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东宫(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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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此。”李旭斩钉截铁地回着。

沫瑾深吸了口气:“太子殿下是执意要同我兜圈子?”她摇头,勾唇笑了笑,“既然太子定要如此说,那我可否请问,缘何太子殿下突然有如此之大的转变?”

李旭垂头似笑了笑,她不解,正想追问他为何窃笑,却听到他开口说道:“当初,将你带回尉羌国后置于相府内,确是我思虑不周,那时让你离开,也是因着朝中局势混乱,我怕有心之人拿你做说辞,乱了我的计划。后来,你随梁仲离京出巡,我虽觉不妥,却也觉着这样予你有益,便未阻拦。”

她予心中嗤笑,他若真这般想,那时又怎会板着脸口口声声质问梁仲,述说带她同往的种种不妥。如今他竟还有这个脸睁眼说瞎话,还真是令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呢。

虽心中如是想,她却还是憋着不曾说出口,由着他继续编。

“只是未曾想,朝中的局势还是牵连了你,梁仲派人传讯回来,道你在夜袭之时落水失踪,我们派人沿河上上下下寻了好几日,没寻着你的人,更没见着尸身,便想着你定是安然脱身了。然你一个弱女子,流落异乡,又身无长物,如何渡日?寻了几个城镇,都不得你消息,没想你竟已孤身回到了京都。”

想着自己这些时日的苦日子,由他人说来,许是淡淡地一句话,只是回想起来,确又是另一番滋味,那份屈辱和不甘,眼前之人又怎会明白。

深究起来,若非因着他,自个儿又怎会受这番劫难,归根究底,始作勇者终是他。

他的话,终究是触动了沫瑾的伤心之处。

“太子殿下如今还说这些做什么,从那日殿下言明一切之后,沫瑾的生死便与殿下无关,这些日子,我流离失所,到也想明白了一桩事。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谁需得向谁付出一切的,不过都是各自心甘情愿。我初嫁李旭时,想着同甘共苦,平淡渡日,便是做个乞丐婆子,也无甚大碍。”

她悠悠叹息了一声:“后来,得知了你真正的身份,我反觉着这比自己嫁了个乞丐更令人难以接受。你是太子,我不过是个商贾的庶出之女,也不曾抱不该有的念头,殿下大可放心,待我寻到了去处,自会离开,不会扰了殿下的计谋的。”

“瑾儿!”他失声叫了她,步子往前一迈,却又似惊着她,生生克制住了。

“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我心中明白,殿下需要的是能在政事上有所助益的妻子,而我这样的人不过是个拖累,殿下做如此决定,我绝不怪怨。”

李旭定定地望着她,末了叹了口气:“听你这番说辞,我越发觉得自己错得理谱,对你亏欠甚多,如今我已安排好一切,不知瑾儿你可否再给我一次机会,补偿予你。”

“补偿?”她闻言失笑,轻摇了摇头,“不必了,殿下本就不欠我什么,又何来补偿一说。”

只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容身之所,而她,有一日能将母亲接离苏府,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那怕粗茶淡饭也是好的。

然李旭却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

“只是,我已向父皇母后禀告了与你的婚事,他们也已然同意让我娶你为妃,并亲自挑选了黄道吉日,一切都已布置下了,说是先前我委屈了你,此回一定要好好的再替咱们办一回喜事,宴席文武百官与我们同乐。”

沫瑾因着他的话而呆若木鸡,原本想着此回与他来个彻底的了断,从今以后老死不相往来,那曾料想他竟来了这么一出,真真是令她措手不及,无话可接。

“眼下,宫中已着手准备你我的婚事,我原还发愁不知要何时才能寻回你,不想你便自个儿出现了,瑾儿,你说这是否便是说咱们有命定的缘份,两国相距万里,我扮作了乞丐,却还能与你结成连理。”

“这……你……”她支支唔唔地愣了半天,干涩地说道,“你与先前实在变化太多,我不知能否信你此言。”

她本是想着与乞丐李旭相伴白首,不料他转眼便收起了对她的温柔,冰冷的能冻死人,如今他对她深情缱缱,她却担心这又是自个儿的一场镜花水月,一眨眼他又变回成那个冷若冰霜的太子殿下。

“也难怪你不信我,连我自个儿也时常闹不明白,到底何时自己放下过肩头的担子,好好的过上一日自己想要的日子。瑾儿,现下想想,做乞丐时的李旭,才是真正的我吧。放下所背负的重担,卸下自己的身份,每日早早出门而作,归家有妻倚门而盼,那样的日子,才真是人生所求。”

她默然不语,回想起那短短几日,虽艰辛,却正如他所言,彼时,她没有苏府庶出之女这个头衔的束缚,便是再辛苦,亦是甘之如饴。

“我……我信那时的李旭,他曾是真心待我。”她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但如今,你不是那个李旭,而是尉羌国太子殿下,我,又岂敢高攀。”

李旭叹了口气:“你终究还是不肯信我。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回只能算作是我对不住你了。不若这样,我也不逼你了,你且先在宫中住下,反正还有整整两个月,倘若介时你还是不愿嫁予我,一切我自会处理。”

看着他面若死灰的脸色,想来这已是他最大的让步,而自己在这异乡,除了眼前这个男子,也只能投靠梁仲,无论是谁都是寄人篱下。

一想到梁仲,沫瑾便想起她在民间听到的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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