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被激怒的他。(1 / 2)
印漓并没有完全晕过去,但是一路却被人扛在肩上,脑袋充血不说,腰腹更是被硌得难受,到了半途再支撑不过,晕了过去。
印漓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间,身上的不适感还很强烈,但也没有特别重的伤的感觉。
“醒了就别装死,不然一不小心真死了,可就活不过来了。”
印漓闻言皱眉——是王旭。
印漓才发现自己侧躺在地上,手上被捆了细细的绳索,很紧很结实,一点挣脱的余地都没有。印漓撑着地坐起来,打量周围以及王旭。
这是个封闭的小水泥房间,没有窗户,门一关也偷不进光。房间里唯一的照明工具就是一个聚光手电筒,往上放在桌面,光在水泥板上折射,倒也算亮堂。
房间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角落堆着一堆脏兮兮的被褥。王旭这时候倒了些酒,拿了袋花生米,正在慢悠悠吃着。旁边站着个干巴巴的小孩,头发枯黄地耷拉在脑袋上,已经是深秋了,他却还是只穿了件长t恤,一看就是大人穿剩下的,除此之外,身上再没一件多余的东西。
印漓一看,就知道这是之前出现在他们车前的那个小孩。
印漓把视线重新放到王旭身上,王旭瘦了很多,脸色也憔悴很多,从一个吃穿无忧的贵公子一下变成了最混乱地方的那种混混。
“你想怎样。”印漓的声音很嘶哑,之前被扛着走了太远,胃液倒流,说话的时候喉管都有灼烧的刺痛感。
王旭丢了一颗花生米进嘴里,张着嘴喀吧嚼着,唾沫翻飞,看上去非常恶心。印漓皱眉,因为王旭以前是非常注重这些装逼细节的人,即使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绅士,却还是会装得人模狗样。
一个人,真的能在短时间内改变得这么多吗?
王旭却不知道印漓所想,闻言只是得意地笑:“我想怎样?啧啧,听听这语气,高高在上的,吆五喝六的,多大的能耐啊,不就是攀上个男人,你尾巴还翘上天了啊!”
印漓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知道,如今的王旭已经陷死在偏激的泥潭里,什么道理都听不进去。他只相信他自己认定的道理。
印漓根本不想跟王旭掰扯什么,是,王旭恨他,但他又何尝不恨王旭?这么多年,王旭对他从来当个佣人一样,他自知家境不好,要靠王家救济,也任劳任怨。可这后来的事情,有哪一样是他故意做的?都是他们王家咎由自取,可他们从不反省自己的错处,只知道一味怨天尤人!
王旭想要保持以前的日子,却不愿付出相应的努力和汗水。贵公子的日子过惯了,落到尘埃里,并不会醒悟那些日子有多么难得,而是抱怨付出的得不到他期望的回报。
“呵呵,你得意又怎样?风水轮流转,不是吗?”王旭喝了一口白酒,满足地吧唧了几下嘴巴。
印漓没打算激怒王旭,这是不明智的。于是他没吭声,就看着王旭一个人自我陶醉。
王旭觉得印漓怕了他,笑得更加开心:“你以为你活得光鲜亮丽,又是名车又是豪宅,还上电视。你都快觉得自己是国王了吧,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但你看,现在你还不是在这儿。还不是在你看不起的我的脚边?”
印漓冷冷看着他。
王旭却也不恼,笑道:“说起来,你也够可怜的。”
印漓眉头微动,不知道王旭要干嘛。
“看看你。”王旭伸出只手来,打算跟印漓掰扯:“你妈怀着你的时候,你爸就跟别的女人搞一起了。你一岁的时候,那个女人肚子也五六个月了,还是个男胎。这事儿你可不知道吧,我也是前不久才听我爸说的。印家人也真够狠的,你爸喜欢那个女人,你奶奶又只想要个孙儿。你跟你那个弟弟相差不到一两岁,你奶奶当然要抱儿子喜欢的那个。
可这样一来,你就成了碍眼的东西了。于是你知道,你奶奶想了个什么办法吗?”
印漓呆在那里,半饷没有动作,他告诉自己这应该是王旭故意编排来骗他的,可是自己心底却忍不住地去相信王旭的话。
王旭见印漓这表情,一下乐了。
“你奶奶就请了个跳大神的,说你是印家的灾星。还往你肚皮里扎针,这么长的针啊。老太婆是个狠人,你那时候连路都还不会走,她也下得去手。”
印漓的眼睛倏然瞪大,显然记起了自己腹部的那个伤疤。
王旭摇着脑袋:“可惜啊,你没死成。你妈给你救了回来。不过也算成了一半,他们离婚了,你那个后妈住进了你们家里,遗憾的是你那个弟弟还是没保住。说起来,你得感谢你那个没出世的弟弟啊,要是他出生了,你现在指不定在哪旮旯窝着呢。还读书、大学,字都认识不了一个。
呵呵,这些事儿,你不知道吧。不然你也不会到了快上初中了,还哭着想要你爸妈复婚呢吧。”
“你胡说。”印漓嘴皮抖动,无力地说出这三个字。
“还不信啊?哈哈,我告诉你吧,你家那个死了的小三,就是我爸介绍给你爸的。当时人家年轻时尚,跟你妈完全是两个层次的人。”
“你闭嘴。”印漓突然瞪着王旭,如同被踩到痛脚的小兽。
王旭站了起来,走到印漓跟前,毫无预兆地一脚踹了过去。
“啊!”印漓痛呼一声,侧倒在地,如同虾米一样蜷缩了起来。好在他的手是被绑在身前,不然只会更加难受。
王旭却因为印漓的难受而开心起来,他仰天大笑,又踹了印漓几脚。
这个过程中,那个小孩惊恐地蜷缩在墙角,眼中含着泪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而且他明明在发抖,却还要扭头看着他们。
王旭踢了个痛快,头发乱糟糟搭在额前,眼中装满了兴奋的光芒。
“哎。”王旭收回脚,叉着腰长出了口气,嘿嘿笑道:“爽!”
