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1 / 2)
肮脏狭小的空间内飘着似乎永远洗刷不去的属于排泄物的恶臭,脚下黑褐的泥土里不知名的各色的虫子来来回回穿梭,间或偶尔从地底爬出,蠕动同样黑色的身体。
安晓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山洞里,山洞不大,连着一个更小的洞,那个洞是洞里所有人用来排泄的地方。她在这里呆了足足四天或者更久的时间,她无法准确确定,因为她只能通过泄进洞里的光线来判断一天是否已经过去。而最亮的光线,安晓洁看到了四次。
在这个山洞里,她并不是一个人,和她呆在一块的足有二十三个。平胸、长腿、窄臀……他们都是男人,虽然有几个看上去相对瘦弱了点,但最瘦弱的男人和安晓洁比起来,都足足比她高壮上许多。安晓洁很害怕,不仅仅是怕把她抓进来的人,同样也害怕这些不能交流沟通的男人。她躲在离人群最远的角落,每个夜晚都不敢深睡。
安晓洁不止一次地想要逃跑,然而这些和她拥有相同遭遇的“同伴”似乎并不配合,她的第一次逃跑就是在其中一个“同伴”的叫声中,才刚刚跑到洞口就碰上闻讯而来的凶悍看守。
看守显然察觉到了她企图逃跑,作为惩罚,接下来的整整两天里她没有分到一口食物和水。
奄奄一息躺在地上安晓洁好半天才从疼痛中转醒,冷汗打湿了她身上的衣物,让她咬破了下唇,安晓洁拖着被撞伤的肩膀瑟缩着将自己缩进角落。周围人以及看守的漠然,让安晓洁感到害怕和恐惧。作为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过往的人生贫乏的像一潭死水,除了求学、工作去过家以外的地方,二十六年的人生中她连一次旅游都没经历过,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钱。拥有一个黑洞般仿佛永远填不够钱的好赌父亲,连出去稍微奢侈地点盘面都会下意识选择最便宜的那一样。
这几天的经历远远超出了安晓洁的应对能力,疼痛让安晓洁发烧般混沌的大脑终于冷静了点,她开始沉下心观察自己所在的环境。
因为吃喝拉撒一概都在洞里解决,洞里的味道实打实的难闻。外面的看守每天中午的时候会送一大锅看不出什么东西煮的东西,这也是她的“同伴们”最活跃的时候,大部分时候他们都安静躺卧在角落不动,保持体力。
无疑,这些“同伴”和她拥有同样的遭遇,现在的和即将面对的,然而奇怪的是,他们的脸上看不到太多惶恐,甚至偶尔的时候在喁喁低语间还会露出一两个笑容。
安晓洁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从他们表现推测,也许情况不至于那么坏。心中焦灼、惶恐不已的安晓洁,只能尽量让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捧着足有一个脸盆大的木碗,同时用双膝顶在木碗底部以用来稳固食盆,安晓洁努力凑嘴又喝了一口。她肚子很胀,一个食盆的食物对她而言实在是太多了,尤其在她已经饿了整整两天的情况下,她并不应该暴饮暴食,可是她实在是太饿了,更重要的是这是她三天以来唯一获得的食物,这餐之后,在明天中午之前她无法得到任何食物。
她不敢把食物偷偷留下来,第一天的时候她尝试过这么做,然而显然,她的“同伴们”在嗅觉、视觉中的一方面或者两方面极为敏锐,所有的同伴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藏食物的口袋,好像随时会抢走她的食物,直到她把食物吃掉。安晓洁知道不是他们不想,而是因为当时看守还在的缘故。也许看守早就察觉了她私下里的小动作,只不过根本不用他动手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安晓洁没有选择,为了安全也好,她只能在看守来收走食盆前吃掉更多的食物。
可她实在吃不下了,她单手半圈着食盆捂着胃部看着食盆。她吃了食盆里大部分“干货”,可还剩下近小半碗的汤汤水水。
一个离她不远的男人拿着食盆小步朝她挪过来,安晓洁警惕地转过头。
男人在离她一臂的距离停下,他指指安晓洁手里的食盆,又将自己空空的食盆举给安晓洁看。
“伊塔,瑞斯哈希塔傅德伊塔。”
安晓洁自然听不懂他的话,不过肢体语言往往是最有效的沟通方式,从他的动作安晓洁就知道他是想吃自己剩下的食物。她低头看看盆里的东西,又看看男人那张脏兮兮的脸。安晓洁把食盆往他那边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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