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心生怜悯,决相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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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风站在一旁,眼见驼子额头黄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渗出来,但脸上神色傲然,丝毫不屈,对这青年人的硬气倒也有些佩服,说道:“余观主!”

正想打圆场和解,忽听得一个尖锐的声音说道:“余观主,怎地兴致这么好,欺侮起木高峰的孙子来着?”

众人闻言一齐转头,只见厅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这人脸上生满了白瘢,却又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个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厅上众人大都没见过木高峰的庐山真面,这时听他自报姓名,又见到这副怪相,无不耸然动容。这驼子身材臃肿,行动却敏捷无伦,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便见这驼子已欺到了小驼子身边,在他肩头拍了拍,说道:“好孙子,乖孙儿,你给爷爷大吹大擂,说什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爷爷听在耳里,可受用得很哪!”说着又在他肩头拍了一下。他第一次拍肩,小驼子只感全身剧震,余沧海手臂上也是一热,险些便放开了手,但随即又运功力,牢牢抓住。木高峰一拍没将余沧海的五指震脱,一面跟小驼子说话,一面潜运内力,第二下拍在他肩头之时,已使上了十成功力。小驼子顿时眼前一黑,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涌到了嘴里。他却强自忍住,咕嘟一声,将鲜血吞入了腹中。

叶枭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猛然想起了一个画面,登时瞪大眼睛直视着那小驼子,暗道,我擦勒,难道这货是福威镖局林平之伪装的,记得《笑傲江湖》原著中那林平之确实伪装成了个驼子然后混入刘府并且机缘巧合之下冒充了木高峰的孙子,而后木高峰将其带走,当然那木高峰之所以护着林平之其实也是为了谋夺林家的辟邪剑谱。

而这个时候,余沧海被木高峰给震退了一步。

只见那驼子,或者这个时候可以直接叫他林平之了,叶枭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小驼子就是林平之了,毕竟除了林平之会如此痛恨余沧海以外,在《笑傲江湖》中应该没有其他人会如此了,只见他勉力一笑,讽刺道:“余观主,你青城派的武功太也稀松平常,比之这位塞北明驼木大侠,那可差得远了,我瞧你不如改投木大侠门下,请他点拨几招,也可……也可……有点儿进……进益……”

林平之身受内伤,说这番话时又心情激动,顿觉得五脏六腑宛如倒转过来一般,身子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一边的叶枭有些看不下去,闪身来到他身边将其扶住。

林平之一惊,下意识想要挣扎却是无力,扭头看了眼叶枭,立即就认出叶枭来,虽然疑惑于叶枭为何会帮自己,但还是感激地朝叶枭点点头。

而叶枭看着将自己化的奇丑无比的林平之,心下却也是多有同情。看过《笑傲江湖》原著的叶枭,知道林平之可谓是金老先生笔下命运最惨烈,意志最坚刚的人物之一。而他的性格也是多期多变,由最初的清澈无邪、稚嫩骄纵,到中期端庄稳重、温文尔雅,再到最终阴邪疯狂,可谓是令人同情而又让人望而生畏。

叶枭在看《笑傲江湖》原著之时曾经分析过林平之,林平之的一生有四个重大转折点,其一林家灭门,其二福州遇袭,其三自宫练剑,其四报仇盲目。而原本应该使他发生最大改变的应该是林家灭门才对,然而看似如此却并非如此,真正让林平之从一个清澈无邪、温文尔雅的少年转变为后期阴邪疯狂令人望而生畏的却是福州遇袭。而导致这一切的就是后来林平之的师傅,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灭门之祸,何其惨烈。但林平之在被灭门后还保有一颗纯真的心灵,宁做乞儿不做盗贼,不向侮辱自己的农妇出手,被同门欺负绝不还口,仇人睡觉时不出手报仇,余沧海被围剿时仍要一对一公平决斗。他甚至还很多美好的幻象,他总天真地觉得会有人会帮助自己,帮无辜死去的家人讨回公道,他初次见到岳不群的时候顿生的崇敬之情,让他看到了希望和光明,却不知世界绝非他以为的那么简单。

当岳不群设下重重圈套盗取林家的辟邪剑谱,当岳不群在福州一剑砍向他——他的世界崩塌了。是的,没有岳不群的一剑,林平之的精神支柱不会垮掉,也不见得会练辟邪剑法,他所遇见的人里,唯一对他“好”的人竟然也是和余沧海、木高峰一样的人。不,余沧海和木高峰只是对林平之进行**上的折磨,而岳不群却毁掉了他的道德信仰。当他日益看穿了岳不群的假面具,当他发现身边最亲近的人竟然是这个人的女儿,谁也得崩溃。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伤心比伤身更伤重,难怪比起余沧海木高峰,林平之更加鄙夷的人是自己曾经最敬爱的师父岳不群。

若是没有遇上,叶枭或许不会特意去改变什么,但如今既然让自己遇上了,他不禁考虑是不是以自己先知先觉的优势来帮助这个可怜的少年,让他不至于最终走上不归路。

而在叶枭思虑这些的时候,对面的余沧海被林平之的言语相激,自然是大为光火,撇了一眼叶枭后,对林平之道:“好,你叫我改投木先生门下,学一些本事,余沧海正是求之不得,不过你自己是木先生门下,本事一定挺高了,在下却是想要领教领教。”显然他如今已经是动了真怒,想要教训林平之。

木高峰同样是奇怪地看了眼林平之,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面对木高峰和余沧海都不愿意轻易出手,毕竟一个不好就要得罪了两人,而偏偏叶枭突然从中插手,虽说只是扶着林平之,但这个动作显然是将自己也拉进了这趟浑水。

不过奇怪归奇怪,木高峰见叶枭年纪不大,自然只将他当做是个不懂事的楞头青,因此很快就忽视了他,对林平之道:“小孙子,只怕你修为尚浅,不是青城派掌门的对手,爷爷我难得生了你这样又俊又驼的好孙子,可舍不得你给人杀了,不如你跪下向爷爷磕头,请爷爷代你出手。”

林平之向余沧海瞧了一眼,心想:“我若贸然上前和这姓余的动手,他怒火大炽之下,只怕当真一招之间就将我杀了。命既不存,又谈什么报父母之仇?可是我林平之堂堂男子,岂能平白无端的去叫这驼子作爷爷?我自己受他羞辱不要紧,连累爹爹也受此奇耻大辱,终身抬不起头来,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足?我倘若向他一跪,那明摆是托庇于‘塞北明驼’的之下,再也不能自立了。”一时心神不定,全身微微发抖。

感受着林平之的颤抖,叶枭暗叹一声,正要开口,余沧海却继续对林平之道:“我瞧你就是没种!要叫人代你出手,磕几个头,又打什么紧?”显然他已瞧出林平之和木高峰之间的关系有些特异,知道木高峰并非真的是他爷爷,否则为什么林平之只称他“前辈”,始终没叫过一声“爷爷”?而且木高峰也不会在这当口叫自己的孙儿磕头。因此他以言语相激,要林平之沉不住气而亲自出手,那便大有回旋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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