“听不得我说你妈是吧?我还就偏说,你能怎样,能打得过我?能挣脱你手上的绳子?呵呵。”王旭得意一笑,掌控一个人生死性命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你妈就是个蠢女人,当初明明自己是正牌,那时候村委什么的,比现在的管用多了。她大可以去闹啊,结果呢,二话没说离婚,屁的好处没捞到一个,净身出户。”
“诶对了,让她净身出户的主意,也是我爸出的呢。其实我爸也是为了你爸好啊,毕竟这些事儿,要是你爸自己不来求,我爸也不会费这个心思。就跟你说我们家一样,咎由自取。你这辈子前二十年的痛苦,都是你爸自找的,你爸跟你奶奶故意加诸在你身上的。”
“你不是二十四孝子孙吗?你不是想要他们的亲情吗?可惜你这辈子都得不到,因为这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东西。印漓,根本就没人爱你,没有人期待你降临到这个世上,你对他们来说只是累赘、是个诅咒!”
“还有一个秘密,你知道你妈死于意外,可你知道,她原本是可以获救的吗?可惜呢,舅舅不愿意出医药费,医院没法进行手术,她就那么死在了手术室的门外边。啧啧,真惨。”
王旭抓起印漓的头发,把他的脑袋扯起来,扬起声音笑道:“哟,哭啦?哈哈哈!瞧你这个蠢样,从小就娘们兮兮的只知道流眼泪,果然是个喜欢男人的贱-货。”
王旭说完,砰地一声把印漓的脑袋撞在地上,然后晃悠悠开门出去了。
印漓的额角撞破了,鲜血涌了出来,跟眼泪混在一起,裹着尘土在冷冰冰的水泥地面上,慢慢凝固。
印漓的视线一片模糊,鼻尖都是尘土和血液的腥味。身上又冷又疼,可是他却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他从没有想过这样的事,他的童年,虽然没有父母的陪伴,但是他自以为过得还算不错。他没有感觉到来自亲人的恶意,他以为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亲人关系。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颠覆了。原来是这样,原来不止他,就连他的母亲,也是印家私欲的牺牲品。原来他的母亲,是这样离开时间的。
为什么?他们到底做了什么?还是说,这一切只是因为印豪清想要钱财、想要更好的日子?这些东西,比人命还重要吗!
两行眼泪冷冰冰地汇入血色。
在这一刻,印漓怨毒地希望,印家那两个亲人、长者,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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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荣收到薛罗发的信息,转手又发给了他爸那边,然后根据薛罗的描述,以及地面的痕迹,成功找到了薛罗的所在。
景荣到的时候,发现钱勇躺在地上,登时心里紧了一下。
“没事,他是我弄晕的,误会。”薛罗先给景荣解释了,然后又说了情况:“往前我就没跟上去了,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何,而且我弄丢了助听器,跟你去也是个麻烦。我就在这里等着,有联系警方吗?”
景荣脸对着薛罗,言简意赅:“有爸联系。”
“嗯,那应该没问题了。”薛罗拍了拍黑虎的脑袋,对景荣说:“你把黑虎带上。”
“嗯。你小心。”景荣说着,牵起黑虎就往土坡上走去。
他这一世没有那些枪械武器,但是刀子却还是带了的。此时他手持短匕,弓着腰警惕地前行着。没过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个修建在一个山坳后的小木屋。木屋不过三米见方,茅草顶,顶上还堆积着厚厚的落叶,要不是黑虎警醒地停下脚步,景荣还不会发觉这个东西。
景荣眼睛一眯,细细看了那个木屋周围的环境,那里的确有人出入的痕迹,不过周围没有守卫。按照薛罗描述的,难道这一次真的只有王旭一个人?
呵呵,穆寒把王旭的仇恨挑拨得很好,但是好过头了,也让他有些掌控不了了吧。
景荣悄无声息地靠过去,然而踹开房门的时候,却皱眉了——里面并没有人。
木屋里有行军床和一些木头箱子,里边有些米面和锅碗瓢盆。看样子也才用过不久,但是景荣拿不定主意,这是猎户的临时居所还是王旭他们的藏身地。
景荣心头懊恼也越发急切。他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拍拍黑虎的脑袋,让黑虎再四处闻找线索。
景荣没有注意到,他开门的时候,门后的一根极细的细线断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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