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烈酒(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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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爷仍然是那个小爷,大岳仍然是那个大岳,赵匡乱仍然会是那个赵匡乱。

一个无关仇恨,无关过去,无关未来,无关回忆,无关赵家的赵匡乱,齐东海真想跟那个家伙痛痛快快的碰上一杯,道一道这些赵匡乱所错过的故事。

终于。

来宾已经走的七七八八,只剩下祠堂门口这个圈子,一个让人有些莫名摸不着头脑的圈子。

一个披着孝衣的女人走出祠堂,身后跟着一个扎着长长辫子的男人,男人额头上划着两道伤痕,一双鹰眼。

女人眉宇间跟卓连虎有几分相似之处,如同卓连虎那般,一举一动,甚至是呼吸都透露着强势,女人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众人,似乎这个眼神把一切该关照的都关照了。

“小马,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卓家有卓家的苦衷,不是愧对连虎,是不想愧对列祖列宗。”女人动了动红唇说着,身体透露着浓浓的家族味道,又或者说已经到了完全无可救药的地步。

马走田默默点了点头,有些卑微,似乎是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的地位,即便是现在女人直接开口撵走他们,马走田估摸着自己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这就是差距。

在外人眼中,马走田看似无比的光彩左右逢源,其实在那些真正的在位者眼中,马走田不过是很单纯的乞丐罢了。

女人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恭维,即便是一边是主,一边是宾,就这样离开。

对于刚刚那个女人,在场几人没有多做评价,又或者他们还不到能够评论卓青伞的资格。

整理整理衣装与心情,几人踏进祠堂。

来宾离开后,这巨大的祠堂显的无比的冷清,在这还算炽热的天能给人一种莫名的凉意,在祠堂正冲的位置,那个女人仍然那般很低微很低微的跪着,像是祠堂木鱼一般的摆设一般。

李柏动了动喉咙,感觉嘴唇有些干裂,他早已忘了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见过那个女人,或许对重逢模拟了一千种一万种可能,但李柏就没有预料到这种。

马走田领头,岳百花与朱莎两个女人一左一右,身高不算突出的李缘站在两个女人身后,被挡住了大半张脸,与李缘并肩的男人,正是李缘这辈子最恨之入骨的存在,李柏。

最后最后,李安石与王大臣,这两个很有自知之明的外人。

三年后,五年后,十年后,再次重现那个班子中的圈子,竟然会这般的场景,但无疑,这次是人最全的一次,尽管那个家伙已经与他们相隔了一个世界。

当那个被时间埋藏的东西在被人小心翼翼所捧起的时候,总是那么的支离破碎,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即便是无比的空荡荡。

卓连虎的遗像是那么的正式,又是那么的让人忌讳,充满着浓浓的违和感,或许这会成为这几人后半辈子中的警钟。

“老卓,你出事前就想跟你心平气和的聊聊,可惜一直没有那个机会,一拖再拖,到了最后,想不到没有机会了。”马走田走到所跪着的女人身旁,挺直腰杆站着,没有一点悼念的模样,又或者面对眼前这个家伙,不值得做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

没有回答,似乎那个一直喜欢沉默的男人还站在自己身旁一般,马走田突然有了一股错觉,但怎么看都像那个家伙已经死了。

“这些年,我们跑了很多地方,从小兴安岭回来你就一直嚷着去西藏,那时候我就在想,要是你跟茉莉永远留在了西藏,那到底是一件多么多么难得的事儿,可能真是我这个家伙背到了极点,所期望的东西总是没有实现过。”马走田有些无奈的说着,低下头瞧着肩膀微微颤抖的女人,或许这个女人此时只是需要一个肩膀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

马走田很有自知之明,这个肩膀绝对不会是他的肩膀,而且这个女人也不会再靠向谁的肩膀,否则她就不会是她了。

“老卓,你走的却是明明白白,如实的洒脱,留下一个烂到不能再烂的摊子,留下了你的野心,可惜的是没有人能够继承了,不过你也终于解脱了,我马走田沾了你一辈子的光,这一次该把那些欠你的还给你了,你唯一留下的,我马走田拿命去守,一条命不够就拿两条,两条不够就拿三条,即便是死了,我马走田仍然能挺直着腰杆瞧着你。”马走田淡淡的说着,敬了一辈子烈酒,马走田似乎是把这杯无形的烈酒一饮而尽,一身火辣辣,辣的满脸通红。

马走田慢慢退下,该说的他都说了,再说下去,就有些娘们了,又或者有些东西,烂在心中比说出来更有意义,当然这话只针对那些心知肚明的人们。

岳百花看了看朱莎,朱莎微微点了点头,与马走田擦肩而过,走向那个遗像前,那跪着的女人身旁,光是往这里一站,就能让人感觉到一丝窒息的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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