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雁阵惊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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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元年,正月底,瘟疫横行,皇宫西园内的禁军调动频繁,十常侍私下商议多次,准备伺机而动。W W. V M)朝堂内外的文臣武将都知道风雨欲来。灵帝虽然身体孱弱,尚有能力治国,对着如雪片的赈灾奏折常觉头痛欲裂,东汉到他手里,已经到了夕阳西下。他很想赈灾,可是国库里的银子,实在少的可怜。这的确是个很大的窟窿,自他登基以来,叛乱、匪患、天灾、**。。。从来没有消停过。何皇后看着灵帝眉头紧皱的样子,慌忙取来熬好的草药,递给灵帝说:“圣上,虽然国事重要,但也要特别注意克制情绪,千万别累坏了龙体”。灵帝扭动深陷的眼窝看了一眼何皇后说:“自我执政时,就遭到西羌贼兵叛乱,我下令围剿了十余年,谁知愈剿愈乱,战事从未停歇。先帝桓帝在位时,那是在延熹九年,第一次‘党锢之祸’发生。士大夫成瑨、翟超、刘质、黄浮不畏权贵,痛恨宦官,他们竟敢在天下大赦之前杀了赵津、侯览、张泛、徐宣等中常侍,可惜先帝只听信宦官们的一面之词,便重处了成瑨等士大夫”。

何皇后今天很奇怪,为何灵帝会讲述这段被明令禁止任何人提及的往事,她看了灵帝一眼说:“圣上,你。。。”灵帝喝了一口汤药继续讲道:“后来太尉陈蕃,大司空刘茂,向先帝进谏。先帝因久在宫内,极为信任宦官们,对他们的上书置之不理。陈蕃是个急性子的人,他以汉初申屠嘉召责邓通、董宣追劾湖阳公主的例子,冒死为含冤下狱的成瑨等人辩护,先帝仍置若罔闻。谁知道这群读书人天天上书,紧追不舍,惹得先帝终日不得安宁。何皇后一皱眉说:“后来怎样”?灵帝放下药盅继续说:“也是宦官们太胆大妄为,依赖先帝的宠幸,将成瑨、刘质毒害在狱中,岑晊、张牧等人侥幸逃亡”。何皇后替灵帝擦去嘴角的汤药说:“这些伤心的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灵帝看了她一眼说:“后来士大夫们誓死反击,河南尹李膺,一怒之下杀了宦官张成之子,宦官党人上书,诬陷李膺,交结诸郡生徒,诽讪朝廷,疑乱风俗”。士大夫和宦官们的矛盾终于爆发。他们相互上书攻击,争吵了三月有余。先帝大怒诏告天下,逮捕并审理士大夫等党人。太仆卿杜密、御史中丞陈翔等重臣及陈寔、范滂等一干人皆被通缉。时有太尉陈蕃认为“罪名不章”,拒绝平署诏书。何皇后:“只怕此举会彻底激怒先帝”。灵帝:“先帝见诏书无效,干脆跳过司法程序,直接让宦官负责的北寺狱审理此案。结果,李膺、陈寔、范滂等人慨然赴狱,受三木酷刑而不改其辞,慷慨赴死,其大义气节令当时的无数人动容。

何皇后:“圣上,三木酷刑可是最惨无人道的刑罚”。灵帝:“嗯,所以我登基以后,我免去此刑”。何皇后:“圣上宅心仁厚,实乃苍生之福”。灵帝继续说:“先帝本以为此事会告一段落,没成想后来陈蕃再度上书,并以夏商周三代之事劝谏,其言语激切,辞藻华丽,极尽含沙射影,指桑骂槐之能事。先帝嫌他多嘴,以陈蕃提拔的人才不堪重用为罪名免去了他的太尉一职,改以光禄勋周景为太尉。同时罢免了大司空刘茂,改以光禄勋宣酆为司空。”何皇后静静的听灵帝继续说道:“李膺等人在狱中供出宦官子弟的诸般丑事,宦官党人害怕牵连到自己身上,向桓帝进言。他们说天时到了,现在应该再次大赦天下。先帝也累了,便同意在同年六月的庚申日,改元永康,大赦天下。党人等士大夫获得释放,但放归田里,终身罢黜。”

