了居室的软榻旁,而后请了太医过去请脉。

太医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直道她身子并无其他异样,不过是受了风寒,只需吃几帖药,多加休息,不出三五日便能好,而后叮嘱了几话,就回转太医院去。

蓝意派人随着太医去取药,回来又命人立马熬上,她则亲自和面擀面,替她下了碗面条。

“夫人,多少吃一些吧,饿着肚子喝药很伤身的。”蓝意将面端到她跟前,好言相劝。

沫瑾只觉不好辜负了她的一番盛情,接过勉强吃了几口,面碗还未来得及撤下,药碗已接了上来。

“夫人,虽说良药苦口,趁热喝稍好些。奴婢还替您准备了梅子,哦,对了,前几日制的花酱,奴婢瞧着应该差不多了,不如您先尝尝看。”蓝意指了指另一边宫婢手中端着的托盘,托盘里除却一只药碗,还放了一小碟的梅子和一小碟的花酱。

因着那日采花瓣时也采了深色的,此时的花酱看上去颜色有些深沉,闻不着香气,只因皆被浓浓地药味给盖下去了。

“蓝意,我制这花酱,可不是为了让你拿来哄我吃药的。”沫瑾无奈的笑笑,略有些失了血色的脸显得有些憔悴。

“太子……不好了,”沫瑾正端了药碗欲喝未喝之时,忽听到初心气极败坏的叫嚷声,“夫人,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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