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你对本王有贪念(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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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垂纱重重,殿顶鹅黄绡纱装点的宝顶之上,夜明珠的光柔如月华。

圆窗外投入的天光亦是明亮,他肌肤被映照的明亮如冰雪,被宝蓝色丝袍映衬,俊颜愈加惊艳,那双暗绿的鹰眸太过专注,似乎没有察觉她醒来。

可……他素来警惕敏锐,怎会没有察觉她醒来?这样不看她,不理她,又是因为仇恨的缘故吧?!

那天,捧着解药到床前去救他的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眼底的憎恨。也因此,她不敢出去这寝殿,不敢打探他的消息,不敢去探望他。

然而,此刻见到他,这样在乎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欢喜魍。

她为此承受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长久研习医术,她也知晓狼血的功效。

如此简单的常识,凤隐、凤颐、虞贵妃也定然知晓,偏偏使者寝宫内,无一只狼人可供她取血檎。

他们分明是有意将她软禁于寝殿内。

而礼部,又在这时定下那种赛事规矩,强者为王,弱者为质。

事情诡谲,一切即将浮出水面,她唯有按兵不动,借伤掩人耳目,方能在他受制于人时,出手相助。

她已派任然和任离前往天狼北部,又给呼延弥天去了信。

这会儿,天狼北部百姓暴乱得到增援,用不了多久,效忠凤想容之人将会被杀尽,呼延弥天和呼延静姝也将借此会在朝堂之上掀动波澜,推翻凤想容的霸权……

她若是双腿痊愈,凤想容,百里珣,凤隐势必怀疑,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

“百里玹夜……”

“难道你真的想让那些吸血鬼,把你的腿截掉?”

“我自有我的计划,不要你管!”

她的阻止太晚,吸血鬼再生之力诡奇。

脆弱的肌肤,吸纳他鲜红的生命精华,筋骨被浸润,缓缓复苏。

死亡的血肉被唤醒,没有欢喜的舒适,只有剧痛。

刺痒的烧灼,叫她难以忍受,她想把腿脚缩回,轻一活动,反而痛得惊颤不住。

他忙把茶盅放在一旁,一手按住她的腿,不准她挣扎……

痊愈的部位延伸到脚腕,钻心的痛,让她几近崩溃,双手猝然化为利爪,血眸亦是嫣红,婀娜的身体似褪去旧皮的美人蛇,挣扎蠕动。

见她要抓向腿,他忙抓住她的手,绿眸里映出她痛苦的样子,眼眶亦是灼红。

重伤至此,他不敢想象她为他在雪地里煎熬的一幕。

血脉里似有无数根针在刺,她本能地挥动手臂,身侧健硕的身躯竟被打的横飞起来。

他后腰撞在梳妆台上,坠在地上,痛得俊颜涨红,半晌站不起。

她忙下去美人榻搀扶他,双脚却还不听使唤,身体前倾摔下去,眼见着就要跌在美人榻旁的火炉上,眼前宝蓝的身影飞移而来,她身体被接在宽阔地怀里。

橙色的貂皮大氅铺展如云,粉润的唇,正压在他唇上,一时间所有的痛苦,烟消云散。

外面的宫女,突然行礼,并大声地回应来人。

“恒王殿下,公主正在更衣,不让任何人进去。”

凤颐勃然大怒,“你让她自己更衣?”

几个宫女跪在门口前,紧张地解释道,“公主心烦,不叫奴婢服侍。”

“我听到里面有碰撞声,她会不会是摔倒了?”

“公主腿疼,说想一个人静一静,不想见任何人。奴婢会通传公主恒王殿下来过,殿下暂请回吧。”

腿疼!凤颐的怒被生生压下去,在门外叹了口气,便在廊下的长凳上坐下。绝美的容颜隐在披风锦帽下,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宫女们惧怕他的多疑,僵硬挺直脊背,目视着前方,不敢再说话,也不好赶他离开。

*

殿内,百里玹夜挥手布下结界,内力却煞然被耗空一般,仰在地上,拥着怀里的暖热的娇躯,一时起不了身。

陌影看出他异样,伸手按住他颈侧的脉搏……

奇怪,并没有中毒,怎会这样?

她忙爬到梳妆台前,从柜子底下取出盛放丹药的小包袱,在一堆瓶瓶罐罐里面,找到可解百毒的丹药,和提升内力的丹药,各倒出两粒。

百里玹夜则坐起身来,揉了揉后腰,拿来纸和笔墨,直接在火炉旁的地毯上坐下,从她手上接过药丸,功效也没问,便直接吞下。

她嗔怒微怔,正对上绿眸里笑意深邃,他是在安慰她不必担心么?就不怕她给他吃的是毒药?

