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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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间对上野人淡漠眼神的安晓洁心忽的一凉,那一眼好比沸铁激到冰水,从头到脚的冷。

她在做什么?现在自责再多有意义吗?她本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既不能弥补过去也不能让她未来更好过一点。她目前该做的是讨好野人。

看,再怎么自责,骨子里趋利避害的自保天性总是占了上风。

安晓洁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闹哄哄的的情绪倒平复下来,人活着,无论好坏,生活总是还要继续。她撑起胳膊,咬牙扶着石壁起来,挪动沉甸甸的双腿。身体残留着过度运动后的酸痛饱胀感,动作幅度稍稍一大直抽的人龇牙咧嘴。腿也软绵绵的,像踩在棉花团里,一个不留意就会屈膝扑倒。

她撑着走了几步,僵直腰下蹲拨动行李箱上的密码锁输入密码,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声行李箱盖弹开了。

当初抱着能省一分是一分的念头,家里能用的上的她都努力塞进了这个大号行李箱里。箱子本身有近十斤,要带的东西又多,所幸其中一个和她一起外派的同事嫌麻烦行李带的少,占了他的份额,才避开托运限重的麻烦。

扒拉开围在周围的衣物,她从塞的满满当当的行李箱中间取出电热保温饭盒。饭盒每个夹层塞满了东西,家里还没用完的调味料,西瓜霜等一些日常用药,还有针线之类的小东西。

倒出底下的调味料拆出内胆、菜碟和汤碗,然后再从行李箱里扒拉出保温瓶。拧开瓶盖,抽出用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的蘑菇干。

家里其他带不走的干货都送人了,就剩下这点蘑菇干,当时才买了一斤多,吃了几次后剩下的量送人拿不出手不说,她还觉得心疼,这蘑菇干可是按个计价的啊。要不是当时带货一口气花了三四千,网上那卖家也不会大方送她。毕竟对她来说很贵的蘑菇干在卖家那边就是伸手去采的事。

当时她还抱怨同人不同命,这年头不如山民混得好。真是的,安晓洁叹了一口气,现在想抱怨都没地方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唉。

叹息着双掌合拢朝上自装满水凹石里舀了些水到半满,安晓洁往内胆里丢了一小把蘑菇干。一股类似于臭脚般的怪味随之散发。

这高脚小头的怪蘑菇味道虽不好闻,做成菜却没了臭味,还极富嚼劲,和市面上常见的蘑菇完全是两种概念。

就是太贵了。

将蘑菇干丢在一边泡发,安晓洁又从行李箱里找了找,掏出一柄约两指宽的钢刀。看着手里只比巴掌长了点的钢刀,她又可惜没把家里的菜刀带来。倒不是没想过把菜刀带走,只是菜刀那么大,带在身边难免有种要去行凶作恶的罪恶感,要是不小心被人知道了不把自己当神经病?另一点就是不知道过不过的了安检,到时弄出点麻烦未免得不偿失。一番考虑后最终只带了两把小的,一把平日里切水果用的,还有一把就是手上这把买抽油烟机送的。都是小小巧巧派的上用场,又不至于骇人的。

当晚安晓洁用手上有限的食材炖了一锅蘑菇炖肉。尝了一口加了盐和味的汤,精熟悉的味道差点让她激动地流下泪来。妈妈诶,她是多久没吃到这味道了啊!

暗暗咽下口水,纠结着让出炖肉送到野人面前。她自觉添了调味料的蘑菇炖肉在遍地烤肉杂烩的野人世界里绝对是独一份,不说好吃的让人吞掉舌头吧,怎么也够称得上“美味”二字。不过似乎不怎么对野人的胃口,连个眼神都没给,吃完重新烤热的肉呼呼大睡去了。

安晓洁无法,加之先前本来情绪不好,纠结而郁闷的吃完炖肉和草山药饼后弄了一手捧的水草草洗锅,再烧了一锅热水倒进保温杯,随后忙忙收拾干净,草草睡下。

一夜,安晓洁睡得迷迷糊糊,做了一晚乱七八糟的梦,恍惚听见身边有动静,心里一紧便惊醒过来。

张眼一看,野人瘦高的身形闯入眼帘,迷瞪抬头朝外张望,外头夜色沉沉,只几点星光,树影林立,枝桠虬张,影影绰绰间似暗藏杀机。

寒风吹过,带来草叶摩挲悉悉索索的一阵响,也把本来将熄的火吹得东倒西歪。

野人索性踩灭火堆,抓过没烤热的肉撕下外面那层热的,准备喂她。

这是最后一点肉了。昨天野人背她跑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休息,吃的却连平时五六分之一都没有,安晓洁怕路上猎物难寻,仅剩下这最后一点肉哪敢再沾染,隐约见到野人伸过来抓她的手,忙举起抓过一个草山药饼的手,连连摇头拒绝,怕野人看不清一急之下汉语脱口而出:“我吃这个就够了。”

话一说完想到“她”听不懂,正纠结转换野人说的希瑞话,就见那手影一转,转回去了。然后是卡吧卡吧吃东西的声音。

望向野人黑影的安晓洁呆了一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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