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回 山中岁月始清奇 谁落相思豆蔻头 一(2 / 2)
“休要胡说八道,危言耸听!”了尘子拍案而起怒气冲天道。
“你,你——”南宫仁指着静逸,奈何余毒因情绪波动而迅速牵动,他激动之下担心毒素蔓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说的很对。”纯阳子闭上眼睛叹道,“玄门早就不是过去的那个玄门了,就如一个垂暮老人一样,风光一过,便到了那下世的光景,什么牛头马面都有。独孤鸿虽然有过错,但是他的武功却是我们这几个老东西里最强的。连魔教一个四十出头的后来者都能把我玄门的武功通练一遍,我们这些老骨头整日头头是道,玄门正宗,武林正派,可内里却是一团散沙,连祖师爷的东西都输了,还有什么脸呢?”
“师兄,你何必长他人威风灭自家的志气呢?”南宫仁放下姿态谦和道。
“师门不幸,是弟子们不争气,再计较下去,不用魔教第三次讨伐我们自己就散了。“纯阳子有些心痛,却实话实说道。
“我们都是练武的人,须知外伤好治,内伤难调。外伤都是皮肉,无非痛痒一阵就过去了,但是内里一动就是伤筋动骨,调理不当就得死。”说到最后纯阳子无比痛心,闭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所有人的面目。
“祖师爷指了一条路给我们,我们自己走不下去也就罢了,难道也要让后来人也走不下么?”静逸道。
话已至此,事关玄门基业,兹事体大,在座的其余弟子无不触动心肠,不再隔岸观火,纷纷点头称是。
“如此,独孤鸿倒是有功之臣。”南宫仁抬眼道,周围弟子没一个敢再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他瞧出了端倪也不再争辩,终于软了道:“也好,一切就听从掌教师兄的吧。”但是他目光触及到孟梨时,仍是不肯放过道:“但是这个丫头是不能留了,私闯禁林,私下拜师学艺,欺瞒师门,无一不是大罪,还请掌教师兄明察,若不处置,没个警醒,我玄门的戒律清规就是形同虚设。武功再好,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众人也纷纷点头称是,独孤鸿一个死人罪了不了都没有实质的意义,但是孟梨的罪还是要定的。
孟梨一听说要被逐出师门,当场惊慌失措不已,仿若三伏天一桶冰水从头顶一下凉到了脚底心,玄门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三年的师门情谊却是难以割舍的,其二,若要让她娘知道自己是逐出师门的,一条命也被打掉半条!
“孟梨是有罪,但罪不至此!”静逸忙朝着纯阳子近乎哀求道,“独孤师叔门下叛门的叛门,其余五个也是于乱中毙命,若是孟梨也被逐出师门的话,他的一身武功岂不是后继无人?”
“独孤鸿为了玄门死的壮烈,的确不应该连个传衣钵的人都没有!”纯阳子立即抬头道,可是话到了嘴边他又望着提议的南宫仁道:“但是该怎么处置呢?”
南宫仁眼角一阵跳动,当年他趁乱剪除灵禅子的门下弟子,手段过于暴戾凶残,一直担心被人无故牵扯出来,好在这么多年大家一直以为灵禅子已死,有关他的一切也被尘封无人提起,此刻,被静逸翻了出来,他实在担心其中的真相被挖出后连累自己,斟酌之后,他一甩衣袖将目光转向旁边反口道:“掌教是你,师弟我不过提个建议而已,兹事体大,恕我不敢越俎代庖。”
纯阳子当下微笑点点头,继而回过神来对着静逸柔声低沉道:“静岸临死前将执法堂交给了你是吧?”
静逸心中一痛,眼中星泪点点,恭声回道:“是的。”
“执法堂是玄门的威严所在,你第一天执掌,万不可因为是自己的弟子而徇私,孰轻孰重,你决定吧。”纯阳子对着她语气清淡,却是无比的信任。
静逸一惊,忙行了一个大礼拜服在纯阳子面前道:“弟子定当克己奉公,竭尽所能,不负所托,护佑玄门朗朗清名!”她的头深深磕在地上,眼中的泪不停地汹涌,滴滴打在地面上。
“孟梨此时是众矢之的,的确不应该再留在玄门。”静逸在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抬起头时已经拿定了主意,面上一派沉稳大气,声音震慑大殿道:“孟梨私闯禁林,欺瞒师门实乃重罪,但念其年少懵懂,免逐师门,但必须罚其莲池前面壁思过三年,即刻执行,以儆效尤!”
三年?孟梨觉得静逸师父的心可真狠,莲池前是一处绝壁,曰无妄峰,众鸟飞绝的地方,要一个人呆上三年岂不要活活闷死?
“三年太长,你要闷死她么,两年就好了。”纯阳子含笑宽宥道。
其实静逸故意说成三年,这样罚的重一些可堵住悠悠众口,哪知纯阳子一下子看出了她的用意帮了孟梨一把。
孟梨跪在地上对这位白发苍苍的掌教真人感激不已,但心里依旧不开心,两年也很长啊!
“是!”静逸恭声道,眼前依稀是静岸微微含笑的面容,心里有一个声音默默道:“我这样做,你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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