他拉住袍袖,细细的研墨,似有许多话要写给她看。

这忽冷忽热的狼人,那日分明是憎恨她的靠近。

她拿过笔,还是不太习惯慢条斯理的写小楷。

“是我轻信了凤想容。她是用自己的血混合了一颗药丸,配成了那茶盅里的解药,真正的解药,也许是那颗药丸,也许是她的血。”

他拿起她写好的字看过一眼,丢在一旁的火炉里。

从她手上拿过笔,“能活着比什么都好。”

字条上的字,龙飞凤舞,笔力苍劲,一笔一划都透着霸气的清傲,天下难再寻到这样好看的字。

普天之下,她也再寻不到第二个这样的男子。

从前她不希望他杀伐天下,不希望他与他的父皇为敌,不希望他与天下人为敌,但是现在……他的父皇,天下人,都想除掉他。

凤眸里,泪花积聚,懊悔落下,恨自己失察,更恨那一日,顾忌凤颐没有及时为他诊治。

他避开她的泪,继续写到,“凤隐,凤颐都不可信。”

她看了字条,点头。“呼延弥天给我服用了断绝牵引的药,他们尚且不知。”

忽然想到什么,她又从一堆药瓶里找到一个小方盒,拿出一颗,又让他吃下。

“凤想容趁你虚弱,能牵引你的力量,她还从你的脑海中,探到莫锦年与百里遥是同一个人。这药丸是呼延弥天给的药方重新配置的,效果奇佳,你服下,定可断了凤想容对你的牵引,也防她探查到儿子的下落。”

他直接吞下药丸,筋骨瞬间比前一刻舒服了许多,苍白的脸色也好转,四肢的筋骨似有枷锁被除去。

他惊喜一震,试探摸向腰间的翼龙神剑,尝试抽开,一条缝隙轻轻露出,七彩的光芒自剑刃迸射。

原来,那解毒蛊的解药,是真正的解药。

而他的神奇之力,是被凤想容借牵引压制了,才打不开翼龙神剑。

他激动地突然倾身,将面前再次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子,拥入怀里,霸道地狠狠一吻,印在她颈侧跳动的血脉上,吻出了一个红印子。

她赧然捂住脖颈,凤眸璨然闪亮,亦被他的欢喜感染,忍不住抿唇笑。

一双健硕的手臂自后把她揽在怀里,拿过她写的字又丢在炭炉里,抽了一张白纸过来,似教她写字一般,亲昵地借着她的手,拿稳了笔,写到……

“接下来的事,都交给我,你不要再插手,也不要让他们看出你的腿已痊愈。”

她点头,脊背上暖热的力量,暖红她的耳根脸颊,瞧着他好看的字,眸光莹莹。

她在他的字旁写到,“甄选质子,恐怕是他们早就密谋好的,你要小心。”

他轻嗯了一声,侧首,细密的吻落在她脸颊耳畔,贪恋成瘾,思慕成狂。

因他的撩拨,纤细的柔夷轻颤,却终是担心他煎熬于仇恨。

她拿笔重新蘸了墨,在纸上写道,“那件事……我问过母亲,她承认,毒药是她研制的。”

环在她腰间的手明显僵了一下,然后松开……

她担心地侧首,便见他脸上再无半分笑。

大手捻起写满字的纸,丢尽了火炉里,任它烈燃成烬,尸骨无存。

猜不透他的心思,她忙又拿了纸,不安地补充写道……

“母亲身为南赢王府的侧妃,素以父王为重,就算皇妃娘娘要杀她,她也绝不会乱了分寸,更何况娘娘身份特殊,她若杀了她,势必掀起战乱。她绝不会做这种陷父王于两难之地的事。”

在仇恨面前,她选择站在自己母亲那边,无可厚非。

凤迤逦是有分寸的人,只是……除了爱情。

他把字条丢在火炉里,迟疑片刻,终是拿过笔。

“我查到的,和你所言不同。或许,是她没有说实话,或许,是你对本王心有贪念。”

她僵住,凝视着面前来的纸,螓首低垂无法面对他,发髻一侧的蓝色妖姬,反衬的脸色亦是苍白。

原来,他让她找母亲对峙,并非是要寻得真相,而是在试探她。

可她没有当面质问母亲,也不敢去问她,更不想听到事实。

她清楚地记得,在猎场时,母亲因为她救呼延弥天给的兔子,一把便抓死了那只小东西,丢出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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