何皇后:“圣上为何如此有兴趣回忆这般事情”。?灵帝深情的看了她一眼说:“我感觉命不久矣”。何皇后吓得跪倒在地上说:“吾主万岁万岁万万岁”。灵帝将她扶起说:“贤后请起,朕恕你无罪。今天陪朕好好说说话”。他脱掉金靴坐在玉榻上,何皇后双腿并拢跪在一旁。灵帝继续说:“经过第一次‘党锢之祸’后,我深感朝中无人,便在登记后重新启用名士李膺、杜密、尹勋、刘瑜等人,我本认为朝政从此便得以稳定,谁料到风波又起。”何皇后担惊的望着他,灵帝眉头深锁,陷入痛苦的回忆。

原来灵帝登基时年仅十四岁,时值窦太后专政。窦武因是窦太后的父亲被任命为大将军。

窦氏一族,名镇天下。灵帝登基时,窦太后年龄已经不小。她耳根最软,经不起宦官曹节、王甫的谄媚之言,时常胡乱下达政令。陈蕃、窦武等人认为宦官这样干涉朝政,不是了局,于是私下商议,趁日食的天象上书太后,要求革除宦官参政一事。窦太后认为自汉元帝时就有宦官参政一事,不能紧靠天象就罢黜宦官参政之事。窦武和陈蕃极力劝阻,窦太后虽在窦武等人的建议下处死了宦官管霸、苏康等人,但曹节、王甫仍逍遥法外。

陈蕃、窦武夜观天象,见太白星经房宿,由上将星入太微垣,认为是不祥之兆。于是他们密谋想除去曹节、王甫等宦官。九月辛亥日,窦武轮休回家。曹节偷出奏折,连夜聚集众宦官歃血为盟,发动政变。他们蒙骗灵帝,格杀山冰等人,抢夺印、玺、符、节假传诏令,劫持窦太后,追捕窦武、陈蕃等人。年逾八十的陈蕃率太尉府僚及太学生数十人拔刀剑冲入承明门,掩杀到尚书门时,终因寡不敌众被禁卫军所擒,当日遇害。

窦武听到消息后火速驰入步兵营起兵对抗。恰巧护匈奴中郎将张奂此前率军出征,刚刚回到京师。他尚未了解帝都的局势,被曹节等人的诏书所骗。误以为窦氏一族叛乱,遂与少府周靖,率五营士与王甫所率领的千余虎贲军、羽林军、禁卫军一起进攻窦武。窦武被重重围困,无奈自杀。窦武的宗亲宾客姻属及侍中刘瑜、屯骑校尉冯述等人皆被灭族。虎贲中郎将刘淑,尚书魏朗也被诬陷而被迫自杀。窦太后被软禁南宫,李膺等名士再次被罢官,并禁锢终生。

何皇后抬头看到灵帝的双眼布满血丝,她恐怕再说错话,便恭敬的跪在得上。灵帝平复一下心情继续说道:“张奂因“平叛”有功。被宦官们提拔为大司农,最终封侯。后来张奂因知晓自己被骗并害死国家忠良,坚决不肯受印。不久后趁天象变化上书朕,要求为窦武、陈蕃等人平反,迎回窦太后,并推荐李膺等士大夫出任三公。” 朕认为他说得有理,准备下诏,但宦官们纷纷进谗言,改变了朕的想法,怪我当时年幼便追究张奂的责任。张奂不敢违逆我的意思,便自赴廷尉,被拘留数日,罚俸三月,最终也被罢官回家,禁锢终生。”何皇后垂下脑袋,不敢直视灵帝。

这便是第二次的‘党锢之祸’,后来宦官们见窦武、陈蕃、李膺、杜密等人威名仍在,于是向灵帝进谗言,诬陷党人“欲图社稷”,有谋反的意图。灵帝刚登基不久,听闻他们要谋反便大兴大狱,追查士大夫一党。李膺、杜密、翟超、刘儒、荀翌、范滂、虞放百余人,被下狱处死。后来他们散落在各地的良朋好友被陆续被逮捕、杀死、流徙、囚禁达六、七百人,第二次‘党锢之祸’至此结束。

