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至难为一恕(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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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雪积的厚厚的,一脚踩下去,都要没过小腿。

远处有一片湖,湖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冰。湖边屋宇重檐,朱栏玉砌。金碧辉煌。屋前挂着一排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凌楚墨算了算日子,嘴角微挑,眼露嘲讽,原来是要过年了……

汉白玉石阶上站着一人,轻裘锦袍,气宇不凡。

“你终究还是来了!”那人远远看见凌楚墨,眸中闪过一丝光,脸上虽然努力在笑着,可那笑却是蕴着无限绝望似的。

“你知我为人。又何必心存侥幸!”凌楚墨也笑,只是他的笑却更残忍,不入眉眼,已昭死讯。

陵南小王爷慕梓榕。他凌楚墨曾经引以为傲的挚友,却在他十四岁那年,亲自设下致命陷阱,要取他性命。

月玉国,孤身陷群狼,密林遇凶徒。刀光剑影,恍若昨日。他凌楚墨从来就不是大慈大悲的菩萨,慕梓榕应该比谁都清楚。

玄天楚墨手中剑,黄泉路上新怨魂……

如果慕梓榕亲眼看到一府老小皆成新鬼之时,不知他会不会后悔曾经下过的决定……

凌楚墨手中的剑已经慢慢出鞘,一个孩子清清脆脆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冷。

“爹爹,爹爹,你答应要带孩儿去湖上滑冰,现在冰层厚了,正是时候!”

一个虎头虎脑的孩童,不过三四岁模样,手里拽着一串冰糖葫芦,兴高采烈地从后院跑了出来。

慕梓榕一见到那孩子,刚刚还努力保持镇定的神色,顿如死灰。他怔怔地望着凌楚墨,眼神里的痛楚与绝望,再也无法掩饰半分。

“楚……楚墨……”他喏喏地开口,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爹爹,这位叔叔是你朋友吗?”

那孩子天真烂漫,哪里懂得看人脸色,再见凌楚墨手中一把玄金长剑,更是好奇。

他竟然凑到凌楚墨身边,伸手摸了摸剑鞘:“叔叔,你是剑客吗?是来找我爹爹比武的吗?”

不知怎么地,凌楚墨心头突然一软,面对如此稚嫩的一张脸,似乎所有的仇恨都是罪恶。

他抬手揉了揉那孩子的头,淡淡看了慕梓榕一眼。

慕梓榕此时早已浑身冷汗,一张脸惨无人色,他不敢动,连话也不敢说,他的儿子就在凌楚墨的手掌之下。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凌楚墨的实力,少年时的凌楚墨已如野狼,如今多年过去,用猛虎来形容恐怕都已不足。

凌楚墨只需动动手指,那孩子的头颅必定就如早春的薄冰,应声而裂。

慕梓榕不敢再想,内心的恐惧是世间最毒的药,是无形中来自地狱的锁。

他的双膝在发软,他有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跪下去,求凌楚墨放过孩子的一条命……

凌楚墨的那一眼,不过呼吸之间,可慕梓榕的内心却已被炼火煎熬了数百年。

他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凌楚墨,唯恐遗漏了一丝一毫的表情。

孩子的手还流连在那把玄金长剑上,满脸的笑容,如漫长寒冬里难见的暖阳。

“是,叔叔是来和你爹爹比剑的,可你爹爹输了!”凌楚墨忽然笑了,再一次揉了揉那孩子的头。

“胡说!我爹爹是大英雄,他才不会输呢!”

孩子到底是孩子,听到自己的爹爹竟然比武输了,顿时对凌楚墨手中的长剑失了兴致,转而盯着慕梓榕看,希望从他父亲的嘴里听到不一样的答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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