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围炉论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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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冷风凛冽,星辰无光,漆黑如墨,衡水河畔寂静如初。风雨 山脚下,茅屋内灯火熄灭。从外看去,这是一间极为普通的农院,但这里又是极不太寻常的地方,在它的四周隐藏着二十位太平教的高手。风声刮得正紧,一条黑影一闪,出现在院内,他落地时故意托着尾音,三名暗中的弟子听到了响声向黑影抓去。黑影动作好快,身子一提巧妙避过三人的袭击,消失在空中。三人暗罕:“哪里来的高手”?忽听得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不约而同传来同伴们的落地声,所有的弟子显露无遗,三人和其他人集结一处,朝着一个方向追击黑影而去。

范退思和小二站在长丐的屋外,小二轻轻的敲了敲窗户。可能是天太冷的原因,又加上他年事已高,没有听到‘啪啪;的声音。小二又连续敲了三下,长丐睁开眼醒来问:“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是何人”?小二激动的说:“头儿,我是二啊,是跟你一块儿讨饭的小二儿”。长丐打了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消。他慌忙擦亮火折子,点燃油灯,来不及穿上芒鞋,便打开了门。小二跑过去,‘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两年不见,您老人家身体可好”?长丐借着灯光观看,只见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垂首跪在地上,后面站着一位身着文士袍的书生,这不是连日思念相见的范退思和小二又是谁?

长丐收起视线,搀起跪在地上的小二说:“可想煞老头子了,快起来,快起来”。小二站起,脸上挂着泪花。在来之前,他有千言万语和无尽的往事要诉说,可看着头发更加花白的长者,想起这一路上的经历,心内酸甜苦辣咸五味翻滚一起涌现,那能说出半句话?范退思内心也是滚烫,但此时的他显得更加成熟,他说:“头儿别来无恙,不肖弟子范退思拜见”。

长丐平复了心情说:“要没有你,我这身老骨头早已支撑不下去,虽然你跟着我要过饭,我又算哪门子师父了”。他让小二扶起范退思,仔细打量着二人。长丐不住的夸赞说:“小二长高了,壮实多了,脸色也比以前红润”。小二:“多亏了当初跟着大哥”。长丐望向范退思说:“退思现在跟以前比起来更沉稳了许多”。范退思:“这两年您过得好吗”?长丐:“吃穿都很好,只是”。他晃着佝偻的身子,关上门栓。

范退思望着长丐步履不似以前轻健,白发愈多,心里一阵难过说:“只是日夜挂念我二人的安危,每日里盼望我倆归来,却总是杳无音信。所以会夜难已寐愁肠百结,又无人诉说,墨发变白”。长丐:“察言观色便知人心头所想,看来你进益匪浅”。小二:“大哥可厉害了,在京城”。范退思拉着他的衣角,小二将想要侃侃而谈的话生生的咽了回去。长丐坐回床上说:“既然已经回来,为何深夜来前来,想必是出了大事儿了”。

范退思:“一路所遇,非一时半会能道尽,今夜我俩就是想来看看您老人家,琐事缠身,容日后有机会再向您说明”。长丐叹了一口气说:“张角已经不是当初的不第秀才,你们要多加小心”。小二:“这个知道,不是因为他,哪能受了那么多苦”。?范退思推算着时间,斩钉截铁的说:“老爹,张大娘身体怎样”?长丐:“虽锦衣玉食,也很难看她有什么笑容”。范退思:“不要向任何人提及今夜之事,小二走吧”?小二泪水更是肆虐,他跑到床边向长丐磕了三个响头。长丐说:“好孩子,我知道你们平安就是极大的慰藉,快走吧”。

范退思也冲长丐磕了一个头,这是他来到这个混乱的时代第一次膝盖跪地。长丐站起来,小二忙扶着他的手臂。长丐说:“使不得,快请起”。范退思:“我父母远在别乡,想要我行此礼,也万万不能,在我心中您就是长辈”。长丐浑浊的眼袋流出清泪说:“就算是让我下一刻离开世间,老头子有你们两个也值了”。范退思,小二和长丐依依惜别,快速消失在夜色中,长丐扇灭油灯,卧榻而睡。刚躺下不久,二十名弟子各自飞来,他们聚在一处,谈论刚才碰到的怪异之事;一人说:“你确定那黑影在树林里凭空消失不见”?另一人:“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厉害的轻功,要不要禀报大贤良师”?另一人:“不用吧,二十人追逐一个人,连个毛都没碰到,传出去让其他师兄弟取笑”。一人:“我看张大娘和长丐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先不要声张此事了吧”?