八年之后,永昌太守曹鸾上书为“党人”鸣冤,要求解除禁锢。灵帝不但没有听从,反而收捕并处死曹鸾。接着,灵帝又下诏书,凡是党人门生、故吏、父子、兄弟中任官的,一律罢免,禁锢终身,并牵连五族。无数的无辜的士大人被杀戮殆尽,汉朝的名臣高士几乎从上到下被一扫而光。灵帝陷入回忆,那是一场罕见的大屠杀,他的耳边仍回荡着士大夫们的铮铮正言。是的,他现在后悔了,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如果他让同意了曹鸾的上书,岂不是向天下人证明以前的他年幼无知,宠幸宦官,胡乱下令?他感到头痛欲裂,身体在瑟瑟发抖。何皇后忙传唤太医,替灵帝把脉问诊。

衡水河畔,张角三兄弟站在草屋旁,范退思、于仁之、波才等人站在他们身后。金坛和四生肖将策立两边。张宝开口说:“大哥,这是母亲常住的屋舍,真的要付之一炬么”?张梁的娃娃脸拧成一团说:“是啊,好歹也留个纪念”。张角大声说道:“母亲大人已逝,留着屋子何用?况且起义事近,将来我们面对的是残酷的刀山火海,哪有什么时间再来看一看?”二人不再说话,张角伸出手掌,金坛的火把火星乱射,点燃草屋。

在熊熊火光中,张角大声说:“母亲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孩儿们马到成功”。这是他第二次烧掉屋子,第一次是走出村子时,为断绝母亲恋家的情怀,也是给自己一个出路,故而烧掉老家,建立新家。这一次是他是为断张宝、张梁的念想,烧掉母亲的故居,举起义旗推翻大汉。火势在蔓延,张角真言吐出,衡水激起,洒落在草屋周围。

今年的天气较往年暖的早,要不然瘟疫也不会横行无忌。虽然是正月底,衡水河早已解冻。众人看见张角如此坚决也是暗自佩服。这时,太阳的光线照在众人的脸上,显得格外的温暖。众人在望着草屋时,听到一阵雁鸣,纷纷抬头向天空看去。只见一排大雁由雄雁带头,排成一字,约有五六十只向北方飞过。范退思说:“怎么大雁从南方回来的那么早”?张角:“甲子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日子,连大雁也着急向北方集结”。他冲四生肖将和金坛后的几十名金执事说:“谁能射下来,我定重赏”。

范退思抬头望去,见雁阵掠空,离地约有十五六丈,心中不禁暗想:“即便是臂力惊人,这么高怎会射中”?这时,龙生肖将铁弓在手,拉满弓弦,箭身擦着空气,‘嗖’的一声向上疾驰,冲领头的大雁飞去。可是,尽管他力道不俗,终究还是差了三尺,飞箭悄然落地。龙生肖将对张角说:“惭愧”。于仁之冲他说:“已经很好了,阁下可否借弓一用”。龙生肖将也是洒脱之人,丝毫不为刚才的失败而气馁。他撩起锦衣,将铁弓递给于仁之。于仁之真气灌满箭身,于龙生肖将不同的是,飞箭无声无息的冲领的雄雁射去。但听得头雁一声鸣叫,脖颈中箭,跌落尘埃。

众人拍手叫好,张角道:“好身手,还有谁能射中大雁”?金坛示意于仁之,于仁之将弓交予他手。他弯弓满玄,也是悄无声息的飞出铁箭,第二头大雁和相近的大雁翅膀被一起命中,中箭倒地。雁阵不住哀鸣,直冲云霄,身上的羽毛抖落,向山外山飞去。张角:“好,赏于仁之、金坛两位武者金剑两把,以壮军威”。二人躬身施礼道谢。张角笑道:“天赐我太平猛士,又有军士智谋指挥,何愁大事不成?回山。”众人称是,跟随张角、张宝、张梁向山外山走去。在行走的同时,龙生肖将冲于仁之看了一眼,于仁之也冲他一笑。范退思走在最后,看到二人的神情,指了指前方,三人跟上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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