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风生水起（1 / 1）

汉灵帝光和四年，春。风雨

无为阁内，安静异常。远处的小山嫩草披上一层清脆。天空有些阴暗，亭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滴在迎春花上，将花色洗刷的更加明艳，这种天气最适合枕榻而眠。范退思坐在凉亭的石桌上下棋，此刻他眉头深蹙，黑子迟迟未落。这是一个残局，劫中有生，生中有死，是他偶然在棋谱中发现。他看了好久的道典，精神略疲，便想到此局休息脑力，消遣时光。微风吹进来，湿湿的雨丝打在他脸上，说不出的滋润和舒服。思考了很久，他准备落子。这时，一个身穿镶金道袍的中年人站在他身后。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进来的，准确的说他合着春风一块儿出现，范退思丝毫未曾察觉。

当范退思准备举起棋子落下时，背后的道人说了一句话：“此着不对”。范退思停下动作，他识得这个人的声音，不假思索，将棋子放入棋碟中，站起身来，冲来人一稽首说：“参见大贤良师”。那道人站立不动：“还没有昭告众徒，大贤良师的称号还是先不用叫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拘礼”。范退思道：“多谢张大哥”。他看了一眼棋盘说：“范老弟，清闲的紧那”。范退思：“哥哥，近几年来事务繁多，为弟能帮的忙很有限，只能在阁中静修”。张角盯着范退思，如山的威势，令范退思险些透不过气来。突然，张角哈哈一笑，紧张的气氛烟消云散。

张角说：“老弟，我知道你有吞吐风云之志，怎么会甘心袖手旁观居于一角”？范退思：“于书中真意，略知一些皮毛，如何抵上大哥的万一”？张角：“我知道你在躲着我”。范退思：“哪有此事”？张角：“我治病救人，榛林传经只是代天宣化罢了，至于秘密在这山外山中修建太平道观，是不想让朝堂之人打扰”。范退思：“我明白大哥的苦心，这些年也辛苦大哥了”。张角：“若没有老弟你，天书第二卷，我也不会领会的那么快，更不会修得太古玄功”。范退思：“我看《道德经》颇多，许多问题，都是碰巧罢了，终归大哥聪慧”。张角：“明天三月三册封大典，希望范老弟代为主持。”范退思为难说：“我有何德何能当此众任？”张角：“可以”。范退思想了想说：“准时赴约”。张角很是满意说：“老弟，这是大典仪式及名册，你准备一下”。说完，张角缓缓向廊外走去，他走得很慢，从外表看去像个老人。但是，他又走得很快，因为他只迈出了一步，便出了无为阁中。范退思看着消失的背影，盯着棋盘说：“这世上最难看破的是生死，最不能推脱的是人情”。

三月三日，阳光略显明媚，春风吹的众人有点微醉。太平道观前的白石坛上三千余名弟子列队而站，大坛前方有高约一人的炉鼎，显得甚是庄严。队列中以男子居多，也有极个别女弟子。他们背着铁剑，身着白色道袍，有不世出尘之姿。尤其是站在最前的三十六人更为引人注目。他们神情激动，心里想着一个问题，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太阳将近正午，太平道观大殿的正门开启。阳光照在三清像上，三尊的容貌巍峨慈祥。张梁、张宝、范退思仨人从殿内走出。张氏兄弟身着古铜色道袍神情肃穆。范退思一袭青衫容光焕发。范退思高声曰：“天下太平，本教日隆，册封大典，肇始大道。”下面三千多人，掌声雷动。掌声停歇后，范退思继续说道：“仪式进行第一项；请二长道焚香，以敬道祖”。张宝、张梁拿起高香，二人同时睁眼，香头自燃，两人略点头，同时伸出双掌，高香准确落入坛中央的炉鼎中，引来众弟子顶礼膜拜。范退思道：“仪式进行第二项；“自太平道创立以来，主教张角，慈心圣手，广度世人，此等伟德，当受‘大贤良师’之称号。说罢广场上顿时安静，众人在等待张角的来临。不多时，天空中的白云越聚越多，明媚的阳光在此刻变得刺眼起来，云层散去，一人站在拂尘之上，缓缓落入坛中。弟子齐跪，同声说道：“恭迎大贤良师，恭迎大贤良师，恭迎大贤良师”！三次口号一浪高过一浪，震得整个山谷，余音不绝。张角心中快意无比。心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这一路走得太过曲折，大半生的遭遇在他脑海里闪过”。他略一收神说：“我教以三清为尊，角，有幸得南华老仙点化，日夜修习天书三卷，不敢有一时怠慢，为的是救弱难于水火，脱万民之顽疾，如今我教略有小成，以我一人之力，绝难办到。”说完后张角看向坛前的一列人。