于仁之早在山间等候,见范退思二人如约而至,心里大感快慰。他拉着二人一跃半丈,向谷底小筑快速移动。小二只感觉耳旁风声呼啸,说不出的惊叹。到了歇身之所,三间小筑灯亮两盏,三人缓步走向其中。小二问于仁之:“于大哥,将你刚才的本事教给我可好”?于仁之停住身子声音严厉的说:“安老前辈既然收你为徒,怎可轻易向别人学艺?”。小二顿时语塞。范退思:“我等对江湖上的规矩知之甚少,前段在帝都被曹操困在马元义的府中,我二人便思付着能不能学点防身的本事,不至于碰到一点危险就束手无策”。于仁之:“先生也有习武之意”?范退思:“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猛听到安自在说:“你已经谋略在胸,如若文武兼备,岂不是要无敌于天下”?于仁之:“前辈听到了”?于仁之话音未落,安自在已到身前。范退思:“没有称霸之意,只是想在这乱世,习得防身之法,以求自保”。安自在:“慢慢说吧”?范退思:“好”。王天纵、冯相、白夜行已经睡去,暮云在屋内盯着灯火发呆,她在等范退思、小二、于仁之回来。确切的说她在等于仁之回来。在以前她从未等待过任何人,暮云从小小年纪便见识到世态炎凉,这些年唯有报仇之志在心。可是,就在枫林里他救回奄奄一息的于仁之,也许从那时起,他在她的心中已经落地生根。安自在走在三人之前,见暮云的屋内亮着灯便喊道:“云儿,还没睡吧”?暮云回过神说:“没有,师父什么事”?安自在:“帮我温壶好酒,他们回来了”。暮云走出屋外,见三人无恙,一颗心才安定下来。

暮云将火炉中的炭燃起,搬到三间小筑的连廊处,安自在四人围炉而坐。暮云拿来一节断树桩,坐在旁边静听。外面寒风依旧吹着,炉火正旺,阵阵酒香使人沉醉。安自在:“我方才听说你二人要习武”?暮云看向范退思,范退思应声说:“这个想法越来越强烈”。安自在:“武学与谋略不同又与谋略相通”。范退思:“请前辈指点”。安自在:“不同之处在于修习武学当从幼时打好根基”他看了一眼于仁之。于仁之说:“不错,我在六岁时就拜在申长行师父门下,日夜不辍,院里的青石被我塌了不下万遍,现在变成了一个不小的坑”。暮云心道:“怪不得你神力惊人”。范退思:“晚辈五岁时便读先贤之文”。安自在:“谋略何时领悟的”?范退思:“不久”。安自在押了一口酒说:“这便是区别,如果不经过那么多的遭遇你就是再过十年,可能还不会运用,但于仁之在成名前已身经百战”。范退思:“前辈的意思说,武之道在于实践,谋之道在于顿悟”?安自在:“人的身体、骨骼、体质相差不大,功夫的造诣却有天壤之别,因为从第一次从师时就奠定了他的路子”。

范退思:“我懂了,文脉之法可以汲取各家精粹,来提升自己。而武之一路虽然能吸收他人之长,由于修习功法迥异,型格已定”。安自在:“于仁之的外家功夫可以俾睨天下,内功却不能位列三甲”。于仁之:“前辈所言极对”。安自在:“夜行的轻功能称雄武林,但碰上年纪略大的绝影便落在下风”。暮云:“师父只传了我一套舞曲和步法,就是因为我体态轻盈擅长跳跃”?安自在:“这《归风送远曲》为赵飞燕不传之秘,为师费了好多功夫,才在墓中发现”。于仁之:“暮云妹子的舞步配合冯相兄弟的琴曲,行走江湖应无大的危险”。小二:“那我们现在想习武,岂不是晚了”?于仁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筋骨已成,要忍受比别人多几倍的痛苦”。小二:“这个不怕,我刚才说想让你把行走如飞的功夫教给我,大哥为什么突然生气?”于仁之看了安自在一眼,安自在:“但说无妨”。

于仁之:“江湖之上,师徒名分重于泰山,你已被安老前辈收入关门弟子,怎么能不经过他的允许,私自逾越门墙”?范退思:“以文会友,我可以拜很多老师,先前的师父,也不会在意,刚才大哥口音严厉,便是为此了”?于仁之:“正是”。安自在:“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的义言,在武者身上体现的最为彻底”。范退思:“那文武相同之处是什么”?安自在:“理”。范退思:“小二兄弟得上天眷顾,能被前辈收为弟子,后来定福泽绵绵”。于仁之:“不知我的好兄弟会羡煞多少江湖人”。小二:“这都跟随范大哥所得到的”。暮云笑着说:“你还没有明白,师父为何收你为徒”?小二看着安自在说:“师父,为什么”?安自在说:“自己慢慢体会”。

范退思:“不知我现在适合练什么武功”。于仁之:“先生若不嫌弃,我愿指点一二”。范退思:“外功需要很长的时间,我想先从内力真气着手”。安自在:“我和于仁之称兄道弟,近日闲来无事,也可以与你相互谈论武道之理”。于仁之心中感激不尽,心说:“安老前辈真乃世外高人,照顾着我的面子和名分不说,还无私向先生传授罡气真诀”。他拉着范退思的手说:“请受我二人一拜”。安自在:“喝酒,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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