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惟将终夜长开眼(2 / 2)
只是没一会,夏慕便闻道一股柴烟味,浓浓的烟雾,被他吸了一口,呛得咳嗽连连,心中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
他知道老者是真要要烧死他灭口,便急忙挣扎起来,可是越挣扎,吸入的烟雾就越多,他想着后世大多火灾自救的方法,便急忙卧倒在地上,向着墙壁便滚去。
只听当啷一声,似乎是破旧的锄头,夏慕心中一喜,急忙顺着地上摸索,不一会便摸到一个四方的铁锄头,上面似乎上了绣,好歹可以用,他急忙将手上本就用布条拧死的扣子,沿着锄头使劲勒断,只见手腕上留下深深两条血痕,疼得他倒抽口冷气。
在噗的一声,布条终于挣断,夏慕急忙扯下眼上的黑布,只见破旧的土房内已经浓烟滚滚,根本看不起虚实,他急忙捡起破旧的锄头,瞧着身后一面已经裂开大缝隙的土墙壁,用力一刨。
轰的一声,土墙倒下大片泥土,却是吹进来大阵冷风,夏慕一喜,急忙顺着不大的窟窿爬了出去。
只是才出去,便见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刀片子,横在眼前,四周十多名穿着黑衣,手拿斩马刀的汉子,将他团团围起来。
为首一个矮小的老子借着浓烟走来,阴笑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识相的交出账本,我可以给你一个全尸!”
夏慕嘴角扬起丝冷笑,手中锄头扬起个弧线,一下就轰在老子胸口,这下子他用尽了全力,只听老者胸口传来骨骼断裂声,接下来便是杀猪一样的惨叫:“杀……杀了这小子!”
顿时十多名伸手利索的汉子,就将夏慕团团包围起来,可是任谁也不敢上,只见夏慕手中捏着一把火铳,虽说片刻只能打出一个铁蛋子,但就这一个铁蛋子,就能要了一个人的命,谁也不想做那出头鸟。
就在僵持时,远处一声冷笑传来:“东厂的番子,居然也做起严世蕃的走狗了,看来黄锦这个东厂提督,似乎远远不如毕云!”
夏慕听得这声音,心中大喜,居然是刀流星。
果然,只见夜空浓烟下,一斩马刀横飞,乍似流星,一下就将一个东厂番子的半边脸削得血肉模糊。
“你怎么会在这里!”夏慕瞧着走出的刀流星,眼中露出丝喜意。
“我见严府今夜异常,出动了不少好手,就尾随过来瞧瞧,没想到碰上你小子了!”刀流星一双狭长的双眼,如同饿虎般盯着远处骚乱的番子。
“你先走,左侧树林有我事先准备好的马,这些人交给我!”不待夏慕回话,刀流星便冲了上去。
夏慕知道刀流星功夫远在他之上,自保无忧,便朝着东边小树林跑去,果真见一枣红马拴在树桩下。
夏慕当下骑上快马向着外城方向,侧马狂奔起来。
风斜细雨,秋水深深。
等到夏慕奔回城内杨千万老宅时,东方已经渐白,院中尚且安静,只是他才要推门进去,却听侧则有人轻声喊道:“是夏兄弟?”
夏慕转头看去,只见薛化站在墙角,正等候自己,心中不明,急忙问道:“薛大哥深夜在此,可是有要事?”
薛化紧了紧身上斗牛蓬,哈了口气,急忙说道:“夏兄弟,你可让我好等,我都在这等了大半夜了!”
夏慕一听,眉头轻皱,心中心思起来,脸上却露出笑意:“让薛大哥受累了,我去拜访老师去了!”
“老师?”薛化不知道这夏慕在京城居然还有老师,本以为只不过是一个有名的先生,便顺嘴问了一句,“夏兄弟的老师想必也是一位有名气的先生了!”
夏慕笑笑:“老师公务繁忙,此刻怕是已经去了西苑陪驾了吧?”
“陪……陪驾?”薛化一听浑身打了一个寒颤,能去西苑陪驾?我的天老爷,这四九城里能去西苑陪驾的人他一个手指头就能数出来,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不到一小小锦衣百户,居然有这么个大后台靠山。
薛化脸上的表情立马转换成亲切的笑意,小心翼翼的问了句:“就是不知夏兄弟的老师是哪位大学士啊?”
夏慕摇头不语,答非所问:“薛大哥深夜等候在此,可是有要事?”
闻得此言,薛化一激灵,猛的拍了脑门:“险些误了大事,都督明早寒烟楼请夏兄弟去,记得要天明三更,起个大早!”
“天明三更?”夏慕一惊,这三更天才朦胧亮吧,朱希忠有什么事要他三更去酒楼相会呢?想着不捉痕迹的打开了院子大门,对着薛化拱手笑道,“薛大哥进去坐坐?”
薛化本是要套套近乎,可见夏慕已经做出逐客状,便急忙摇了摇手:“不了不了,我还有回家陪老婆呢,兄弟你也赶紧进去歇着吧。”
说完薛化转身就走了,心中却是犹如翻江倒海,想不到一个小小锦衣百户,身后居然有内阁大学士这等强硬后台,怪不得镇抚使杨千万,如此厚待这夏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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