张角：“日月星辰，运转不息，六道轮回，反复并蓄。吾幸有上弟子三十六，今日以三十六天罡星辰为引，册封贤弟子。望你们代为师，奔赴九州各地，宣我教义，正道救民。”范退思道：“三十六上弟子听封”，最前一列人跪倒在地。

范退思道：“大弟子马元义封天魁道人，二弟子唐州封天罡道人，三弟子波才封天机道人，四弟子马向封天贤道人，往帝都洛阳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赤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赤色。

范退思继续说道：“五弟子徐和封天勇道人，六弟子司马俱封天雄道人，七弟子管承封天威道人，八弟子黄龙封天英道人，往冀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橙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橙色。

范退思：“九弟子陈国封天贵道人，十弟子张燕封天富道人，十一弟子封天满道人，十二弟子左校封天孤道人，往青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黄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黄色。

范退思：“十三弟子刘石封天伤道人，十四弟子白饶封天立道人，十五弟子司隶封天捷道人，十六弟子罗实封天暗道人，前往幽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墨绿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墨绿色。

范退思：“十七弟子左安封天佑道人，十八弟子王杰封天空道人，十九弟子白归封天速道人，二十弟子张白骑封天异道人，往徐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墨青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青色。

范退思：“二十一弟子雷真封天杀道人，二十二弟子李田封天微道人，二十三弟子钱树封天究道人，二十四弟子张燕封天退道人，往荆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蓝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蓝色。

范退思：“二十五弟子王兰封天寿道人，二十六弟子赵飞封天剑道人，二十七弟子胡卓封天平道人，二十八弟子炽言封天罪道人，往扬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紫色道冠，白色道袍变成了紫色。

范退思：“二十九弟子杨烈封天损道人，三十弟子曲然封天败道人，三十一弟子武张封天牢道人，三十二弟子刘觞封天慧道人，往豫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灰白道冠，白色道袍变成灰白色。

范退思：“三十三弟子乔叶封天暴道人，三十四弟子张曼城封天哭道人，三十五弟子封天究道人，三十六弟子燕云封天巧道人往兖州传教。”四人同说：“弟子领命”。张角拂尘一摆，四人头上多出一湛蓝道冠，白色道袍变成湛蓝色。

范退思念完名册，坛下三千弟子高呼：“大贤良师，法力无边，三十六子，天下九变”。张角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范退思此时松了一口气，心想：“该结束了吧，我好累。”他手拿着名册准备交与张角，他把名册递向张角，张角看着名册没有接，范退思有种不祥的预感。张角开口道：“还没有结束，因为还有一个人没有册封”。范退思：“册上名单，绝无纰漏”。张角道：“我教得上天眷顾，不仅有杰出的三十六子，还有满腹文韬的范退思”。范退思呆在原地。张角：“三十六子分散四方，还要有一人统管。”范退思：“才疏学浅，难当大任”。张角：“范退思听封”！范退思感受到数千人的眼光，这眼光或热烈、或不解、或羡慕、或嫉妒。范退思退无可退赫然下拜。张角：“范退思，着太平杖，总管三十六子，封天枢道人，三十六子如有亵渎门规者，杖刑三下，逐出本教。”说完，张角冲拂尘呵出一口气，拂尘变成一根黑色法杖。张角：“此杖附着我的真气，第一杖惩所犯罪业，受刑者所犯之罪，会十倍叠加在他身上。第二杖，剔修道根骨，终身不能修玄门。第三杖散本门之功，天下教人共弃之”。张角：“天枢道人接杖”。范退思不自愿的举起双手，将杖横于胸前。心说：“说什么让我主持，这才是你的本意”。张角用心语说：“不这样，你会加入我教？”范退思：“何必，何必？”张角：“来吧，来吧”。范退思举起法杖，三十六子和三千弟子齐声说道：“恭喜大良贤师，得天枢道人辅佐，我教定能至天下太平”。范退思对众弟子说：“不敢，不敢”。突然，范退思在近处感到一个寒冷的眼神望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